温冉回到m国,白伟良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温冉几乎住进了医院,除了照顾白伟良,就是画设计稿。
公司内部的事,温冉都是听翟芯颐说的。
她说得也没头没尾,但是她骂得厉害,就说明黄总暂站上风,她讽刺讥嘲得厉害,就说明翟程敬暂站上风。
温冉是这样理解的。
而近日,翟芯颐都是怡然自得的神色,讽刺嘲讽的语气。
这天,温冉回家拿东西,离家还有好几十米远,就看见大门口堵了两辆车。
温冉按开车窗,看见门口站了几个男人,不由发问:“赵叔叔,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堵在家门口?”
“我也不认识。”
温冉坐的车趋近后停下。
赵叔叔边解安全带边说:“冉冉,你在车里呆着,我去看看。”
“好。”
温冉再次从车窗看出去。
从这个角度,她看见铜制的花艺大门开了个缝隙,家里的阿姨双手拉着门框站在那儿,门外有两个中年男人,穿得西装革履,旁边有四个年轻男人,估计是助理或者保镖之类的,手上还提着礼品盒。
今天是国内的除夕,白伟良是华侨,有这些节日习惯,所以以前也常有客人在国内节假日时期提着礼品盒上门拜访的情况。
温冉以为现在,也是这种情况。
但今年,肯定是不能周到接待这些客人,只能婉拒。
温冉正在想,待会儿得跟阿姨确定这两位客人的名字,如果有必要,得还一份礼品回去。
可下一秒,温冉就看见旁边的年轻男人扔了礼品盒,动作利落的把赵叔叔按在地上,控制住行为。
阿姨也被推搡在地。
温冉这才发现情况不对,立马掏出手机报警。
同时,那两个中年男人转身,温冉看见他们的容貌。
颜望舒早跟温冉交代过,这次回m国不会太平,让她尽量不要插手公司的事,同时给了她一份bnile人背调查资料,交代她认真看,可能用得上。
这两个人就在颜望舒给的那份bnile人背调查资料里,是黄总和翟程敬之外的第三派。
看来,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温冉报警后,挂了电话,那些人已经把赵叔叔推到一边,想要强行进门。
温冉立马下车,跑过去:“韦经理,江经理,你们这是做什么?”
姓韦的和姓江的转身,视线定在温冉身上。
温冉面色从容,闲庭信步过去,把阿姨扶起来。
阿姨揉了揉臀,站在温冉身边,赵叔叔也扶着胳膊过来,戒备着。
姓韦的打量温冉,开口:“你是?”
温冉转身,满脸不高兴,语气娇傲:“姓温。”
翟程敬当时公关,为了保护温冉,并没公开温冉详细信息,但是此刻,姓韦的和姓江的立马推测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孩就是白伟良的弟子辛西娅,同时也是温氏千金。
小小年纪,他们自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但以她的姓氏,他们也不能撕破脸。
姓江的主动展示友好:“温小姐好,不知温小姐怎么认识我们?”
温冉皮笑肉不笑:“老师经常提起你们呢。”
这话一落,姓韦的和姓江的脸色立马有些挂不住。
依他们的站队,白伟良提起,那肯定不是好话。
姓韦的调整心态,换了副和蔼的面孔:“温小姐,我们今天是来看望白先生的,好像闹了点误会。”
“误会?”温冉不客气的笑了笑,一点也不接他们的话,“看起来不像呢!”
两人看温冉这用词,这态度,这行为举止,基本断定她就是个娇蛮任性的无脑千金小姐。
姓韦的和姓江的对视一眼。
姓韦的开口:“温小姐,打扰了,方便的话我们想进去看望白先生。”
温冉撇开脸,双臂环抱胸前,仰着下巴直接拒绝:“不方便。”
姓韦的:“温小姐是不是太没礼数了点?”
温冉皱眉,一脸娇纵的看过去:“那又怎么样?”
