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戏的陆飞羽听到事情突然扯到自已身上,面上一愣。
好家伙,这也能怪到他头上是吧?
行,就当这第四次收税是因为自已,那前面三次呢,也是因为自已吗?
那时候自已可还不知道天元世界的存在,更不知道大燕王朝的存在。
陆飞羽之前还觉得大燕王朝蛮大方的呢,合着这些奖赏都是搜刮民脂民膏来的。
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就是“取”的有点多,有点猛。
半年不到就收三四次税,就是骡子来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而且陆飞羽看这些收税小吏的蛮横态度,恐怕这些百姓们要交的不仅仅是应该交纳的粮食税款,还得多补出来不少东西。
甚至于,说不定还得悄悄给点铜板碎银,才能满足这些贪婪的小吏。
这家伙,收一次税和扒一次皮没区别。
更何况,半年不到就要扒四次皮!
蛇都不能这么蜕皮的。
陆飞羽摇了摇头,虽然他也看不起小吏们这种行径,可他却也不打算管这件事。
毕竟他来,是来搞破坏的,又不是来建设大燕王朝的。
而且,即便他管得了青山镇的这些小吏。
那么别的村子别的镇乃至别的主城呢?
大燕王朝这么大,他管的过来吗?
他没这时间,更没这功夫管。
以陆飞羽的眼光看过去,这种封建王朝从骨子里已经烂透了。
必须得连根拔起,让御兽世界的现代思想将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彻底扭转才行。
而要做到这一点,陆飞羽就必须得吞噬掉此方世界的天道,让御兽世界的整体实力强过天元世界。
毕竟,普天之下,从古至今,只有弱者听从强者,顺从强者的道理。
思绪转动,陆飞羽再度抬脚,从哭喊求饶哀嚎一片的队伍中走过,继续向着宋家的方向前进。
路途中,他还看见几个拿着铁刺鞭的小吏正驱赶着一队面色惨白,衣衫破烂的百姓。
小吏口中骂骂咧咧,队伍百姓凄凄惨惨。
想来应该是交不上税,被赶去临渊城修补城墙的难民。
这修补城墙的活计,可不是现代的八小时工作制,周末双休。
无论是工作强度还是工作时间,都比华夏打工人谈之色变的“996”还要夸张。
真的是两眼一睁就得干活,全年无休。
当然,干这种活计的,一般也活不到一整年。
毕竟,吃穿住都差的要命,时不时兽渊中还有妖兽侵袭。
能干两三个月,都算命大。
运气差点的,说不定当天就得死!
心中想着,陆飞羽已经走到宋家宅院门口。
这宋家,虽然在临渊城中唯唯诺诺,甚至还要将家主的女儿嫁给张家病鬼儿子做小妾。
但这并不意味着宋家在青山镇很弱。
相反,拥有蜕凡境武者的宋家,在这偌大的青山镇中可谓是一霸。
即便是上门收税的小吏,在宋家人面前都得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诉说着王朝不易,请多担待之类的话语。
态度好的不像话,和陆飞羽前面见到的几个小吏简直是天上地下。
陆飞羽放出神识,神识绵延千米,将整个宋家宅院笼罩。
很快,他面色一动,看到了自已的老熟人宋琳。
只不过,回到家中的宋琳,竟然比在临渊城还要狼狈。
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只住在挑高不足一米五的,用来堆放杂物的阁楼里。
并且阁楼里面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张薄薄的毯子盖在宋琳身上。
这种高度,即便是宋琳一个女子,站起来都无法挺直腰板。
这哪里是给人住的地方?
住在这里,简直就是对人自信心和自尊心的折磨。
并且,在陆飞羽的神识观察中发现,宋琳一个家主之女,住的居然比那些仆人和丫鬟还要简陋。
那些人,住宿条件虽然也不怎么好,大多是几个人住一起的大通铺,但起码也能挺直腰板走路。
“不应该啊。”
陆飞羽心中暗道。
宋琳有宋秋山宋伯伯全力相护,怎么会在宋家落得个如此凄惨的境地。
更何况,张家被灭之时,他可是注意到宋琳带着宋秋山没少带走张家的珍藏资源。
有着这些资源在,她应当也能在宋家有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陆飞羽突然一愣。
宋秋山呢?
那个商队负责人去哪里了?
对方可是肉身五关的武者,在偌大的宋家也算是个人物,否则也不会成为商队负责人。
自家小姐受此侮辱,这老小子跑哪去了?
陆飞羽神识一荡,终于发现了宋秋山的身影。
只见宋秋山居然如垃圾一般,被人丢在阁楼里的杂物堆里。
陆飞羽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
因为现在的宋秋山,简直就不像是个人!
他双手双腿已然消失,整个人只余躯干和头颅。
而且一头灰白长发,同样被人剃得干干净净。
此时的他,双眸发愣,直直地盯着黑色的天花板,好似一个死人。
只有偶尔眼珠子转动稍许,才显露出一丝生气。
看到对方如此模样,陆飞羽倒吸一口凉气。
这宋秋山到底遭遇了什么,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宋家竟然如此心狠,能将一个宋家老人折磨到如此田地。
而且,一个武道五关的有生力量,就这么硬生生折损掉?
陆飞羽心中思绪万千,他身形一闪,整个人便来到宋琳宋秋山所在的阁楼中。
压抑,逼仄,抬不起头。
这是陆飞羽出现阁楼后的第一感觉。
他一米八的身子,必须得屈膝,躬腰,缩脖子才能不碰到阁楼天花板。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陆飞羽吐槽一句,双眼扫过四周。
抵达阁楼后,陆飞羽能够看到的细节也就更多。
他分明看到,在宋琳身上的薄毯之下,竟是有着两条成年人大臂粗的黑色铁链,将她双手双脚死死锁住。
锁链内测,长有倒钩。
只要宋琳稍微动弹,铁刺倒钩便会毫不留情地扎入皮肉之中,带出一块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