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魏泽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林文宣并没有打断他,只等着他说完了,才开口:“先生,文宣已经拜过师了,是在是不能再拜您为师。”
“这有什么的?”魏泽丝毫不以为然,“你也可以再拜一次嘛,要是把姓傅的说你,我去和他说。”
但林文宣还是坚持摇头道:“很抱歉,先生,这于礼不合。”
终于,魏泽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小小的年纪,就和那傅老头一个德行,教条!”
“罢了,你先跟着我学两天吧,我也好好教教你,免得跟着傅老头学歪了。”
见魏泽同意自己在书院学习了,林文宣谢过了他之后,便跟着魏泽一起去了教室,而林氏则先回了家,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再过来接林文宣。
到了教室,书院里的学生们早就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了,魏泽带着林文宣进了教室,对众人说道:“这位是从府城来的,府城今年院试的榜首林文宣,以后便同你们一起上课。”
说完,魏泽给林文宣安排了靠前的座位,便离开了教室。
上午第一节课并不是魏泽的课,是另一位先生的课,所以魏泽也不便在教室多留。
先生一走,教室里便不复之前的安静了,后排的一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公子先开了呛:“呦!这府城莫不是没人了?院试的榜首竟然轮到了一个娃娃?”
听着这个公子的话,众人哄笑了起来,看林文宣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戏谑。倒是有一个少年站了出来,帮林文宣挡住了众人的目光:“那你到现在都没通过院试,岂不是连个娃娃都不如?”
最开始起哄的那个公子也站了起来:“果然府城的人就是没见识,我便是一辈子科举考不中,将来也一样加官进爵,来书院不过是个见见世面罢了。”
林文宣听这话,也知道护着自己的这个哥哥,也是从府城来的,才想说点什么,先生便进来了。
看着教室里的情形,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自顾自地讲起了课。
这位先生讲的是《大学》,学生们虽然都各怀心思,但是在先生面前,却是不敢造次的,整个课堂上,大概只有林文宣在认真听先生讲课了。
等到先生的课讲完了,之前那位护着林文宣的少年又凑了过来:“林文宣,我叫张景,也是府城来的,是去年的榜首。”
“他们是看你年纪小,才这么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他们要是再说你,你也来找我就好。”
看着面前这个叫张景的少年,倒是满眼真诚,林文宣对他的印象也更好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又开口:“你比我大,我就叫你一声张兄吧。张兄,谢谢你。不过若是他们以后再说什么,咱们不要跟他们吵,他们也就算了。”
林文宣说的这些,张景自然知道,他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明白,只是有些不平衡。咱们府城来的孩子,没有身份背景,每天都得刻苦读书,才有了一丝出人头地的可能。”
“可是他们这群人,每天游手好闲,只在书院里读了几日书,将来的路却比咱们顺多了。”
听了张景的话,林文宣有些感慨,但还是劝道:“张兄,京城虽然有像他们这样的人,但是也同样有和咱们一样,没有身份背景的。若是人人都想着不公平,想着走捷径,那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咱们每日读书本就不易,若是再因为想着这些事,耽误了学习,岂不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听了林文宣的话,张景不免觉得有些脸红:“文宣,是我狭隘了,多谢你提醒我。你说得没错,是我受了他们的影响,忘了初心。”
林文宣也笑了笑:“张兄,我不过是今天才来,受他们影响的少,才看得明白些。”
几句话之间,林文宣便和这个叫做张景的少年建立了友谊。
不多时,第二节课便开始了,林文宣照旧认真听完了第二节课,之后,也到了中午。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书院。阳平书院每日只上午上半日的可,下午留给学生们自己温习功课。
离开了阳平书院之后,林文宣回家吃过了午餐,下午便去了傅子恒老先生那里。
到了傅子恒的院子,他还没说什么,傅子恒便问:“见到魏泽了?”
林文宣点头:“见到了。”
傅子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文宣,魏泽说什么,你多少听听也就罢了,不用往心里去。说说,课上都学了什么?”
林文宣又回忆了一下课上的内容,回答:“今天一共上了两位先生的课,学了《大学》和《孟子》,都是之前老师讲过的。”
“可是怪我让你再去学一遍这些东西?”傅子恒继续问道。
林文宣摇了摇头:“倒是不怪,只是老师,学生有些不明白。这两位先生讲的虽然也好,但是却远比不上老师,为什么我还要再听一遍?”
进林文宣终于问了出来,傅子恒也没再卖关子:“文宣,我让你去书院读书,学的可不只是书本上的东西。你想想,在书院除了上课,可还发生了别的什么?”
经过傅子恒这么一提醒,林文宣才恍然大悟:“可是,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傅子恒说道,“魏泽这个人,虽然有学识,但是太急功近利了,他的学生,要么是才华出众的绝世之才,要么,就是高官或贵族家的孩子,这两种人凑在一起,必定是天天都有的吵。”
“你今天第一天去,必然会成为个由头,不管是因着你的年龄,还是因着你的出身,总是要吵上一吵的,”傅子恒说着,又看向林文宣,“所以,对于这样的事,你怎么看?”
林文宣苦苦思索了许久,却始终没想出来,这才开口:“学生愚钝,还请老师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