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父皇的心脏。”南惜音盯着南墨城,无比认真的吐出一句恐怖如斯的话。
楚行手里被南惜音强行塞到手上的手术刀,颤抖的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你………你说什么?”
这丫头该不会要弑君吧!
她这么小,也当不了皇帝啊!
“嘿嘿,开玩笑的。”
她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呼…………”楚行松了一大口气。
南惜音神转折,又说:“其实我是认真的,只是步骤不这么简单。”
“?????”
楚行和灵渊一脸问号。
南惜音问楚行,“师公,绝情引可有解药?”
楚行摇头,“无解。”
凭南墨城的本事,要是真的有解药,早就被他找到了。
“那就对了,今天,本公主就要破了这绝情引。”
她相信楚行和灵渊的能力,他们动起手来,比自己更为细致。
于是开始给他们讲解手术的原理和细节。
南惜音则全程在旁边指导,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月后…………
韩境醒来艰难的动了下手指,从医院天花板的反光里,他看见自己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
“有人吗?”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试着呼唤一声。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进来的人是南晚烟,韩境的手术很成功,这一个月都是南晚烟在照顾韩境。
宋太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医痴,整天泡在药房里不出来。
南晚烟用皇贵妃的身份压他,逼迫他去休息一会,他才会去。
等南晚烟走了后又偷偷的跑进去。
南晚烟真担心宋太医会猝死,可是劝也劝不听。
韩境的手术方式,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宋太医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激动的心情根本睡不着。
每天加起来的睡眠时间不到三个时辰。
韩境见是南晚烟进来,本来是想喝水的。
口渴的要命,可他总不能让皇贵妃娘娘给他倒水吧!
南晚烟走到饮水机前,用一次性纸杯给韩境倒了一杯水,亲自喂到嘴边。
韩境很忐忑,还是喝了。
“谢谢。”
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声音沙哑。
“不客气,治疗很成功,但你现在还不能动,至少要半年后才能勉强下地,想恢复成常,需要一年以后。”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她得先让韩境有个心理准备,别把她的辛苦糟蹋了。
“什么?”韩境愣住了。
眼睛里的光,比夜空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他还能站起来吗?
不用这样惶惶度日,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多少次想死了,一了百了。
他韩境何其的高傲,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人生。
从做这个选择开始,他就没想过活着。
可是………
他的孩子还那么小,他的妻子那么单纯,他实在放心不下,也忍不下心抛弃她们孤儿寡母。
现在,南晚烟给了他希望。
在经历了那么多绝望以后,他终于看到了希望的光。
“愣着干什么?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南晚烟把手放在韩境眼前摇摆。
“有有有,臣谢过娘娘的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
韩境一激动就想起身叩拜,这一下,牵一发而动全身,疼得撕心裂肺。
撕裂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达到脑海,韩境的脸色瞬间煞白,紧咬着唇瓣,忍不住闷哼一声。
南晚烟翻了个白眼,激动个鬼哦。
“都跟你说了不要动,这下又要换纱布了。”
包裹着的纱布隐隐约约的渗出了不少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为了防止感染,必须尽快处理。
“对………对不起。”韩境认错的低着头道歉。
内心却是狂喜,他发现他的手指能轻微的勾动一下,娘娘真的没有骗他,不是故意安慰他的。
“我来。”
一道急切又雄厚的男声出现在病房里。
韩境和南晚烟齐齐抬头看过去。
只见宋太医神色兴奋,两眼放光的看着韩境和南晚烟,眼里表达的渴求,似乎在征求他们的同意。
他刚刚只是路过门口,本不打算停留,听到南晚烟说要换药,果断的进来了。
见两人都盯着他,宋太医掩下慌张,自然的上前一步,双脚一跪,“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参见国师大人。”
南晚烟:“……………”
又发神经了,他都多久没给她行过礼了。
每次看见她都跟看不见一样,行色匆匆的擦肩而过,生怕南晚烟不让他进药房。
“免礼。”
说话的是韩境,尊卑制度,是宫里自古以来的规矩,韩境不觉得有何不对。
宋太医没起身,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南晚烟。
“行。”南晚烟站起身,“你来吧!”
换个纱布止血而已,他要是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来,为别浪费时间去研究了。
得到了南晚烟的同意,宋太医裂开大嘴笑了。
他想实践操作太久了。
南晚烟走了出去,宋太医也跑去准备要用的东西。
她想出去看看,在空间一个月了,也不知外面如何。
“统子,惜音呢?”
这空间的主人是南惜音,南惜音不在,还得系统放她出去才行。
“宫里呀。”
南惜音说了,要给南晚烟一个惊喜,就暂时不告诉她。
“那墨城呢,最近如何?朝中之事忙不忙?”
“不知道哦,好几天没见他了,听说是有什么事去了边关。”
“嗯?”
南晚烟心生疑惑,什么样的大事用得着一国皇帝亲自跑去边关?
“朝中谁人镇守?”
“这…………我也不知道啊!”
南惜音把南墨城弄晕的猝不及防,南墨城根本来不及交代什么。
现下………
南惜音自己镇守。
朝堂上,看着南惜音的出现,众人以为,南墨城肯定跟在后面。
可是………
常安都走出来了,也没看见皇上。
龙椅比南惜音的个子还高,她扑腾着小短腿,好不容易才瞪上去坐着。
把二郎腿翘上,转头不知从哪摸出了几颗坚果,吃得嘎嘣响。
不少大臣的肚子跟着咕咕叫了起来,这个点,他们都没吃早餐。
每日都是这个时候上朝,以前也不饿的,实在是小公主吃的太香了。
南惜音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众人,唇角带笑。
“各位哥哥叔叔爷爷,你们有事跟我说就是,父皇病了,暂时不能上朝。”
“………………”
忽悠谁呢!
