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们果然在这里!”
天斗城外的一处高高的小山丘上,雪清河手中拿着无锋剑,上面微光闪烁得很是急促。
他面色欣喜地看着不远处的石块上坐着的那位少年。
蓝霸学院事情了结之后,学院之人全部都离开了天斗城不知去向,其余人也纷纷散场。
他也没有停留,匆忙地回了太子府。
府内一切照常,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
他来到这段时间停留最久的院落之中,在一旁的小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只手撑着脸颊,目光游离在院落各处。
“可可,你猜兄台和派蒙今天谁先出来?”
“唔~派蒙先出来。”
“可可,你当时是怎么认识兄台和派蒙的?”
“这个呀~那时候我在……”
雪清河似乎看见了桌子对面还在和自己聊天的小女孩。
“清河,今天吃什么?嘿嘿~肚子好饿。”
“殿下……”
“……”
雪清河回过神来,空荡荡的院落之中,再没有了熟悉的身影。
无论是可可,还是兄台和派蒙,他们真的走了。
他想过很多种相互道别的场景,却唯独没有预见过今天的结果。
可可没了,兄台和派蒙也再没回来。
“都还没来及打招呼呢……”
雪清河低声呢喃,尽管早有准备,但眼神中还是尽显悲伤与落寞。
嗡~。
怀中的无锋剑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微微颤抖着剑身,上面散发着点点光晕。
“兄台?是你吗……你们在哪里……”
雪清河抓起剑柄,站起身来朝着四周不断张望。
只是除了颤抖的剑身之外,并没有看到他心中预想的身影归来。
“抱歉,我也想将你还给你的主人,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雪清河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失落之感更甚。
嗡~。
剑身再次发出清鸣,一股柔和的力量带着雪清河踉跄了几步。
“你、是要去寻找你的主人吗?”
雪清河刚说完,便从剑身中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似乎是想拖着他去往什么地方。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似乎也明白了剑身的意思,于是便顺从那股柔和的力量。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出了天斗城。
直到走到这里,心中的身影与前方的少年再次重合起来。
“嗯?殿下来了?”
听到声音,空回过头,冲着雪清河轻笑道。
雪清河一愣,明明已经相处了多日,
但就在忽然之间,他感觉到了前面的兄台身上,似乎有种从未表现出的气质散发开来。
自由、不羁、洒脱,以及脱离凡尘世俗的淡然。
就好像微风一般,能够给人极为舒适之感,又不会为谁驻足停留。
“旅者……”
雪清河喃喃自语。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空向他介绍的时候说过的身份。
直到现在,他或许才真正认识了这个少年。
“殿下?”
雪清河回过神来,察觉刚才有些走神,略带歉意地说道:
“我、我是来归还兄台的剑的。”
此前脑海中想到的再见面之时的说辞,在这一刻真正见到了又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紧张之余的他,说出了一个很直白的理由。
“呵呵~送你了。”
空轻笑一声,雪清河手中的无锋剑能够绽放锋芒,
说明他心中是有着对某件事热切的执着的。
既然无论怎样都终将会离开,那在这之前,便为沿途的风景多添一些阳光的色彩吧。
“送、送给我吗?”
“嗯,临别的礼物,希望它能够陪伴你直到梦想实现的那天。”
空点了点头,他知道雪清河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原本不愿插手的他,在可可身上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之后,也渐渐地改变了看法。
这里的世界似乎出了问题,雪清河的秉性是很正向的,要是他的愿望实现了,或许就能改变很多不公与压迫吧。
“……谢谢兄台,我很喜欢!”
得到空肯定的答复,雪清河眸子微微眯起,握着的剑改为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弄丢了一般。
“兄台,派蒙呢?还有、可可她……”
此处只见空一人,雪清河想到他们可能是把可可的尸体安葬了,
但连派蒙也没有见着,这让她心中有些担忧起来。
兄台和派蒙就连睡觉都是在一起,派蒙不可能离开兄台的。
现在派蒙却不在,会不会在之后又出了什么事……
“呜啊!旅行者真是可恶,自己坐在那里看风景,然后让我们两个去找柴火……”
不等空回答,小山丘低矮之处传来派蒙嘀嘀咕咕的抱怨声。
随后一道小小的身影渐渐出现在雪清河眼中。
“欸?是清河,清河!”
派蒙费力地悬在空中,怀里抱着几截枯木。
看见空身旁的雪清河后,惊喜地挥着小手打起招呼。
可眼看怀中的木材快要掉落,又着急忙慌地收回手紧紧抱着。
“派蒙~……可可?!”
见着派蒙,雪清河挥手应声,心中稍显放松,
却不想视野之中,派蒙的身后脚下渐渐出现了一个一蹦一跳的身影。
见此情形,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太子殿下……”
见着熟人,那道身影稍稍欠身,微笑着甜甜地叫了一句。
“你……这、她……”
雪清河再次听到脑海之中那道熟悉的声音,视线在可可和空之间晃来晃去,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清河,你来得正是时候,早上起来都没有吃饭,
刚才又费劲巴拉的,早都快要饿死了……所以我们正打算做东西吃呢,嘿嘿~”
派蒙将柴火丢在地上,很是意动地说道。
她看着空旁边的地上躺着的几只小可爱,十分怀念起和旅行者刚到这里的时候吃的烧烤兔腿来。
“吸溜~”
光是想着,派蒙就悄咪咪地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饿了。
“派蒙,这、这真是可可吗……”
雪清河目光紧盯着一旁放好柴火乖乖站着的余可可,有些不敢相信。
可可已经死掉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为什么……
“太子殿下,是我呀。”
余可可微微摆了一下头,冲着雪清河脆生生地说道。
“可可……真的是你?!”
雪清河没顾上形象,走到余可可身边,缓缓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甚至还揉了揉她红润的小脸。
惹得后者娇羞得俏脸布满红霞,像是晕开的墨,软乎乎的耳垂似乎都快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