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刀下第一魂

夜鹰骑在马背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四骑一车,心中莫明有些空落落的。

他手里握着一个紫色的荷包,荷包里是一缕青丝,那是钟玉的头发。

他看着小丫头对他说:“夜大哥,此次一别,希望你能兑现你说的话,两个月后,你若不出现,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寻你。”

说罢手持青丝,用匕首斩下一缕,放在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递给夜鹰。

“夜大哥,保重!”小丫头一抱拳,然后别扭的掉转马头,倔强的打马离去。

夜鹰甩甩头,收起笑容,这姻缘天注定,来了都躲不掉。他把荷包揣进怀中,贴心放着,仿佛这样,他与小丫头就是心贴着心。

“起程!”夜鹰一改温和,再度显现清冷。这就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苏玉的十大贴身护卫都是极清冷的性子。

林坤与鹰二去了灵仙崖,林土与鹰四去保护钟良父女。队伍还剩十一骑。

夜色下,这条关陇大道,林乾几人还是很熟悉的,从少年到如今,来回往返不知走了多少趟。

马踏青石,发出清脆的声音,震荡着山谷。

大道随着山梁直行,然后随着山势的坡度较缓,向下渐转,穿到坡底,又是一片平整的谷地,雨过天晴的夜 晚,月朗星稀,也照亮了这草场谷地,这么平整,也定会有人家吧?

夜鹰如是想。

马不停蹄,又走上了上坡地。

两只猎鹰紧紧地抓住夜鹰的肩头,随着马的速度,时不时地散开一边翅膀,随着马的爬坡下坡,似乎在寻求身体的平衡。

无明月后背双肩包里,雪貂露出脑袋,两只前爪里抓着两块肉干在啃食着,啊,这一天天的都在赶路,何时是个头,没趣儿,这该死的人类非要把我捉来,让我离开雪山,进入这无止尽的喧闹中,好烦好烦!

若不是有装着灵泉水的竹筒吸引着小雪貂,只怕它早已逃之夭夭了。

穿过陇山,即是陇县,夜间城门是不开的,夜鹰与无明月也没打算进陇县。

众人打马扬鞭,再一路向偏东南方向奔去。

天明时分,以林乾安稳的带路,很快进入千阳县城,进入一家客栈,要了几间上房,又要来热水,沐浴一下。

报了尺码,让小二代买了十一身衣裳。

收拾妥当,又要了吃食,便小憩了两个半时辰后,于午后起程继续赶路,进入关中平原。

日夜兼程,马踏尘烟,于两天后进入大周帝都--长安。

作为曾经的四朝国都,如今很是繁华热闹。

无明月心中藏着心事,心急如焚的那种,自然是没有闲情雅致来观赏。

在长安城自然还是做了一份补给和休整,然后再继续赶路。

为了能顺利回到大齐,他们索性避开关卡,绕道而行。牵马行走于华山再入熊耳山,山本无路,剑砍脚踏前行便走出一条路。

六月二十九,是无明月母亲的忌日。

整整一年了!

无明月永远也不会忘记,母亲惨死时的样子,消瘦如柴!那死不明目的样子,应该是对他与妹妹这双儿女不舍和不放心吧!

昔日的母亲笑颜如花,音如莺歌,仿佛还似昨日,在无明月的脑海里生下根翻浮,永远不会消失。

母亲,那个月华如水的女子!那个善良内敛的女子!那个博才多学的女子!

去年今日,已是阴阳两隔了。

母亲死了,已经真的死了!

尽管原来无明月不承认,但此刻不得不承认,他的阿娘已经死了!

可是山路漫漫,他们即便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能于这日到达梁州城外母亲的坟前祭拜。

无明月的内心终究是有些遗憾!

如今还能有命遗憾,都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这一切都是主子赐予的。

不然,没命在,连遗憾都是奢侈!

此次出行历练,夜鹰师父与弟兄们为了他,真可谓是都尽心尽力,无明月对他们也都是感谢至深!

他无明月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遇见主子,又承蒙镇北候苏长锦的厚爱与关照!

