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对象
秦徽若正想问上一句, 就听杜禹泽一声长叹——她倒是不想注意，可她面前竖着高清直播大屏, 跟当前场景重合, 那声量，压根无法忽视。
“是小生愚善，多谢姑娘解惑答疑。”杜禹泽朝她拱手作揖。
秦徽若扯了扯嘴角。
【迎风撒尿三千丈：他没事吧？刚才明明是我解释的, 怎么不谢我？（白眼.jpg）】
秦徽若暗忖。正是，谢她作甚？多此一举。
杜禹泽自然不知他俩如何作想, 接着转身, 朝那群汉子作揖：“小生多有误会, 给诸位大哥赔个不是。”
其他书生见状，纷纷跟进：“给诸位大哥赔不是。”
汉子们面面相觑，打头那位摸摸脑袋, 笑道：“都是误会, 读书人嘛, 两耳不闻窗外事, 很正常, 很正常哈哈哈哈。”
有他领头，其他汉子也纷纷表示谅解。
“怪我们没说清楚，误会，误会！”
“你们也是好心。”
一时间，气氛融洽，仿佛下一秒就能坐在一起开怀畅饮。
秦徽若也站起身，准备带秦正暄回楼上厢房。
“姑娘且慢。”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这边的杜禹泽连忙高声唤道。
其他人见状, 忙停下说话。
秦徽若本不欲理会, 奈何秦正暄先停下扭头看, 完了还拽住她。
“姐姐, 他叫你。”
秦徽若无奈停步，回身，隔着浅露，漠然地看着他。
杜禹泽似有些惊喜，上前一步，作揖道：“今日承蒙姑娘点播，小生不胜感激，不知姑娘府上何处，待小生备上几分薄礼——”
“不必了。”秦徽若打断他，朝其他汉子书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杜禹泽张了张口，自言自语般懊恼道：“哎呀，是小生唐突了。”
秦徽若暗嗤了声。以往怎么会觉得他礼节周到呢，分明是看她身世不俗，想接机攀上来吧？
光屏里，评论区也在议论：
【他认识小美人？】
【不认识吧？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他刚才是想给小美人送礼吧？】
秦徽若：……小美人是谁？她吗？
【硬凑上来呗，太厚脸皮了。主播看到没，学学啊！】
【别说了，主播估计已经在后悔，后悔刚才没有多揍两拳】
【迎风撒尿三千丈：……那就是个路人，没事我揍他干嘛？换个话题。】
【切，刚才是谁护着小美人的？】
【毕竟是护卫嘛】
【好像不是哦，他只是小美人弟弟的护卫】
【那小胖子啊？感觉比较傻】
【对啊，还爱凑热闹，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要是在我们星球，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
秦徽若微微蹙眉，看了眼旁边不停往后看的秦正暄。
她想了想，意念输入：
【监管员821796：怎么能让孩子有危机意识，成熟一点？】
【哎哟监管员大哥出来了】
【监管员大哥家里有熊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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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受几次伤】
【监管员821796：……】
【迎风撒尿三千丈：你们这些外星生物，别瞎指挥。监管员大哥，听我的，多揍几顿就好了。】
【……】
【……】
【……】
【监管员821796：……】
【迎风撒尿三千丈：小孩不听话，就是欠揍，多揍两顿；小孩不懂事，就是担事太少，多干点活。】
……听着真不靠谱。秦徽若默默缩小光屏。
她问秦正暄：“楼下那场闹剧，你看明白了吗？”
秦正暄挠头：“一点点吧。”
秦徽若轻声细语：“往后看人，别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秦正暄眨眨眼：“就好比那位卖唱姑娘？”
秦徽若微笑：“只有她吗？你再好好想想。”
秦正暄眨眨眼，皱起眉头开始回忆。
秦徽若也不多说，只慢慢悠悠步上楼。
……
用过午膳，俩姊弟还去书铺挑了些书，才前往外祖家。
他俩口中的外祖，自然不是已故皇后的父亲，而是端妃的父亲，御史凌锐。
凌家虽然出了名妃子，却没有住高门大户，而是一直住在高进大街的老宅。当然，这些年下来，也是把宅子扩大了，光凌府就占了近半条街。
一行人还没拐进高进大街，就听到有人喊了句“来了来了”。
喧哗声起，一群人从街口涌出来。
秦正暄探出脑袋，隔着老远就看到熟悉的面孔，高兴大喊：“舅舅！”
端妃亲弟，凌斐章，昭明元年的恩科进士，如今翰林院当值，偶尔也会进皇子所给诸位皇子讲学，故而秦正暄与其最为熟悉。
秦正暄看到他，也不管马车还未停下，掀开帘子就要跳下车，好在驾车的侍卫及时停车，就这样，也把迎过来的凌斐章吓得够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将他扶住。
“怎的这般着急，摔着了怎么办？”凌斐章惊魂未定道。
