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都有着更加脆弱的心脏,哪有什么永恒的强敌,只不过你没发现他的软肋罢了。
战况突然逆转,二人竟有些不适应,一开始乌凡还有些拘谨,后来也就麻木了,而当最后一只寒魈嗷嗷逃走的时候,缘桦还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掂了掂手里的铲子,下意识的就要跟上去。
乌凡啪的一拍缘桦的脑瓜,“你还要干嘛?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缘桦这才从热血沸腾的战斗中苏醒过来,“哦…哦,我记得是这边,右边拐过去就被封住了。”然后他招了招手,回身钻进了地道,“咦?难道是我记错了?这怎么是死路?老大等下,我去看看你那边…咦?怎么还是死路?”
两边的通道都被封死,让二人十分诧异,可是这边现在却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难不成这些人原地蒸发了?
就在这时他们隐隐感觉到脚下有微微的震动,然后听见左边的地道内传来了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接着越来越近,震动也越来越大,他们二人赶忙举起武器戒备了起来,只看见地道深处的泥土裂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嘭的一下四下炸开,从里面撞出一个淡蓝色的人影趴在地上,又骨碌了几圈。
他们感觉这个人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那灵犀族的罗释,赶忙上前将其扶起,罗释抬起头一看,眼睛顿时一亮:“乌凡兄弟,你们俩个居然没事,可把我们惦记坏了!”
原来在他们刚刚跳出地道的时候,身后的地道中间突然垮塌了下来,将他们里外分隔了起来,无论里面怎么喊外面却都没有回应,正当众人想办法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凄惨的叫声,都以为是他们二人遇害了,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堵死的路口,而就在这时罗释摘掉了头上包裹的头巾,只见他的额头正中长着一只小小的犄角。
而他口中念叨了几句之后,这犄角便变得有半人多高,然后罗释便生生用蛮力撞开了一条路口,没想到这最后一下没收住力气,竟然扑倒在地。
“哇!我还以为你裹着头是因为你也是光头呢,没想到你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缘桦摸着自己的脑袋叽叽喳喳的吵嚷到。
罗释一边将头巾裹到头上,一边骄傲的说道:“开玩笑!我这灵犀一族可不是浪得虚名!”然后他突然语气一转,“不对呀,刚才咱们明明被那么多寒魈追赶,怎么现在不见那些寒魈了?刚才那凄惨的叫声是怎么回事?”
“你说那些寒魈啊?它们的腚…”见到缘桦口无遮拦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八成又是什么腚上开花之类的,乌凡赶忙上前一步,偷偷的踩住了缘桦的脚,趁缘桦呲牙咧嘴的时候赶忙接话道:“它们的腚…它们定…是…忌…讳…这个地道里面的什么东西,看他们神情惊恐的就跑了出去。”
心境往往都是被传染的,乌凡本来也是知书达理,嫉恶如仇,举止得当的一个小人儿,现在天天被缘桦熏染,瞎话倒也是信口就来了,而跟上来的众人闻言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虽然感觉不是这么回事,但也既然大家都安然无恙便没有再多问。
“既然你们无事便好,对了,你们二位绝对想不到,这个小地道居然通向的是一座地牢,刚才本想探查一番,但是却发现你们居然被困住了,既然大家又凑齐了,今晚便在这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说完罗释便带着二人钻进了地道中。
还没走几步,乌凡只感觉眼前竟然豁然开朗,他们钻出洞口直起了身子,发现眼前便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这个洞口处在黑暗处,又恰恰被牢笼遮住了洞口,倒是十分隐蔽。
这座地牢的采光十分奢侈,四壁镶嵌了满满的万年灯,而这个牢笼周围有几处却十分空荡,看上去好像这几处的灯被人挖走了,乌凡想起了那地道的廊上挂着的歪歪扭扭的挂着万年灯,也许便是由此而来吧。
而从石阶向下走去,众人都感觉浑身越来越冷,冻的打了几个喷嚏,“姜欣,这里怎么如此奇怪?明明没有一片雪花,却如此寒凉彻骨。”那名叫做姜洋的俊俏小生搀扶着受伤的朱力,转头向旁边的人问道。
“我也不知为何,但每多下一步,寒意便加剧一分,想必这寒凉之意应该是从下方传来的。”
“大魔头,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消失了有一阵的尤雅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吓了乌凡一跳。
“小魔女,你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尤雅,乌凡一阵好笑。
“我刚刚去跟踪那个木老头儿,发现他好像对这里特别熟悉,而且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一开始讲故事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怀疑,可后来从咱们被寒魈围赶,被领到此处,然后门闩被人打开,再被引入地道入口,好像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最主要的是这里如此隐蔽,他怎么这么巧就发现了?而且寒魈本来是独行的鬼怪,除非是被什么吸引,要不然不可能聚集起来。”乌凡沉吟着。
