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多带点东西过去。”
陈长青叮嘱。
陈东升点头“嗯”了声,说:“我明个亲自去百货商店买。”
“让小何开车载你去,顺便能帮你拎拎东西。”
听陈长青这么说,陈东升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终说:“谢谢爸!”
小何是陈长青的司机。
“对了,爸,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陈东升没做隐瞒,他把自己的怀疑如实告知陈长青,末了说:“爸,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我真觉得两件事发生得过于凑巧。
再就是,咱家那个下乡名额来得突然,倘若她早知道的话,我觉得二弟应该不会遭遇那样的事。可那个下乡的名额是爷爷带回家的,
按照爷爷当时的想法,是要二弟去乡下锻炼几年,结果当天却得知二弟进了医院,这才有了小泽不得不去下乡。”
“打老二的那些混子至今都没被抓到,想来他们当日就设法离开了京城,再结合你的怀疑,事情只怕真和她有关。”
陈长青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东升问:“若果真和那位有关,爸打算如何做?”
爷俩口中的“她”,无疑是指张华。
“一旦证据确凿,由法律说了算。”
陈长青的意思近乎直白,他不会选择包庇。
既然不包庇,也就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还想着……”
后话陈东升没说。
陈长青睨眼长子,淡淡说:“作为陈家子孙,违反原则的事不能做,这条家规是你祖父加入里面的,你可记得?”
“自然记得。”
陈东升点头。
“既然你清楚那条家规,为何还要提出质疑?是觉得我会为她徇私?”
陈长青神色难辨,见陈东升摇头,他说:“先不说我多年来对她并无感情,甚至她的陈三夫人也不过是个名头,退一步说,即便她和我是真正的夫妻,只要她触犯了法律,就该承受法律的制裁。
再者,如果你的怀疑属实,你觉得我会放过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在身边?何况,她加害得是我的儿子,如果留这样一个女人继续在这个家里,岂不是等同于埋雷?
你觉得我会如此不计后果行事?”
“是我错了。”
陈东升认错态度良好,他说:“我原以为在您心里,她多年来在咱家没功劳也有苦劳,就忍不住想多了些。”
“可我已明确告诉我的决定。”
陈长青冷哼一声,说:“你这多疑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哪个。”
“爸,我是你亲生的,你说我的性子随了谁?”
陈东升一瞬间嬉皮笑脸。
陈长青沉声说:“都多大的人了,说话行事切记要稳重!”
“我这是在自个老子面前,要那么稳重做什么?再说,我只是偶尔跳脱些,在外,我可从来没丢过您的脸!”
听到陈东升变相给自个脸上贴金,陈长青倒是没有出言打击,他问:“小旭现在的情绪如何?”
“得知我可以请人帮他医治双腿,整个人瞧着明显有了生气。”
陈东升如实回应。
“这就好。”
陈长青叹口气,继而神色一凛,冷冷说:“你二弟和你身上发生的事最好不是她做的,否则,她后半辈子都别想落好!”
“等事情查明,一切都由爸做主。”
陈东升没意见,他也不想放条毒蛇一直在这个家里。
“明个记得去四合院那边陪你爷奶他们坐坐。”
陈长青提醒。
“好。”
陈东升应声。
“对了,之前你出任务受伤,后来被老乡抬到石宋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萧爷爷他们一家正好在那村里生活,回头你到了那边,别忘了去看看,还有,多带些奶粉和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
想到萧家,陈长青免不了想起女儿陈姝做的孽,哪怕他和家里老爷子口头上已和那个女儿断绝关系,但依旧难消他们心头的怒气。
娇纵任性,用手段嫁给萧昱,又用手段怀上孩子,可等到孩子出生,乍一得知萧家出事,便哭着闹着要离婚。
最后自杀未遂,不得已之下,家中老爷子出面,成全了陈姝的心思。
谁知,不到一个月,他的好女儿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再次寻死觅活,哭着求着要嫁进王家,嫁给王家的老二。
说实话,陈家的脸面让陈姝给丢尽了,他很怀疑她是陈家的血脉,是他和赵苏的女儿!
然,怀疑又能怎样?
她可是张华那个女人连同赵苏的骨灰一起抱进陈家的。
据说是难产生下来的,被抱进陈家瘦瘦弱弱,看起来很难养活。
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包括他在内,家里人对陈姝不曾有过什么要求,只希望她能平安长大,同时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张华将陈姝养得娇气十足。
以至于小丫头娇纵任性,一点委屈都受不得,更不要说被训斥,这才有了对方对萧昱那孩子做的孽!
“爸……”
忽然,陈东升唤了陈长青一声。
“还有事?”
陈长青问。
“你就没怀疑过陈姝的身世?”不等陈长青做出反应,陈东升又说:“譬如陈姝并不是赵姨生的,而早年丢失的那个孩子……”
“没根据的事不要乱说。”
陈长青脸色一沉:“当年陈悦被家里保姆带出去走丢,小泽他妈得知后当即晕倒,醒过来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冲出病房,跑到大街上寻找女儿……
她独自在城里大街小巷找了整整一个多星期,始终没陈悦的消息,承受不住打击,晕倒在马路边,还是路人好心送到医院。
在那之后,她卧病在床一年多,方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走出来,要说陈悦不是她的孩子,这事没有证据证明前,不要在家里提起。”
“爸是担心陈姝知道伤心?”
陈东升问。
“……陈姝已经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不想家里变得不安宁,不过……要是有证据能证明你的猜测……”
陈长青嘴里的话突然打住,半晌,他神色不明,再度启口:“陈悦那孩子已丢失十三四年,如果她真是我和你赵姨的女儿,那她现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