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堂内,看着哪怕是自己已经做出提示,可依旧是不知道大祸临头的喜来乐,李陌此刻心中只得暗叹:
这德福跟喜来乐不愧是师徒啊,说不得德福那不着调的性子,有不少是跟喜来乐学的。
“贵子!拿点药渣去后院喂喂鸡,看那老母鸡吃不吃药渣?”
李陌朝着那边正在柜台前打扫的贵子喊了一声,却是让旁边正准备翻书页的喜来乐瞬间便是一滞,也不等贵子应声,直接就抢先开口了:
“等等!老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朝贵子挥了挥手示意没事后,李陌方才转头双目直直的看向了喜来乐,语气颇为平淡的问道:
“做什么?你真觉得孟庆合就是个冤大头,由着你来坑他?”
“你昨天都说了你家的老母鸡是用药渣喂大的,所以那鸡蛋才值二十两,你是孟庆合要是来找你麻烦,会不会拿这个做文章,到时候他去县衙告你个诈骗钱财的罪名,你怎么应付?”
但就是这两句平淡的问话,却是让喜来乐无言以对,“这个···”了半天,喜来乐也没有想出下面该怎么接。
“你啊,等着孟庆合找你吧。”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喜来乐心里哇凉哇凉的,以他对孟庆合的了解,李陌说的那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生,想到这里喜来乐当场坐蜡了。
诚然,如果真如李陌所说的,那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要倒霉了,说不得真得蹲大牢不可。
看着喜来乐呆滞的样子,李陌也没有出声劝解,而是对他说了一句“你慢慢想,我先出去一趟。”
李陌从一笑堂出来后,便直奔县衙而去,他要先行做一些安排。
而事情也确实如李陌所说的那般,孟庆合并不甘心。
在当天回去后,就将从一笑堂拿来的药敷在肚脐,又吃了那一枚二十两银子的鸡蛋,结果不到两个时辰就感觉肚子舒服多了,当晚拉肚子的情况更是减少了许多。
这让孟庆合不得不说这一笑堂的药管用,喜来乐的医术确实高明。
但即便是这样,孟庆合的心中却没有多少高兴,因为这个所谓的药引子,二十两银子一枚的鸡蛋,他已经吃过了,却没有觉得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地方,也就是普通鸡蛋的味道。
当初要买下来,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属被逼无奈。
被德福用大黄坑过的孟庆合本就心存顾虑,而这次这鸡蛋居然这么贵,他的心中当然更是泛起了嘀咕,别再是又被坑了吧。
有着这样的考虑,他也学聪明了,把当晚用药的药渣和那充当药引子的鸡蛋的蛋壳全都留了下来。
等到了第二天,孟庆合便派人请来了好几位大夫,准备共同鉴别那药渣觉鸡蛋壳,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
孟庆合指着放在桌面上,那一堆被磨烂了,又被熬煮了一遍的药渣,不甘心的说道:
“今天我把各位请来,就是让你们仔细看看,它这里边到底用了什么样的灵丹妙药?”
几位大夫也是相当的了得,在直接上手拿起药渣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便凭借着多年跟药物打交道的经验,便纷纷的报出了药渣的组成:
“有麝香。”“母丁香。”“木鳖仁。”
而孟庆合一听这不都是平常的药么,也没有什么名贵药材,但他依旧不甘心的问了一句:“那你们说这药能值多少银子?”
“最多值一两银子。”
几个呼吸后,一个老大夫给出了答案,而其他的大夫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什么!一两银子!”
但这孟庆合一听却是差点骂出来,但他强压着怒火,又指着摆在药渣旁边的鸡蛋壳,想几位大夫急切问道:
“劳烦几位再看看,这鸡蛋壳里边有什么名堂?”
几位大夫一听这话也是起了好奇心,纷纷的拿起那鸡蛋壳来仔细的观察着,可是再三的观察,也没瞧出什么不同来,最终还是一位稍微年轻些的大夫开口道:
“这就是普通的鸡蛋壳啊,没什么两样。”
“那它值多少银子?”
孟庆合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
而旁边的老大夫在听到了孟庆合的追问后,直接将手中的蛋壳一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一两银子能买上一大筐。”
话说道这里,孟庆合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确实又被耍了,在将几位大夫送走后,孟庆合气的直接就砸了个茶杯,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
原本他想直接派人砸了一笑堂,把喜来乐毒打一顿,让他吐出坑自己的银子,而且还要赔偿自己的损失。
不过在一想到李陌的存在,他便熄灭了这个想法,惹不起啊。
可这一算账,他前前后后总共被喜来乐给坑去了五十两银子,而且一枚鸡蛋卖二十两,比自己还黑,还让自己肚子那么难受了许多天。
作为一个把银子黑心的商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不禁在心中暗自长叹:这天下到底还还有没有天理啊!还讲不讲王法啊!