“你…”姓韦的被噎,拿出长辈的架势,“你作为晚辈,对长辈什么态度?”
温冉不屑:“我需要对你什么态度?你谁啊?不就是经理吗?”
姓韦的刚想说话,被姓江的抢先一步:“温小姐是不是心虚啊?”
温冉漂亮的眉拧着,一脸不明白:“心虚什么?”
看她是真的疑惑,姓江的都有点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了。
但他还是问:“传言白先生病重,我们来看望,温小姐这么拦着,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们居心叵测。”温冉伸手指着二人,“咒我老师是吧?你们等着吧!”
温冉摸出手机给翟程敬打电话,气呼呼的叉着腰,等电话接通,语气刁蛮:“师兄!公司市场营销部门姓韦的和姓江的两位经理欺负人!还咒老师!你要在公司给他们颜色看看!”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温冉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我不管!我不听!”
说着,温冉往右侧走了两步微微仰头:“我这里有监控录像,你一定要把他们的行为放在公司运营群里轮播!我才不管什么大局!我不管!你不做我就去跟老师说,跟我爸妈说,让他们来跟你说!”
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温冉直接把手机从耳朵拿下来,怼在嘴上,吼:“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吼完,她直接挂断电话。
手指点了好几下‘挂断’按钮,气急败坏的样子。
然后,她看着姓韦的和姓江的:“你们等着吧!”
示威完,她转身往里走,大声道:“关门!”
温冉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听到了关门声,才松了口气。
回到屋内,温冉立马给翟程敬又打了个电话解释原委。
然后交代:“后面我会把监控录像发给你,公司那边你处理,我这边报警了,警察来录口供我会表示直接提告,这件事要闹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不到得饶人处且饶人,谁来劝都没用。”
有身份地位,又娇纵蛮横的大小姐,看谁再敢来趟这趟并未清澈的浑水。
温冉又说:“我最近不能去医院了,我怕他们不敢来明的,来暗的跟踪我,所以医院那边你需要再安排一下。还有,恐怕需要找几个有能耐的人过来守着,今天阿姨和赵叔叔都被他们带的人推倒了。”
翟程敬着急问:“你没事儿吧?”
温冉笑了笑:“他们不敢。”
翟程敬顿了好一会儿:“这些…都是颜望舒教的吗?”
温冉并不隐瞒:“是。”
颜望舒说过,要了解人性,并坦然接受人性,才能解决问题。
还有他提前给的资料,让她知道姓韦的和姓江的目前的立场、弱点以及顾虑,才有了今天狐假虎威,又对症下药的应对方法。
翟程敬‘嗯’了一声,沉沉道:“冉冉,你做的很好。”
警察来了解情况后,温冉把后续全部交给律师。
事情处理完,温冉回房间泡澡,缓解神经,缓解疲惫。
她手指拨动水面的泡沫,轻轻拧着眉。
她知道,自己能对付的,也只是像姓韦的和姓江的,这样级别的小人物。
而这些小人物都开始蠢蠢欲动,那最大的危机,黄总呢?
黄总知道白伟良的病情,甚至暗里透露过,虽然被暂时公关,但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也不知道颜望舒那边怎么样了。
温冉泡了好一会儿,泡得血液沸腾,鼻尖冒汗才起身。
温冉穿好睡裙,把手机摸过来,正巧看见颜望舒发了条信息过来。
lune:【早安!】
温冉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颜望舒接起来,镜头动了动,然后定住。
镜头里,他坐在床上,头发柔顺的遮了些眉角,淡色的瞳孔里有睡意,像是刚醒。
他还没穿衣服,但是镜头怼得近,只能看到锁骨下面一点。
赏心悦目之下,温冉还看到另一个事实,他睁眼,就想到了她,然后给她道早安。
可是温冉抬头看窗外,皎洁的月亮挂在夜空,连远处的雪山都被照亮,布满稀碎的阴影。
她不早安。
温冉再次看向镜头,忽的皱眉:“你在哪儿?”