“没事！”秦正暄嘿嘿笑，“我看准了速度才敢跳的。”
凌斐章打量了他一遍，确认没问题，微微松口气，问：“您怎么出来了？皇丶您父亲——”
“舅舅。”钻出车厢的秦徽若喊了他一声，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提裙下车，朝他福了福身，“许久未见。”
凌斐章一激灵，忙不叠回礼，然后紧张问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他想到什么，急忙看向马车，“可是——”
秦徽若摇头：“没有，就我们俩出来。”舅舅指的应当是母妃吧，毕竟，母妃已经十多年未曾出宫了。
凌斐章脸现失望：“也是……”下一刻，他重新扬起笑容，“赶紧进去见见你们外祖，上午那一波波东西送过来，只听说是小孩买的，可把老人家都吓坏了。”
姊弟一听，也不寒暄了，跟着他快步进院。
早有下人先冲进去报信。
秦正暄是皇子，凌锐偶尔能见见，老太太一年都不定能见上一回，秦徽若则更少了。听说俩姊弟一起出宫，老人家的惊喜激动自不必说。
等大夥坐下来说话时，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
老太太还未坐稳，就急急问道：“可是娘娘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秦徽若忙安抚她，“要是母妃出事，我俩怎么还有闲心逛街买这买那的。就是出来瞎玩的。”
老太太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凌锐则板起脸：“功课什么的都做好了？怎么跑出来的？”
他毕竟是多年御史，这一板起脸，便有几分威严。
秦徽若半点不怕，还笑了：“因为我俩最近功课都不错，父皇才开恩让我们出来散心的。”
凌锐诧异：“都不错？”他厉眼扫向秦正暄，“前两日听说还有人被打板子了。”
秦正暄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道：“是因为武学进步了，父皇才给我出来的。”
凌锐顿时皱眉：“读书才是根本，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有这出来玩儿的工夫，多背两篇文章不是更好吗？”
秦正暄支吾：“我念书不行——”
“外祖父。”秦徽若接过话头，轻声细语道，“能识文断字丶懂做人道理，就差不离了。阿暄是皇子，太过上进，反而不美。”
凌锐：“……”
秦正暄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又不用考状元。”
秦徽若：“……”太傻太天真了。
她都不用去看直播间的评论区，都能知道那帮外星人会如何吐槽了。
那厢，净了面缓过来的老太太也加入话题。她朝凌锐嗔道：“孩子难得出来一趟，你这么严肃作甚？要是把他们吓坏了，我跟你没完！”
凌锐干咳一声：“我也是关心孩子。”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扭头拉住秦正暄：“别管他，整日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金山银山呢……你说你武学进步了？跟外祖母说说，都什么进步了。”
秦正暄“诶”了声，叽叽喳喳地开始列举他最近的训练项目。
凌锐低下头佯装喝茶，边竖起耳朵听着。凌斐章也轻敲扇子含笑看着他们。
却越听越不对劲。
老太太还未反应过来，凌斐章先打断他，问：“这是你一天的训练？”
秦正暄点头：“对啊，姐姐跟高大人他们一起拟定的。”
凌斐章询问般看向秦徽若。
后者点点头，放下茶盏，解释道：“不管文成武就，总得有副好身体，阿暄太胖了，身体容易出问题。”55早将一些医学名词用这时代的各种病症解释好，如今提起来自然信手拈来。
“……阿暄如今身体好多了，早上诵读的时候也不再打瞌睡，说明还是有用的。文成武就，不管哪个，都得先有好身体。”
凌锐若有所思，半晌，点头：“你说得对。”他上下打量了番秦徽若，感慨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老太太恍然，一击掌：“唉，若儿应该十四了吧？翻过年就及笄了，得赶紧找人家了！”
秦徽若：“……”不是正说着秦正暄吗？怎么扯到她头上来？
凌锐却跟着点头：“这点我跟斐章早就想好了，明年是科举年，正好可以看看哪家的孩子有真材实料。若是有好苗子，身世略次些也无妨。”
秦徽若心中微沉。是了，明年，杜禹泽正是明年科举下场，考上进士，入翰林院，才入了外祖的眼……
不过，这一次，她岂会让悲剧重演。
她定了定神，回忆了下大姐姐的情态，微微嘟起嘴，半撒娇半抗议道：“我才不要找书呆子，光会写文章有什么用……我要找，定要找那上能打马射箭丶下能挥毫泼墨，文武双全的好男儿！”
作者有话说：
秦徽若：我喜欢文武双全的男儿。
裴烈：她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