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交出黑鹫令,金啼江自然是有些犹豫,心中无比纠结。
虽然他本打算在自己伤势痊愈之后自行了结此事,但现在听说这男觋行踪不定,万一等到自己伤势痊愈之后,这男觋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下次出现不知道又到等到什么时候。
男觋昨日曾经现身出来,想必应该是在准备什么动作,如今被这阿愚搅局之后自然不会距离太远,既然阿愚说他有把握帮助找到男觋踪迹,自己倒是可以节省出不少时间静下心来修养伤势!
如此一来,相信用不了几日自己就会重回巅峰,再将那男觋,也就是穷奇族人,连同它的蛊惑之眼一起从无序之河的未来之景中抹除!
想到此处,他警告几句,终于将黑鹫令递了出去,却没想到这阿愚得到黑鹫令之后的激动程度,要比自己想象当中还要剧烈几分!
金啼江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手上青筋忽然暴起,紧紧地盯着阿愚的任何动作。
只见这阿愚小心翼翼的将黑鹫令捧在手中,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遍,这才一边啧啧咋舌,一边从腰上取下了自己的木牌,啪的一声对扣在了一起…可仅仅是稍稍触碰片刻,就见这阿愚又将两者突然分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黑鹫令递回到了桌上。
“好了,野猫君,这黑鹫令可以还给你了…”他说着抬头一看,却见金啼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是面色一白,连忙缩着脖子道:“哎哟!刚刚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吗?看来野猫君是误会了…”
“野猫君请听我解释,我之所以想借助黑鹫令,不过是想沾取一些它的气息,让我行动起来可以方便一些!说实在的…我只不过是黑鹫族中一名普通的守卫,可不敢对这黑鹫族的珍物有什么惦记…”
听了阿愚的话,金啼江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的确是自己太过紧张,他看了看黑鹫令,然后开口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嗯…这些气息只能支撑三日左右,不过应该足够!”阿愚将木牌挂回了腰间,胸脯也挺直了几分,“野猫君,这件事情尽管交给我来处理,等我一有消息就会回来通知你!”
阿愚得到了黑鹫令的气息,整个人仿佛也精神了许多,告辞一声之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此处。
“若愚…”金啼江看着这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我竟然有些糊涂…你到底是真愚还是假愚呢?”
开始时,金啼江还有些寝食难安,一直担心着自己是不是中了那黑雪与黑术鱼的计策?不过一连几日下来,他总算是渐渐熟悉起了这种感觉,除了活动不便之外,一切倒也同自己在金鹏族时没有任何差异。
自从那日黑术鱼与黑雪一前一后离开此处,二人就好像从黑鹫族中蒸发了一样。偶然门口传来一些响动,也不过是按照吩咐前来送餐之人。
“黑术鱼年纪轻轻也就不提,那黑雪怎么说也算是黑鹫族的前辈,怎能如此放心一个外人…还是金鹏族人在此逗留?”金啼江的伤势已经痊愈大半,终于再也有些坐不住,在屋中当中左右踱步起来。
习惯了前些日子的吵吵嚷嚷,再次回到清净的日子当中,金啼江竟然感到有些颇为不适。尤其那阿愚去了几日一直没有消息,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这阿愚遇到了什么变故,也想出去看看。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外人明晃晃的在黑鹫族中闲逛,若是被那男觋察觉到不对,或许真的会连累到阿愚,他也只能希望阿愚只是有事耽搁,强行忍耐起这种百无聊赖。
三日之后又三日,终于,一周的时间就这样流逝了…
这天夜里,金啼江熬过了一天的空虚,照例早早躺在了床板之上,准备在梦里好好周游一番。
可他刚刚有了几丝倦意,外面传来的一阵轻微脚步,顿时让他精神一阵,从床上翻了下来,一个箭步躲到了门口。
他透过门缝向外一看,只见一个漆黑的轮廓,正借着头顶的乌云遮挡缓缓靠近,几个呼吸之后就来到了房门之前。这人小心翼翼的向着身后看看,便要探手推开房门。
金啼江见状便想着先下手为强,还未等这人的手碰到房门,便直接开门将他扯了进来,然后直接将他双手锁到身后,死死抵在了地上。
“哎哟!野猫君!是我…是我阿愚啊!”地上这人挣扎了几次也无法挣脱金啼江的束缚,也是连忙低声求饶道。
金啼江闻言一愣,将这人扯到桌边点燃烛火一看,还真就是阿愚不假,也是急忙松手,没好气道:“鬼鬼祟祟的,我怎么知道是你?”
