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的底细被人知晓,吕童误打误撞之下解决了“双足”;害怕自己的计谋被吕纯发觉,吕童再次利用契约束缚,将“双臂”铲除;不想自己隐藏身份的事情被女子识破,吕童又残忍地杀害了大树母子二人…短短几日,命丧吕童手下的人已经超过了一手之数!
若是放在以前,吕童自然不敢想象这些恶行会是胆小怕事、仗势欺人的自己所为。而在他清醒之后,回想起那种杀人后生出的快感,更是让他头皮发麻,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直到皮肤泛红生疼才停了下来。
他一直在心里念叨自己是被逼无奈,也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他忽然发觉了一件事情,有些时候,总有些人会将你逼到绝路,让你不得不行事极端。
事已至此,吕童竟然渐渐平静下来。只见他哈哈大笑,毫不犹豫地将腰间的袋子解了下来,掂量在了手上,冷声道:“谭才,既然你说这是你的宝物?那你可能说出它的名字来?”
谭才见到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口中也是支吾起来,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个耳光。刚刚他本来想说这是巫图窟的宝物,但是又想到吕童若是死了这东西岂不是死无对证?这才起了贪念,想提前一步将其占为己有!却没想到自己一时失言,竟然自掘坟墓。
“我…我的宝物多了去了!岂会知道你盗取的是何物?”谭才脸上涨得通红,“你明明就是因为心虚不敢示众!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将它取出来一看便知?”
“对!拿出来!拿出来!”谭才身后也有几人随着附和道。
“呵!拿出来?说得倒是简单!你们知道什么?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吕童一扫心中胆怯厉声喝道,甚至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悦,“不过在我拿出来之前,我想问问巫王答不答应!”
那谭才虽然不知道吕童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中却感觉有些不妙。可还未等他开口,就见巫王眉头一皱,出声问道:“问我?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难道此物与我有关?”
吕童却未正面回复,只是淡淡说道:“在下这次回来,本是出于对巫王的敬仰感激!只可惜中途遇到了一些意外耽搁了几日…”说到此处,吕童冷冷地看了谭才一行人一眼,而后者也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其实在下前来,主要是受到男觋大人之托,为了巫后之事!只是先尤老谷主在此,不敢冒犯;后来巫王大人兴致不高,遂未急言!不想…在下的良苦用心竟会被这些人以狗肺狼心冠名,实在是冤枉得很!”吕童一脸苦笑,将袋子解了下来,“若巫王大人怀疑,尽管打开便知!只是这袋中之物事关重大,稍有差错恐会功亏一篑,希望为了巫后…巫王能够三思!”
“巫王大人!您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啊!”谭才见到巫王面色松动,也是急忙呼喊起来,可他刚刚开口,却是突然惊叫出声。
伴随着惊叫,只见一道恶风从巫王袖中疾射出来,在谭才脸侧席卷而过。然后随着巫王手掌一掀,这道恶风又原路返了回去,一个两尺有余的黑色圆环便滴溜溜地漂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此物通体泛黑,形状就像是将食指、虎口与拇指围成一圈,却没有完全闭合的圆环,而圆环外侧是一圈锯齿般的锋刃,此刃之利,几乎要将目光割成两半,让人不敢再多看一眼!而这便是巫王的武器,黑轮刃。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谭才身旁那一人多高的石柱灯台毫无征兆地短了一截,头上的油灯也骨碌碌地落在了地上。
“你的意思是说…男觋他有办法唤醒阿宁?”虽然巫王声音平静,目光中的激动却是难掩。他刚刚的确有心思检查袋中之物,但是经过吕童这么一说,竟然开始忌惮起来。
“男觋大人说他不敢保证,所以才让我前来试上一试。”吕童面不改色道。
“跟我来!”巫王将黑轮刃收在袖中,然后便默不作声地向前走去。
吕童偷偷向双足使了个眼色,见到二人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这才咬了咬牙,紧紧地跟了上去。
虽然此时的吕童面色平静,但心中早就成了一团乱麻,背后的衣衫更是早被冷汗打湿。他知道巫王对于巫后极为珍视,所以才去寻求碧匣谷的帮忙。但是那尤老谷主对巫后的伤都束手无策,他也不敢贸然出口说自己有任何把握。
可自己若是继续遮遮掩掩只会引起怀疑,但说的太过肯定,巫王必然会认为自己是保命之举。所以他才赌上了一把,故意将事情说得半遮半掩,让巫王自行斟酌。
可是巫王现在关心则乱,哪里还有半点辨别心思,他听说男觋有办法,当然想要试上一试。
“还愣着干什么!”巫王突然的话语打断了吕童的心思,“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不敢,不敢…”吕童连忙收敛心思正色起来,只希望那双足二人能尽快回来。
因为担心遇到意外情况,早在来时就做好了安排,将双臂安置在了一个隐蔽之处。只要自己稍有不测就发号施令,让二人杀将进来掩护自己逃离。
可就在刚刚,他见到巫王的黑轮刃时,却忍不住怀疑双臂二人的身躯是否比把石柱坚硬?眼下见到巫王将自己带往了锁魂法阵方向,他的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种其他想法来…
既然这巫王容不得巫后受到半点伤害,倘若自己能够挟持了巫后作为筹码,或许能够更加稳妥一些。
此刻听到巫王的催促,吕童也是探手摸向怀中匕首向着白玉床逼近过去,准备趁着巫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可就在他刚刚靠近白玉床的刹那,却忽然感觉鼻腔当中一阵烧灼,肺腑也开始绞痛起来,也是暗呼一声糟糕!
