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前。
贾珝带着手下前来,帮二叔二婶‘搬家’。
贾政领着一群清客,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二叔二婶这些年替家中操劳,侄儿十分感谢!”
“不过这荣禧堂毕竟是袭爵人住处,一直让二叔代掌不合礼法,二叔也不想引起御史言官的非议吧!”
贾政面色变幻,咬着牙回应道:“珝哥儿提醒的是,二叔记下了!”
贾珝不依不饶,“那二叔就把家中的印信交给我吧!”
贾政面露惊慌,“老太太不是只让你住进荣禧堂吗?何时说过让你执掌家中印信?”
贾珝满脸不悦的质问道:“荣禧堂是袭爵人象征,二叔既然搬出此地,就不该再霸着印信,以免引来闲话,污了贾家名声!”
贾政差点没忍住给贾珝一巴掌,糟践贾家名声最厉害的是你吧!
贾政面露为难,习惯性选择闭嘴。
身后的清客见此立刻明白了贾政的用意,一个个走上前,对着贾珝引经据典、据理力争。
“先贤有云:长者赐,不敢辞。政公受老太君委托,老国公应允,执掌荣国府,乃天经地义之事,靖国公何故逼迫政公,违逆父母?”
“百善孝为先,政公管家受父母之命,宗族之托,何错之有?靖国公莫不是倚仗权势,欺辱自家长辈吗?”
“我等与政公相交多年,深知政公为人,今日断不能看着他受权贵欺辱!”
……
贾珝看了一眼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请客门人,只问出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闭了嘴。
“什么时候朝廷敇封的荣国府可以私相授受了?”
贾政吓出了一头冷汗,这这这……这话可不敢乱说!
清客们更是立刻退避三舍,这靖国公说话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
若是贾家私相授受的罪名传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贾政不敢再跟贾珝纠缠下去了,要不然天知道他嘴里又会蹦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万分不舍的从袖口掏出印鉴,今日这东西交付出去,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
贾珝收好印鉴后,指挥亲卫开始给二房搬家。
王夫人突然跳了出来,死活不让贾珝的人进荣禧堂。
“珝哥儿,都是一家子骨肉血亲,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吧!”
“老太太既然发了话,这荣禧堂我们自然会让给你。”
“但房中物件杂乱,二婶一时难以收拾齐全,你且容我几天,待清空了地方后,你再搬进来也不迟啊!”
王夫人深知此时不宜与贾珝再起争执,因此选择暂避锋芒,拖他几日。
等贾珝这厮南下送死之后,她再顺势拿回一切,荣国府就依然是她二房的荣国府!
可惜,贾珝从来不会按照她的想法行事。
“二婶说的是,宽限几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侄儿不管家,可不清楚这荣禧堂内哪些是二房的东西,哪些是府里的东西。”
“因此,还需仔细交接一下,免得日后生了嫌隙。”
“来人,给我搜!”
一群大头兵粗暴的将二房的下人压到一旁,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摸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你们竟敢如此胡作非为,我王家定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畜牲的!”
王夫人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贾政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一向儒雅随和的他,再也绷不住了!
“贾珝!这里是荣国府!没有圣上准许,你怎敢私动刀兵!”
“二叔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上折子参我一本!”
反正如今参他的折子多得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他如今受永正帝信重,些许小事根本不可能扳倒他。
贾政很憋屈,战无不胜的老母亲和夫人都奈何不了贾珝,靠山王家也吓不倒人家,一时间他还真拿贾珝没了办法。
就在这鸡飞狗跳之时,贾赦大老爷拖着病体及时赶来。
看着狼狈不堪的二房一家,贾赦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天开眼啊!你贾存周还有今天!”
“当年你霸占荣禧堂之时,可有想到眼下这副光景?”
贾政畏惧贾珝的淫威,可不代表他会惧怕贾赦。
一个不中用的手下败将,还有脸面来嘲笑他?
“兄长有福,得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孩子,想必很快就能搬离‘马厩’,住进荣禧堂了吧!”
贾政是深知如何激怒贾赦的,每一句话基本上都踩在了贾赦的痛脚上。
贾赦脸色陡然一沉,反手就给了贾政一个大嘴巴子,深刻饯行了说不过就动手的真理。
贾政实在是没想到贾赦如此粗暴,捂着脸颊恼怒的斥骂道:“你们大房这是想踩在亲人头上耀武扬威吗?”
“哼!不知上下尊卑的狗东西,打你怎么了!长兄如父,老子打你天经地义!”
贾赦混不吝的劲头上来了,指着贾政一顿输出。
贾政没有贾母支援,哪里是贾赦的对手!
被贾赦又打又骂,委实是丢尽了颜面。
“主上,东西找到了!”
亲卫捧着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簪递给了贾珝。
贾珝拿过来仔细确认了一下,走到贾政和王夫人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叔二婶真会管家理财,连长嫂的遗物也不愿放过!”
王夫人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只能咬着牙辩解道:“这是我的陪嫁,与大嫂有何关系?”
贾政看着王氏,眼前一阵发昏。
这个蠢妇!就知道捞好处,什么都敢伸手,这下好了,让人家抓了个正着,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贾赦跑过去看了一眼,扭过头来就追着贾政暴打。
“不知廉耻的狗东西,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两兄弟一追一逃,闹得府里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