踏过熊耳山,也就等于穿过了边境线,进入大齐境内,再走走也就算到了洛阳城。

洛阳城,前朝旧都。如今已失去昔日的辉煌。属洛州区域,也就是说属于苏玉管辖的范围。但苏玉没有把洛州刺史府安置在洛阳,只是把洛阳城设为一个郡。

而刺史府设在河南郡,离嵩山较近。

夜鹰与无明月都没有打算在此停留,而是继续前行。

终于在七日初五,赶到梁州城。

夜鹰带众人找寻到梁州城里的 福乐轩酒楼,要了一个包间,大吃一顿,管事的给安排了后院的几间客房洗漱休息一番,解除连日来的赶路辛苦。

即已过了母亲的忌日,报仇也就不那么心急了。

先在梁州城内踩点,南城北城四处逛逛,寻找合适的地点,做为明月楼的接待登记点。

表面上还得要做做其他生意,雇凶杀人还得隐秘,那是关起门来偷着做生意。

只要不违背原则,凡登记的,先交定金,再察看被锁杀之人是否与雇凶方所描述的可相复,若真实,乃大奸大恶之人,必帮其杀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粱州城很大,曾经是无明月真名潘瑞生活的地方。

小小少年,曾经也过过鲜衣怒马,穿街走巷,无忧无虑的生活。成为梁州城里最靓的仔!

令多少小姐看红了眼,看痴了心,动了多少芳心?那时不过十二三岁。

可是随着外祖家的失势,父亲的薄情寡义,宠妾灭妻的上演,导致娘亲惨死,这场悲剧发生,应该怪谁?

到底应该怪谁?

怪齐皇不该无缘无故降罪外祖?

莫须有的罪名全凭齐皇一张嘴,掌权者的任性!

听说当今太子生性懦弱,这其实与他的父母有关系,要么秉承他父母的优点长,要么继承他父母的缺点长。

曾经的齐皇高洋,幼时因长相不随父亲高欢,也不随母亲娄氏,他属于另类。因而不得母亲娄氏喜欢,倍受冷落,被养成了有些懦弱隐忍的性子。

妻子李月娥,汉氏女子,温柔善良,温婉可亲!她生的儿子在她的耳濡目染的熏陶下,自是取了父母的弱点生长。

高洋幼时的隐忍装傻只是扮给外人看的,实则他是个有心计的,也只因为他的少时隐忍给他造成情绪不稳定,随着酗酒更有些不太正常。

常常无缘无故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怒火,以莫须有的罪名来降罪那些与他持反对意见的,也有他看不惯就想找事的大臣,或杀或贬,才能使他躁动的心安稳下来。

所以,无明月是恨齐皇的,希望他能早点死掉,能换个明君上位,做不到爱民如子,最起码也要体恤安抚民心。再也不要滥杀无辜之人,使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他也恨他的父亲潘相辉,更恨娄氏女!

每每想起,恨意就跟着升起,仇恨的种子已在他的脑子生根发芽,搅得他的闲暇下来的心不得安宁!

每每之时,心绪翻飞,暴躁的情绪势如破竹要炸裂开来,他就会念主子教给的《清心咒》,才使得情绪安稳下来。

明月楼的地址已选好,梁州城内的东大街繁华地段,三层建筑,临街商铺。高价拿下,用了非常手段。

当然也是查清楚背景才啃下的,原因是这处店铺也是店主欺善扬恶从别人手里硬讹来的,那他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他却出了高价。

店铺后面院子很大,足足有三亩地,应该是原店主把周边的住户给驱赶走,强买强占而来。这样,就给无明月想要做的事情,有了发展空间。

无明月不想从福乐轩支配银俩,他觉得那是镇北候的产业,镇北候已经帮了他很多忙了。再说了又不是主子的产业,他张不开口去借大量的银子,他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创造一片天地来。

于是,无明月就寻到放印子钱的那里借了高利贷,全款买下店铺及后院。然后就等着抄了梁州刺史府的家,再把印子钱还上。

放印子钱的幕后老板,地位应该也是不简单的吧?否则,没有势力怎敢外放钱两?放印子钱的管事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还款日,超时,利息翻倍!

无明月却给对方设定十日内必还款。

七月十五鬼门开,无明月决定于头日夜晚收割渣爹和恶妇的头颅于翌日去祭拜娘亲!

七月十四。

夜。

“兄弟们,今夜是我们明月楼为开张之前试手的第一单,没有雇主,没有佣金,全凭收割后,自取。”

“目标:梁州刺史府,仆人可以不杀,但反抗者另论。兄弟们,就我们六人,明月楼的核心,能不能完成任务?”

