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其他人…”这老人摇了摇头,“呵呵…这金光村早就没有人了,只剩下老头子我一个咯…”
这老人可能是年岁颇大的原因,说话断断续续毫无条理,几人弄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自从金沙寺消失以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拉帮结伙的要寻找什么东西,可每次却又无功而返。
在山上没有收获,他们自然要来山下寻找线索,可他们除了村名带个金字以外,却是一无所知。一开始来这边的人还算好说话,甚至见到村民生活艰难还能出手相助一番。可渐渐的,金沙寺的事情也引来了不少心怀歹意之人,金光村自然深受迫害,苦不堪言,为了保全性命只能背井离乡,搬离此处…
这老人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又腿脚不便,若是这么折腾,恐怕尚未寻到栖身之所便会死到路上,索性留了下来,独自守着这孤零零的小村子,直到今日遇见了他们…
听闻此言,三皇子也是眉头紧锁,没想到这五行鼎一事居然牵扯颇深,连这个远在边际的小村都惨受牵连,也是叹气连连。
“那老人家,你可知道这些人到金沙寺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尤雅虽然不报任何希望但是还试探性的问道。
“这…这个…容老头子好好想一想…”这老人一边敲着桌子,一边歪着脑袋陷入了沉思,忽然他手上一停,“哎,对了…我好像记得有这样一件事情…”老人直了直身子缓缓回忆起来…
自从金沙寺消失之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批探查之人,村民们也早已司空见惯,不过这次一批人身上的气息却十分冰冷,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村民们便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来,让村长将他们早早劝走。
因为此处位置偏僻,来往皆需要几日的路程,每每经此的人都习惯讨碗水喝,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冰冷的气息让人不舒服,但还是被村长安排到了一处屋子里稍作休息。他估摸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便一咬牙准备按照村民们的意思,将这些人劝走,不过临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谈话声,也不由得生起一股好奇心,贴近了耳朵。
可正当他贴近耳朵的时候,却只听耳边咣当一声脆向,一个杯子在耳边炸裂开来。他以为自己已被发现,也是面色惨白,正犹豫着是否跪地求饶,却听见屋内传来了一阵训斥,不过听声音却并非向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等到再次响起谈话声,才探头向里面张望着。
原本这些人都是黑巾遮面,看不清面容,此时因为要饮水歇息,自然摘落了下来。不过几人围城一圈,背向自己的几人将对侧那些人的面容挡的严严实实,虽然看不见那些人的面貌,倒也好在免得自己被人发现。
循着里面的谈话声,他又向里面探了探头,发觉刚才说话的是这名男子,这人虽然在屋子里,也十分谨慎的带着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然看不透彻,但见这人满面红光,胡须却是洁白无比,看样子年纪颇大。
这人语速不急不缓,两侧的人却是深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看样子是十分畏惧此人。虽然看不全桌面上的摆设,但唯独这名男子面前没有杯子,手上又满是水渍,想必刚才那碎裂在自己耳边必然是拜他所赐。
这兜帽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摘下了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仔细的擦着手上的水痕。村长不经意的向这人手上看去,却见那人手上扳指遮挡的位置,居然现出了一只狼头形状的花纹。
“我本来是不喜欢重复的,但是你们这些人办事实在是欠妥,让我不得不多说几句,若是这次之后,你们依旧没有发现,我不介意换一批新人!”这兜帽男说话慢条斯理,语气平和,但却充满了杀意,让偷听的他身子一寒,咔嚓一声踢翻了门口的木桶。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已经团团将自己围住,而一道人影更是站在了自己身前。
他吓破了胆,双臂抱头连连求饶,说自己只是过来送水不小心打翻了木桶,希望各位饶他一命。这人闻言哈哈一笑,伸出双手将他轻轻扶了起来,还贴心的掸去了他身上的尘土。
他瑟瑟发抖的抬头看去,只见到这兜帽男已经带好了面罩,只留下了两只眼睛,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切,与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但他大难不死,也是十分惊恐,提起木桶匆匆离去,好在再也没见过这些身影了…
“按照他的描述来看,这些人可能是巫图窟的人,但这巫图窟明明应该只听巫王的差遣,这位大人又是何人?”木逢春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自言自语道。
“老人家,除了这些人行动诡异,你可偷听到什么事情?”尤雅没有理会木逢春,趁着老人还算清醒继续问道。
“唉…当时我只顾着保命,也不敢与人提起,现在老头子我年岁已高,生死早就看淡了,心中这些东西说给你们听听倒也无妨…”这老人苦笑了几声,匀了匀气息,继续说道:“…我大概听说是当年泱都金家的一位公子得到了一件不该拥有的东西,结果惹祸上身,因此遭人灭族。这些人是因为打听到金家被灭族前,有一位老奴将一样东西送到了金沙寺,便怀疑有可能是那样东西,这才发生了后面这些事情…”
“难道他们要找的是五行鼎?”三皇子也大概听说过金家的事情,却没想到曾经的大家族只是因为一样东西便惨遭灭门,也是有些唏嘘。
“极有可能…不过却有些奇怪…”木逢春点头道,“这位老哥儿,这些年这村子当真再也没人来过?”