但就是这无意当中的牢骚,倒是让他灵机一动:
王法?
王法!
眼睛转了转,孟庆合便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这事他占理啊,完全可以动用官面上的手段,那李陌再厉害,量他也不敢跟官府起冲突,否则那就是造反。
想到这里,孟庆合直接就招呼着连升一起去县衙,他对自己这一行可是信心满满,平时他就没少喂官府的人,这次该轮到他们为自己出力了。
过程也却是如孟庆合所料的那般,在将状子递上后,县令就直接发出了逮捕令牌,着衙役去一笑堂抓人了。
“先生的救命之恩,学生没齿难忘,他日若能中榜,定当涌泉相报。”
“我也不求你涌泉相报,只希望你中榜后后能够成为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上午就在李陌出门没多久后,喜来乐便决定送走了田魁,并且还把那二十两银子当做盘缠送给了他。
望着田魁已经走出了城门,渐渐的不见人影后,喜来乐方才回过身来。
可是他的面色由原本的平淡,一下子就变得愁眉不展了,显然今天上午李陌的那些话,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来。
而现在这么急着送田魁走,就是害怕他受到牵连,耽搁了科举考试。
可等喜来乐回到一笑堂,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孟庆合就带着一帮衙役直接闯了进来。
尤其是见到李陌不在后,孟庆合更是毫无顾忌了,二话不说,直接就让衙役把喜来乐给绑了起来。
看着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喜来乐,孟庆合很是得意的说道:
“喜来乐,从今天起你得改名叫喜来哭吧,一个鸡蛋二十两,这前前后后弄了我五十两银子,你这是犯了王法!诈骗罪!少说也得让你蹲五年大狱!”
“我是诈骗罪,在沧州地面上最大的诈骗犯还就是你孟庆合呀!”
“哼,死到临头,你还敢给我嘴硬!”
孟庆合在给了喜来乐一句后,便不在去搭理喜来乐了,反正到了县衙,肯定是没有喜来乐的好果子吃。
指挥着连升去后院抱走那老母鸡,准备当做罪证,但却也因此引出了胡素花,这一见到喜来乐被绑,胡素花哪里乐意,当即就前在争辩:
“你们怎么随便捆人啊!还有没有王法啦!”
“王法?这就是王法!”
一听这话,孟庆合是满脸的得意,直接就出示了县令发下来的令牌,这下谁也不敢阻拦。
最后孟庆合喜来乐一家子,大摇大摆的就到了县衙当中。
因为没有李陌的插手,这接下来的事情,也正如原剧情那般,在县衙上这县令表现的糊里糊涂的,上演了一出强迫鸡吃药渣的搞笑画面。
可惜无论是喜来乐如何的努力,那老母鸡根本就不吃药渣,只能胡乱的找了个借口解释道:这换了地方,老母鸡被吓着了,所以才不吃药渣的。
可这县令虽然糊涂但却不傻,这个借口怎么能相信呢。
又有孟庆合在旁边煽风点火,而且平时也没少给他使银子,所以便如了孟庆合的意,判了喜来乐一个的监禁,将其收押入大牢当中。
“这事,就摆脱您了。”
在距离县衙不远处的茶馆内,李陌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一个中年男子,这人十分熟练的就借了过去,手稍微掂了下,脸上笑容绽放,回应道:
“放心,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
寒暄了一下,两人便分别了,而李陌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从县衙出来的胡素花和德福,这两人一个默默垂泪,一个哭丧着脸,朝着一笑堂回去。
看到这一幕,李陌心中未尝没有些不忍,要知道胡素花对他还是很好的。
偏偏李陌他能够出手相救,甚至阻止这事的发生,但却是没有出手,让胡素花如此的担惊受怕,这让李陌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但李陌并不后悔这样做,因为他不是喜来乐的保姆,要一定要保喜来乐无事,能保证喜来乐一辈子真正的平安喜乐。
但面对传艺的恩情,总不能见到喜来乐以后受苦而无动于衷吧。
所以他也给自己定了个标准,那就是只要不是残损肢体,或者危及到生命的情况,是不会轻易的出手相救的。
这样能够让喜来乐真正的历经人事浮沉,以后是哪怕他不在,也不会再轻易的落得别人算计当中。
并且这次的牢狱只能说是有惊无险,喜来乐在里面根本就待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