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有孙子的特征。”
“这点俺还是知道的。”
他分分秒秒愿意抛下这么多复杂的问题，但是他分分秒秒都做不到。
“在推测里活着真的不容易。”
他脚下没停，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呼———”
前方灯火通明，长蛇灵动。
他知道那是人族在搞事情。
他把视线投向很有距离的长蛇身上。
那就是从玄露开出的黑矿专列。
土狼认得那专列车号：9号。
其实挺容易认。
装载黑矿的专列，编号都是9。
“这么多黑矿，都是物华天宝，人族赚翻了。”
晚风习习，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嗯，彻夜灯火通明的架势。”
“为了赚到足够嗨，基本上就是玩命。”
他抠一下汉燕外壁，燕防长抱着汉燕明镜飞出。
“不是说好了过界不可活吗？”土狼，“这都过汉燕山界多远了，人族不照样活得很嗨？”
“我搞不清，我今天才看见这边热火朝天。”汉燕德，“亘古以来的魔咒有没有针对人族，我不知道。”
“也许这是原住民。”
“反正汉燕山界我没有放一个人过来。”
“事实是，被我干趴的那些存在，来的时候是人，被干趴以后是鬼或非人。”
“你不是说豫二来的时候是石蛙吗？”土狼，“不见得你会晤的都是人吧？”
“来的时候都人模人样。”汉燕德，“被干趴以后，啥样的都有，不要肉身的就是鬼，要肉身的就恢复了原身。”
“豫二人模人样地来，趴下以后成了石蛙。”
“你厉害，”土狼，“除了土狼同志和他组织上的存在，你还真没有放过一个！”
“你对土狼组织有恩。”
“燕防长，土狼组织很难想象能够收编到你这样的人杰。”
“组织之幸！”
“我知道你已经对着18块明镜发呆老长时间了。”
“嗯，本来是18块。”
“现在只有17块了。”
“最大的那一块还留在豫二那里，不能作数。”
“但是不作数也不行。”
“虽然我原本劝你不要想着去取回来了。”
“除非有可以补救的法子，那一块就真的可以不要了。”
“那一块已经送给土狼同志曾孙了，也不是不可以。”汉燕德，“虽然你不大相信那个曾孙还能活下来。”
“俺不跟你扯这个。”土狼，“曾孙的事情俺都没时间跟你扯。”
“俺还真管不了那么多。”
“至少那是你们的事。”
“俺和俺的道友因为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子女，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
“导致今天这个结果还是有客观原因的。”
“俺和俺的道友遇到了一个非常时空，你不懂。”
“土狼同志，”汉燕德，“你说了我就懂了。”
“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么多。”
“因为俺要把你立为标杆。”土狼，“在俺的孙辈里面，你必须是标杆。”
“因为俺一开口你就不懂。”
“俺不跟你说这么多都不行。”
“俺和俺的道友，你不懂。”
“18块汉燕明镜，你不懂。”
“诸天历9年，你当然也不懂。”
“咳咳！”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土魂传来两声咳嗽。
土狼止住了说下去的欲望。
汉燕德只能张着嘴巴跟在土狼屁股后面。
他专心收藏他可能会懂的那些好像是土狼的专业里的事。
这些事情现在能实实在在摸到的，仅仅是汉燕18块明镜。
他能做的顶多是收藏土狼的原话。
因为即使如此亲自听到来自组织的声音，他也不懂其中的意思。
土魂则完全不同于燕防长。
土魂就是活神仙。
活神仙土魂不需要像土狼这样，想这么多，说这么多。
他更不需要像土狼这样，用雄心壮志去艾特可能是海量的孙子。
他随遇而安。
土狼把他安排在听会，他就捧着那颗来自上官的油亮黑丹随意把玩。
玩腻了，他可以丢在一边，然后呼呼睡觉。
他已经把那颗黑丹取名为定魂丹了。
“只是取个名字。”土魂无奈地摇了摇头，“法人代表应该不会认为俺在做大。”
地面矗立着一个高高的烟囱。
这里是黑矿送达的目的地。
九号专列上的所有黑矿都被倾入一个巨大的漏斗。
那个漏斗就是一个巨大的吞矿兽的巨嘴。
倾入多少黑矿他都全部吞下。
就算连同九号专列一起投放进去，他也照吞不误。
九号专列有多少辆，具体不清楚。
应该是无数辆。
属于上不封顶的那种。
“因为人族太贪婪。”
就算把这无数辆九号专列都直接投入漏斗，他也会照吞不误。
顶多就是吞食的速度稍微慢一点。
不存在卡喉咙的问题。
“一次吞一座山都没问题。”土狼咋舌。
他停住脚，有些同情地回看身后的汉燕德，心里：“你守个屁哟。”
“在人族这里，你的整座汉燕山都直接被吞下。”
“包括你的阴兵阴孙。”
汉燕德以为土狼会跟他扯土狼同志和他的道友、18汉燕明镜、诸天历九年这些玄而又玄的土狼同志的专业。
但是他等到的只是土狼的静默。
土狼把目光从汉燕德身上抽回，继续走。
他把视线投向那个巨大的漏斗。
漏斗口平着地面，紧挨着高高的烟囱。
土狼视线转弯，通过漏斗里挤挤挨挨的黑矿与黑矿之间的空隙，直接探视到漏斗的底部。
漏斗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熔炉。
“这就是黑矿漏斗能够无限量吞噬黑矿的原因。”
“这肠胃有点宽，从漏斗那嘴巴来多少黑矿都直接被肠胃熔掉。”
“这消化力够猛，直接用火熔掉黑矿。”
“为啥肠胃要消化这么多黑矿？”他的视线进入肠胃。
经过弯弯曲曲的十二指肠，黑矿里的精华全部被吸收。
精华透过十二指肠肠尾，直接被一个巨大的容器储存。
储存器如同一个长满毛发的火球。
毛发无限多。
土狼的一根视线追随一根毛发而去。
他发现这根毛发无限长。
他发现这根毛发有时在地底，有时被架在半空。
总之，毛发伸向了无限的远方。
毛发的末端开叉了。
具体开叉成多少根细毛发，土狼数不清。
那些无数的细毛发分别附着在人族的海量的一个个建筑物上。
有些不仅仅是附着在建筑物上。
毛发虽细，但是从细细的毛发出口处喷射而出的能量足够让土狼骇然。
“俺真的太渺小。”
“仅仅是人族创造的一根极细的毛发，都能直接让俺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