无明月逐个扫视林乾、林金、林木、林水、林火五人。

于昨日,无明月分别赐予他们五人五小竹筒加了灵泉的水,美其名曰洗髓生灵液,让他们喝下。

经过一夜的打坐,跟随无明月默念无相神功口决,清晨觉醒,个个身体都退了一身污泥,体内的垃圾尽除,筋脉重筑,沐浴之后,五人顿觉身轻如燕,且功力大长,原来的伤痛之处再不觉有一丝异样。

此刻听到公子的问话:能不能完成任务?

五人自然是声如洪钟地回答:“定不负公子期望,能!”

夜凉如水,洗涤了白日的喧嚣。

刺史府,除了马棚有马吃草料的声音,再就是守夜的丫环与小厮的哈欠声。

无明月深知在看不到地方,不知有多名高手与侍卫守护。

六人身穿夜行衣,兜头黑巾罩面,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无明月脚尖一勾一甩,一块瓦片随着他的脚尖飞起,落入刺史府的主院当中。

随着“啪”的瓦片碎裂声,几条人影从暗处飞出,手持刀剑喝道:“什么人?出来!”

接着另一个声音高喊:“禁戒!有刺…”

无明月袖子一扬,那个“客”字还没讲出,那侍卫已倒地身绝。

接着他从噪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杀”!

六条身影如燕跃入越涌越多的侍卫当中。

林乾五人每人手持两把弯刀,如收割机器,一刀划过,即便是人头不落,那也是血流如注。

这么大的阵势,刺史大人就算睡死过去,这会子也惊醒了,只见他一身寝衣,手持长剑奔来。

无明月一双凤眼用极其蔑视的眼光看向那渣爹,虎毒都不食子,这渣爹却任由恶妇小妾上位往死里搓磨他兄妹二人。

曾经在人牙子手里,他还天真的抱有幻想,示图逃出生天,寻求渣爹来拯救妹妹,现在想来,自己那时有多么幼稚!

渣爹的心里除了他的官位,他应该谁都不爱,自私又自利的东西!

自己所欠他的恩情,早在他默许恶妇把他送与人牙子手里之时,就已经恩断义绝对了。

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是无明月,不是潘瑞。是林无双打造出来全新的无明月,与他梁州刺史潘相辉再无瓜葛!

今晚就请出苏玉精心为他准备的明月刀现世吧!以这狗渣男狗渣女的血来祭刀锋!

“噌凌凌!”

无明月拔出身后用黑布包裹的明月刀,一把扯去黑布,抽出钨钢所铸的大刀,刀刃发出幽冷的光和清脆的吟声!

“负心汉!人渣!拿命来!今天就让你做我这明月刀刀下第一魂!”

说完,再不废话,人影如电,挥刀斩去。

梁州刺史直觉眼前人听声似乎有一丝熟悉,但终究想不起来是谁。于是,提剑迎上。

二人过招十余合,梁州刺史已是狼狈不堪,只有招架之力。且虎口被震得发麻,甚至连握剑之力都是强撑着。

“老东西,不过是花拳绣腿,玩死你都是浪费时间!”话落刀起,一颗带有惊慌失措表情的人头落地。

无明月取出黑布把人头捆绑起来,系在腰间。然后提着滴血的明月刀一步一步向刺史府的后院走去。

谁挡谁死!

这一夜,住在附近的居家,只听刺史府内惊呼声,砍杀声,却无人敢出来察看。

有聪明的也有木纳的还有胆小的,此刻再无表忠心的丫环仆妇小厮都藏身在下人房内,即不出声也不出来,也都免去一死。

这一夜梁州刺史府,注一定就是个不宁夜,一个时辰的杀戮,六个人收割了九六条人命还有两条狗命。花了两个时辰的搬空了刺史府的财物,要说搬到哪里?当然是新买的宅子里。

当然搬运财物,夜鹰派了不少暗卫帮忙搬运。毕竟无明月六人是无法在二个时辰里搬空刺史府内的大量财物。

可见梁州刺史也是个贪的。

天明时分,几十名奴仆打开藏身的房门看着满院子的尸体,竟没有一人出面要为主家收尸,都纷纷返回住处收拾衣服和私房钱快速地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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