“缘桦,你还记得你问他山魈眼珠什么颜色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吗?”尤雅逼问道。
“记不清了,我想想…对了,他是这么说的‘当初见到山魈的时候,记得应该是通红发亮,就像两个红宝石一样,倒是漂亮的很,如今变异成寒魈了,也不知道把没把祖辈儿的血统继承下来…’。难道…”缘桦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没想错,他以前来过这里,而且是很早以前…甚至是在涌川国的时候…”尤雅叹了口气。
“你刚才不是跟着他吗?木…木老头他人呢?”乌凡眉头一皱,心生不妙。
“我看他独自进入了那个最下面的封闭的地牢中,也不方便在跟踪,于是便来和你们商议一下,咱们谈话间他一直没有出来,应该是还在里面。”
“走!咱们找他过去问个究竟!”二人闻言,三步并做两步的在石阶上快速向下跑去。
可就在他们快到地牢底时,正准备再商议一番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惊呼,几人赶忙放下了商议的心思,赶忙向着声音方向寻去。
等到他们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只感觉浑身冻的一阵发麻,但却没有在意,随着众人的脚步走向了那间封闭的地牢。
只见那受伤的朱力,面色铁青的靠在门口,颤抖着指向里面。
“朱力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姜洋扶起了朱力,发现他的伤口处又渗出了不少血液。
“里面…死了…”说完他便晕了过去,姜洋见状便将一枚丹药含到了朱力的口中,然后将他的身体远远的放在了一个损坏在地面的牢门上。
这些人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一脸茫然,赶忙挤入这个封闭的地牢中。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棵生机缺缺的大树,而这棵大树上好像钉着什么东西,当看清了那样东西之后,乌凡三人的猜想瞬间破灭了,只见一个枯瘦苍老的人被一把匕首刺入左胸口,钉在了树干之上,四肢和头颅无力的耷拉着,已经感受不到一丝丝的生机。
而树下站着一个握着匕首的人,此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斗篷,挂着斗笠,耳朵两边的鬓角剃的干干净净,中间头发虽然不长,但是在后脑处扎了一个辫子,眉毛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本来颜色就很淡的嘴唇发青,嘴角处流下了一丝鲜血。
此时他的双瞳漆黑无比,隐隐有白点闪过。他沾满鲜血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树,感受到周围的异样之后,他手中匕首一松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漆黑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
罗释见状,眼中涌现出一股怒意,双手中出现两把洁白的骨锤,一声爆喝就砸向了这人,“混账!”
这人刚刚恢复了清明,那黑白分明的眼神一抬,看向了杀向自己的罗释,连忙摇了摇头,表示冤枉。但在罗释的眼中,他好像再说,你也不行,于是更加愤怒上涌,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这人一脸不爽,然后身子稍稍向前走了一步,只见罗释的攻击擦肩而过锤在了地上,击飞了一片泥土。然后罗释身子一翻,双锤支撑地面,双脚踩向这人的面门,可只见这人又是微微侧身,推了一下罗释的身子,罗释又踢了个空,跌到在地。
“老大,这罗释怎么蛮力那么凶猛,却打不着人呢?”
“那个人有问题…”
“我就猜到了这个人有问题,咱们这一路上的遭遇,肯定与他有关!”
“不,我的意思是,我感觉这个人的眼睛有问题。”
“大魔头说的对,我也发现了,这个人每次躲避之前,瞳孔都会变得如同墨色一般,然后就躲过了罗释的攻击,真让人匪夷所思。”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这个人我怎么没有印象?”乌凡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鬼眼,柏奕。”乌凡脑后传来四个冷冰冰的字眼,他回头一看,居然是那惜字如金的黄奇林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微眯着眼睛,仿佛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乌凡看了看柏奕,又扫了一眼黄奇林,心想:寡言少语之人难道都如此凶残?
这沉默寡言黄奇林豪夺积分赢得了古门大选的第一名。然后这个毫无存在的柏奕,怎么刚刚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的第一件事就把木逢春钉在了树上,想到这,他赶忙向一旁走了几步,生怕这个不知脾性的黄奇林一时兴起把自己钉在木老头儿的边上作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