这老人听到老哥儿一词嘴角一阵抽搐,却也没加辩解,淡淡说道:“此地本来叫日光村,一开始并没有几户人家,只是因为金沙寺的缘故,才有善男信女落户山下,改名为了金光村…自从金沙寺消失以后,又遭受变故,村里的人都承受不住纷纷离去,除了那个小和尚…还哪敢有人来这地方受苦?”
“小和尚?什么小和尚?”众人闻言齐声问道。
“啊…就是金沙寺的小和尚…老头子刚才没和你们说过吗?哎哟,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这老人懊恼的捶胸顿足一阵自责,这才继续说道:“大概是一年多以前…一天老头子去打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神色忧郁的小和尚,老头子见他风尘仆仆一脸惆怅,还以为他是远道而来求经无果的,便将他带回这里好好歇息。谁知他第二天一大早又山上而去,直到傍晚才落寞而归…就这样一连过了半月有余,一日老儿只感觉金沙寺上金光闪烁,眨眼间却又消失不见,只当是人老眼花,可那天傍晚就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小和尚了…或许是终于甘心而归了吧,老头子也没放在心上…”
“那老人家你可知道那小和尚怎么称呼,大概去往什么方向?”尤雅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急声道。
“这个…那小和尚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从不言语,老头子自然从未过问,其他的事情老头子自然更不知道…不过他刚来的时候浑身血迹,又握着一个铲子,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倒是吓得老头子不轻…”
“缘桦!”尤雅与木逢春对视了一眼,惊呼道。
“啊?老头子质朴的很,都是实话实说,几位为何说老头子圆滑?”这老人闻言面色愠怒了几分。
“老人家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起了我们的一位朋友,并非在说您。”尤雅连忙解释道。
“哦哈哈哈…原来如此…是老头子多心了,唉…老糊涂了…”这老人面色缓和了几分,终于站起身来,身子骨也是咔咔作响。他缓缓走到尤雅面前,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禁夸赞道:“这闺女真是乖巧,算起来我家的女儿差不多也这么大年纪了,只是可惜再难见面了…”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阵感伤,金珠儿却是十分气恼,自己明明已经躲到了尤雅身后,这老家伙连拍肩膀,带摸脑袋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看着金珠儿一副憋屈的模样,众人皆是一阵好笑,但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声来,也是憋的满脸通红。
这老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样,可怜兮兮道:“唉…我这把老骨头,估计再难听到闺女的声音了,若是能听到有人喊我一声爹爹,就算老头子现在死了,也不枉一生啊…”说到伤心处,老人抹了抹眼泪,身形又佝偻了几分,看上去十分孤独,“闺女,老头子能求你一件事吗?”
金珠儿看到老人这副状态,心里也软了几分,坚定道。
“老人家,我知道您的意思,劳烦您将女儿的特征描述与我,我一定会帮您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