皇上明明就不在宫里。
都月余没看见皇上了。
跟她说,说什么?
说今天学了几个字,有没有学会一加一等于几吗?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常安拉长了公鸭嗓大声喊。
他也看不下去了,公主虽然聪明,但年龄到底还小。
朝堂大事,如何能让一个三岁的孩子做主。
秦太尉是真的有事,而且十万火急。
但面对着南惜音稚嫩的脸,他实在说不出来。
南惜音也没空管这些闲事,她就是恶趣味,想过一把龙椅的瘾而已。
“惜音,你姑姑要出来,咋办?”系统问南惜音。
南晚烟担心宫里的局面无人掌控,一定要出来,它也拗不过啊!
“那正好。”
无论她有着怎样的心理年龄,岁数摆在这里,别人信不过她也可以理解。
换位思考,如果是前世的自己遇到这种事,也不可能去相信一个话都还说不利索的孩子。
“我要尿尿,你们等我一会。”南惜音在朝堂上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起身往后殿走去。
再出来之前,南晚烟牵着她的手。
一步一从容,没有丝毫慌张,眸子凌厉的扫视着堂下的文武百官。
南晚烟不是孩子,也知道这些老古板的思想有多么的迂腐。
南惜音是孩子,可以说她懵懂不知事。
南晚烟却不行,为了不留住把柄,常安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龙椅身边。
南晚烟端坐在台上,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独到的气势,将未来国母的母仪天下之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和殿响起了大片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参拜声。
南晚烟皱着眉,眼神询问常安。
常安附在南晚烟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虽然还未举行皇后册封仪式,但圣旨已下,当着全体文武百官的面,念了出来的。
所以如今的南晚烟,就是正牌皇后。
可怜的皇上,册封个皇后都找不到接旨的人。
那圣旨还留在常安这里,常大总管表示忐忑不安。
南晚烟听完没什么表示,秦太尉上前一步,双腿屈膝跪下,“皇后娘娘,臣斗胆问一句,皇上龙体如何?”
“实不相瞒,边关某些人狼子野心,皇上并不在宫中,已只身前往边关,不日便会归来,众卿家莫要忧心。”
南惜音:“……………”
这不是她教系统说的话吗?
南晚烟可不认为南墨城去了什么边关,那个傻系统,说话都打盹。
她只是想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暂时把注意力转移。
她对朝中的局势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不确定能不能帮他守护好。
那就只能将有心之人转移,等南墨城回来后自己想办法对付。
她相信,南墨城只身远赴边关的事情,不到一个时辰就会传开。
到时候,不仅在百姓心里树立了一个仁德之君的形象,也能让贼人扑个空。
南惜音很快猜透了南晚烟的想法,也幸好,父皇不是真的去了边关。
秦太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皇上是九五至尊,怎么可以一个人冒险,他要是出点什么事,天胤千千万万的百姓必定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现在人都去了,他再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只能改口,把手中奏折呈上,“皇后娘娘,岭南一带,突然出现多名孩童失踪,当地官员想尽办法,也查不出凶手,当地百姓人人自危,情绪激动,恐有发生暴乱之危,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嗯?失踪了多少?”
“回娘娘的话,据不完全统计,已有九十名五岁以下,一岁以上孩童失踪,每三天便会失踪一个。”
“混账。”南晚烟大发雷霆,一把将奏折甩了下去,准确无误的正中秦太尉眉心。
秦太尉眉头破了相,鲜血从额头流出来,滴到地板上,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娘娘脾气的火爆程度绝不亚于皇上啊!
南晚烟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声怒斥,“每三天失踪一个,九十个,九个月了,火星的情报都应该到了,你跟本宫说突然失踪?”
亏他拉的下老脸,竟然用突然这两个字。
秦太尉也很无奈,天胤国都这是北方,距离岭南一带路途遥远,又是天寒地冻。
再加上当地官员不作为,担心事情败露,头上乌纱帽不保,隐瞒实情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吧…………
火星是个啥?
从没听过这个地名。
秦太尉很疑惑。
南晚烟现下愁得很,她对朝中大臣不了解。
贸然离开,又不放心韩境的伤。
南惜音一直默不作声,她更不敢离开,南墨城做的可是开胸手术,出不得半点差错。
除非………把大家都带走?
那更不行。
本就危险,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再说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有南墨城在宫里坐镇,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比群龙无首的好。
思来想去,南晚烟和南惜音都没什么好办法,她们母女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一字并肩王府门口,端木荣耀收拾好了所有的行囊。
马车准备好了,只等他上车就离开。
端木荣耀站在门口,抬头久久的伫立着那块先皇亲赐的牌匾。
他虽然不怎么回来,常年在边关,但这王府,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他一生的荣耀。
端木素雅泣不成声,趴在凌新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是她连累爹爹了,她永远忘不了,端木荣耀那天从宫里回来,全身浴血的模样。
罢官的圣旨下来后,这一个月,端木荣耀更是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端木素雅清楚的知道父亲心里的难过,却无法安慰。
皇上的旨意,没有人可以违背。
“嗐………”
端木荣耀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踏上马车就要离开。
远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急匆匆的朝他们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