不是在家,也不是在酒店。
颜望舒无奈的笑了一下,慵懒的样子有些勾人心。
他晃动镜头展示房间布置,声音是刚睡醒的磁哑:“在家啊。”
温冉这才反应过来,他回北都了。
是啊,过年了。
颜望舒还不忘调侃一句:“宝贝儿,想什么呢?”
温冉把手机架在梳妆台上,开始抹护肤品,尴尬回应:“什么也没想。”
“我也没想?”
那还是要承认,温冉嘟囔:“想了。”
她眼波一转,看着镜头问,声音柔柔的:“那你想我了吗?”
温冉随意扎了个丸子头,额前的碎发被一个带猫耳朵的发箍控制住,但脖子上还有漏网之鱼,轻轻的贴着漂亮的脖颈。
她小脸白净细腻,瞳孔在灯光下黑黝黝,亮晶晶。
许是因为刚洗了澡,脸颊有点红晕,睫毛也湿漉漉。
她就是洗了澡,她每次洗了澡都这模样,颜望舒这样推断。
他撑了撑眼皮,神色比刚才精神了一些,声音也更清晰:“不用怀疑,肯定比你想得多。”
他很会哄人,一直都是。
温冉暗暗勾唇,继续护肤。
颜望舒突然道:“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
“李婉辞职了。”
温冉护肤的手一顿,看向镜头:“什么时候?为什么?”
颜望舒:“昨天提交的辞呈,至于原因,你可以自己问她。”
温冉‘哦’了一声:“你今天打算干嘛?”
“上午要去看我奶奶,晚上家宴。”
温冉又‘哦’了一声。
温冉感觉很热,可能因为刚泡了澡,又因为她怕冷的原因室内温度一直调的很高。
她站起身,把睡裙外面的开衫脱了,这样,她就只剩一件吊带裙。
她坐下,继续擦脸。
颜望舒盯着镜头,镜头晃了晃:“白先生怎么样了?”
温冉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颜望舒坐起身:“宝贝儿,新年愿望是什么?”
温冉脱口而出:“老师快点醒过来,长命百岁。”
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颜望舒温柔的笑,语调也温柔:“新年愿望都会实现的。”
温冉很乖顺的点头:“嗯。”
过了十来秒,颜望舒语气耐人寻味:“你怎么不问我新年愿望?”
温冉护肤完毕,把东西收捡好,看着镜头,顺着他:“你新年愿望是什么?”
颜望舒指了指镜头。
温冉眼眸微微睁大,不太明白:“嗯?”
“你能把吊带脱了吗?”
!!!
什么?
新年愿望??
脱吊带???
温冉低头看自己,白色的吊带睡裙,胸口有一圈花边,因为没有穿内衣,能看出点形廓,而且,她右肩的细带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到肩头。
温冉耳根一烫,纤细的手指勾着吊带提起来。
她再抬眸,镜头里的男人眉梢轻挑,神色松弛,有点恣意,有点慵懒。
就像刚才那种羞愧的话不是他说的。
温冉扭眉,羞臊:“变态!”
然后挂了视频电话。
温冉关灯,爬上床睡觉。
她不是第一次骂他变态了。
在她回m国的前一晚,激情过半,他抱着她,从房间落地窗前的走廊,走到客厅,又走到书房。
书桌上的文件被扫落在地,她当时也骂他变态,然后她被狠狠修理,感觉魂魄都被他抽取。
温冉想着这事,脑袋里闪过画面,竟感觉小腹一抽,头晕脑胀的。
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一下,温冉在黑暗中把手机摸过来。
颜望舒发了微信。
温冉不想看,总觉得他还在不正经。
可是她还是没定力地点开聊天页面。
是一份文件分享。
温冉点进去,瞬间坐起身,捧着手机仔细看。
黄总…上钩了!
温冉再次躺下,闭上眼睛,泡澡都没有舒缓的心,突然舒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