刚刚他一直在考虑如何将巫后胁迫,竟然忘记了这玲珑蛊囊的事情!因为玲珑蛊囊的袋子刚刚被他塞进胸口,此时它刚一发生异动,那种酸腐之气便从袋口渗透出来,径直被吸入了肺腑之中。
吕童一个闷吭,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向后跌去。韦无息见到吕童异状发生,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上前一步将他托了起来。
吕童虽然双目紧闭,面如金纸,但意识还是存在。他正快速思虑着接下来如何打算时,却感觉巫王托扶着自己的手掌忽然一松,直接将自己撇到了地上。
“阿宁!你能听见吗?阿宁!我是无息啊!”任凭韦无息如何呼喊,床上的人却仍然没有半点反应…可是刚刚阿宁的手指十分明显地活动了一下,是他绝对不会看错。
“颅队长!为什么阿宁她还是无法醒来?”韦无息双眼无比迷茫,双手紧紧地扯着颅的衣襟,“男觋…男觋他真的有办法?他在哪?我这就去找他!”
虽然不知道巫王为何如此表现,但吕童毕竟是人精,很快就猜到刚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可不知道男觋在哪,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可能告诉巫王。毕竟这番言论都是自己编造,一旦让他们碰面,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回巫王…男觋对巫后的事情十分挂念,这次稍有成就便派我前来试探一番!只是您也看见了…”吕童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因为此种方法需要消耗自身精血,而男觋大人急于求成不慎遭到反噬,现在已经闭关修养起来…”
“是吗…”韦无息虽然不甘,但还是缓缓松开了吕童的衣襟,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方法了吗?”
“方法倒是有一个…”听了巫王的话,吕童也是心跳加速起来。眼下男觋状况不佳需要五行鼎才能恢复过来,此时不正是机会来临?如果以巫后的事情作为筹码,这巫王肯定无法拒绝!
“什么方法!快说!”果然,韦无息迫不及待地看了过来。
“巫王您可听说过五行鼎?”吕童沉声问道。
韦无息略微思索便微微颔首,他记得上次琳琅集市曾经拍卖过这样东西,只是因为阿宁没有兴趣,他也没有插手。再后来他也听说了琳琅集市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是当时自己已经带着阿宁早早离去,倒是没有参与其中。
见到巫王点头,吕童也是继续道:“我记得男觋大人说过,这五行鼎是用上古传说中,女娲娘娘补天时遗留下一块五色神石炼制而成!只要得到了它,男觋大人便能弥补回自己的精血损失!而且!此物毕竟是补天法宝,填补起魂魄缺失来,想必也是不再话下!”
“这五行鼎…竟然如此神奇?”巫王闻言精神一振,“颅队长!那男觋可有告诉过你,这五行鼎现在何处,我这就去将其借来一用!”
“这个…”吕童这些话儿都是现编来的,哪里想到巫王会如此性急,也是抓耳挠腮地背过身去思索起来…
而就在吕童要开口解释时,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这道人影最近一直挥之不去,几乎成为了自己的心魔…
他就是自己一直看不上的那位跑堂的,驴脸鼠眼的,现在已经成为了玉壶宗长老的堂兄…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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