“唉…说来话长啊…”阿愚闻言苦笑一声坐起身来,然后忽然惊声问道:“野猫君!你的伤势已经好了?”
“嗯…虽然尚未完全痊愈,但是已无大碍!”金啼江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问道:“还是说说你吧,明明说好三日,为何去了如此之久?而且…如此狼狈?”
这阿愚闻言面色一阵郁闷,他刚要开口便觉得身后一阵冷风惹得烛光摇曳不停,也是匆忙起身关闭了房门,这才小心翼翼的开起口来…
说起来这阿愚也是倒霉,他那日刚刚从金啼江那边离去,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黑雪。当时的黑雪正在气头上,见到阿愚擅离职守,不容分说得就将他关了禁闭,直到今日一早才被人放出来…
金啼江闻言面色一阵难看,亏他还替这厮担惊受怕不敢轻易动身,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他越想越气,本来还残存的一丝困意顿时烟消云散,若不是现在天色已晚行动不便,他恨不得现在就披上衣服外出探寻。
“所以说你什么也没查到?”金啼江感觉头疼无比,但为了给自己一丝安慰,还是试探问道。
“这个…倒也不是…”阿愚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连忙解释道:“我本来打算今早回来请罪的,但仔细一想,毕竟是答应了野猫君,实在不能失言!便趁着闲暇匆忙调查了一日,所以才回来晚了…野猫君你猜猜我有什么发现?”
“哦…什么发现…”金啼江心烦无比,哪里还关注阿愚说着什么,只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便随意应付了一句,不过他话音刚落便察觉不对,也是急忙坐正身子:“难道是…男觋?”
“没错!”阿愚点了点头,“而且我不仅发现了男觋,还发现了一件极不寻常之事!”
“快说!”
“野猫君稍安勿躁…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本打算从当日之处入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异常…可我刚刚从那禁闭之处出来,就见到一群黑鹫族人围在一团不知在做些什么。”
“我本打算上前询问一番,可我还未准备开口,却忽然察觉到这群黑鹫族的神色有些异常!他们就好像…当日的野猫君一样…”
听到此处,金啼江面色一变,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我见到这般景象便也没敢开口,便犹豫着是否趁机离去。可就在此时,这些黑鹫族人却忽然排成一列,向着某处迈步前去!我被迫夹在队列当中,若是擅自离队又说不过去…寻思着反正他们前进的方向与我想去的地方路线相同,便跟随着他们向前离去…”
“随着一路向前,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坟冢模样的土包!可这些人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依旧笔直向前行进,而奇怪的事情也就在此时发生了!”
“眼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踏向坟冢,又一个一个的消失不见!我虽然心中拒绝,但却止不住好奇,鬼使神差的跟随了进去…我本以为里面的空间会是逼仄无比,却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宽阔陌生之景,只是显得十分荒凉…”
“这次走了没多远,这些人的脚步声才停了下来,我趁着这个时间左右打量了一周,却没忍住惊呼一声!前方尽头的地面上…竟然堆满了森森白骨!而且在那些白骨身上的,分明是我们黑鹫族的装扮!”
“最近我经常听说黑鹫族的外出小队会被金鹏族人残杀的消息,而我之前的那名小队长自然也在其中!当我满怀忐忑向着白骨当中张望时,果然在其中发现了属于他的身份牌子…此刻我才知道那些所谓外出之人原来从未走出过黑鹫族!而是被人残害留在了此处!”
“可就在我准备逃离此处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细微的脚步声,我便察觉到应该是我刚刚的惊呼引来了他的注意!我当时紧张无比,动也不敢动,直到他从我的身边走过时,终于发现这人的身份,他正是野猫君要找的男觋!”
“因为我被禁闭了许久,身上自然是气味难闻…男觋也许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味道,没走多远便转身向着我的方向返了回来…”
“不过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直接走向我的位置,而是沿着他刚刚的位置缓缓走了过来!他一边走着,一边探头贴向那些守卫的面侧,等到他抽回头来的时候,嘴里仿佛在嘀咕着什么…”
“其实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只想等这男觋来到我面前的时候保持镇定,必然不会被他发现什么异常!可当他来到我面前那黑鹫族人身侧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他并非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口中咀嚼…”
“那般场景…我实在不敢再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