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达看得出,大闺女有些贪得无厌了!
都是他给惯坏了,从小就任性,跋扈!
个性有点随妹妹,又有点随老妻!
但贪便宜这一点,应该是穷给闹的!
秦方泰也看不惯大姐的做事风格。
就和儿子两人各自背着林无双给他父子二人买的衣服,分别搀扶秦孝达和秦母走出了衣坊。
紧接着是秦珂家四口,背着抱着林无双给他们的衣服布料。
虽然被林无双无视的秦玥,但她此时也是好心情。
不但她自己买两身好衣裙夹袄,还买了六匹好布料。
买回去不给儿媳妇闺女做衣服。
她可以放在铺子里卖,无本的买卖,可是干赚的呢!
林无双把两匹布放进秦氏所乘坐的马车里,便也一头拱了进去,窝进林大川的怀里睡觉去。
秦氏也不好问啥,打开马车帘子,伸头往外看看,她发现了秦家人,人人背上都背了个大包袱。
尤其是秦玥一家,李槐和李清、李凉三人还各扛着两匹布。背上还背着个大包袱。
秦氏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趟,双儿定会花不少钱!
这搁以往,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年到头,能吃一顿饱饭就成!
秦玥秦珂两家买了衣裳布匹,就显得马车更拥挤了。
于是就出来一个人与马夫一同坐在车辕上。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就来到历城县。
进了城,直接找了一家最好的酒楼,赏了小二银钱,把马车安置好苏玉便让侍卫去请寻秦氏族长前来叙话。
侍卫是赶了林大川与秦氏坐的那辆马车去秦家庄请秦氏一族的族长,并说明了来意。
对于秦孝达,族长是知道的。
但对于其妹要入秦氏老陵一说,族老们都持反对意见。
严令五申,不准其返乡回故。
后来多次交涉,秦氏族人也没允口。
虽然秦孝达贵为广年县令,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族人认为秦孝达又帮助不了他们什么?
还是一致认为不准秦义入秦氏老陵。
若要回故,只能另起坟塚,还得要帮秦氏修建祠堂,建盖族学。
秦氏一族在历城盘根错节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不算许多外流起家的族人,如今也还有二三百户人家,房屋错落有序,可谓是百年大族。
秦孝达祖父这一支是外出走了仕途,病故被秦义扶灵柩回归故里。
那时天下称为大魏,秦义年轻有为是六品参将,也算是马上将军。
秦氏族人慑于他的威风,并没有加收刁难。
三年孝期满,一纸调令,把秦义任命为广宁郡太守,后又遭逢乱世。
马车很大很宽敞。
侍卫请来族长和五名族老。
他们虽说贵为族长族老,这么大这么宽敞舒适的马车,还从来没有坐过呢。
他们坐过单薄窄小的小马车,骡子拉的板车,牛车。
如今也是开了眼界,过一把富贵马车的瘾。
酒楼一处特大雅间里,坐着苏玉、秦孝达、秦方泰、秦爱、林无双。
秦家其他人都被安排酒楼的大堂里等候。
李虎没有下车则守候在秦鸢的棺木前面。
秦氏见父亲不离开,她则默默地守在父亲的身边。
侍卫将六位族老带来。
秦孝达便带着儿子孙子上前给族长及族老们行礼问安。
唤小二上茶,一阵寒喧过后,族长及族老一致如从前,让秦家出资建盖秦家祠堂,族学。
只要答应,就让秦义入老陵,秦鸢另起坟头,不得立碑刻名。
否则一切免谈。
话里话外,秦鸢之事就是秦氏一族的耻辱。
林无双忍着怒气,提出要求,说外祖公祖婆不入老陵,让秦家人画一块地出来,她愿意出钱买下,做为埋葬外祖公祖婆的坟地。
但秦氏族老们还是不同意。
还捋着胡须说林无双一个小丫头无须插言,这是秦氏族规!
苏玉看着小脸憋的通红的小丫头,便向侍卫一招手,侍卫悄声走近苏玉跟前,苏玉掏出令牌递给侍卫,让他拿上自己的令牌去请来历城县的县令及县丞,让二人一同前来。
既然族老们坚持己见,顽固不灵,也怨不得不给他们留什么情面。
他苏玉出马,若搞不定这桩小事,他这个镇北侯的头衔算是吃白饭的了。
林无双心中想,若族老们识实物,愿意好说好讲,一个秦氏祠堂和族学修建又能要多少银两?给他们五百一千两又如何?
可是几个老头不但不同意,还对她外婆说三道四。
真是想屁吃!
怒中心起,林无双踏步上前一掌劈碎了老头们围坐的八仙桌子。
随着木屑飞起,盘盏也同时落地。
雅间内,呯呯啪啪一阵声响过后,一时沉默下来。
几个老头吓得目瞪口呆皆变了面色,即青即白。
秦孝达祖孙三人也吓了一跳。
他们抬目所看到的林无双一脸怒色,那纤长细白手掌拍到桌面,便是桌面四分五裂,茶盏落地声音。
接着又看到一道残影离开轮椅,把林无双拉拽着身侧的镇北侯,正双手拉拽无双那只拍桌的手掌翻看,并还轻声说道:“双儿,你这么气做什么?舅公都受了多少年的气了。
一切事情有我呢,没有办不了的事情,不然我跟来有何意义?
呼!呼!
疼不疼?
瞧这掌心都拍红了……”
秦孝达:这还是传闻中那个深入敌军,切人头如切西瓜一样的镇北侯吗?
秦方泰:这是传闻中那不近女色清冷的大齐战神吗?
秦爱:原来铁汉遇到钟情之人,也能绕指柔情,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意思吧?
几个老头只觉得世风日下,当众人的面,年轻人一点也不讲究!
便嗯、啊、吭、哼,的试图打断这辣眼睛的场景!
“吭什么吭?嗯啊哼的?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们哪一个没打年轻时过过?思想不先进,个个惯会讨巧!
他是我夫君,他给我看看手掌又有什么令你们不满的?
个个都一副吃屎的表情?”
一句【他是我夫君】愉悦了苏玉的心。
一双原本清冷冷沉的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状。
随即一道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
“好了!一会儿事情都能解决。不要置气了!”
带着满腔的柔情与宠溺,扶着林无双坐于他身侧,侍卫很有眼色给搬的圆凳子上。
“坐下,站着累!”
彼时,苏玉的两名侍卫直奔历城县衙,他们是赶着苏玉的专属马车。
马车上的标记原先都是用布给蒙上的。此时已被打开。
今日好久,县令与县丞都在县衙,一看到是镇北候的令牌,他们都知道镇北候做为北方治水赈灾的钦差大臣,现时本应该在燕州一带,怎么会来到济州的历城?
他们想不明白,便不想了,随即就跟着侍卫出了县衙,看到停着的双马拉的宽大的马车。
看到马车上的标志,镇北候!
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二人做梦也没想到,竟然在有生之年的今日能坐一坐镇北侯的车驾,这也是这一生的荣耀!
马蹄嗒嗒,很快就来酒楼门前。
两位坐在马车上,没感觉到一丝颠簸!
正意犹未尽,就被喊:“到了,两位大人请下车。”
人未到,声先至。
“侯爷,县令与县丞大人到了!”
苏玉低沉的嗓音传出,“请进!”
县令与县丞在侍卫的引荐下进入雅间,入眼的是一室狼藉。
二人抬头扫视屋内一圈,便把目光锁定坐着轮椅的苏玉身上。
传闻镇北侯,清冷如玉,貌似潘安!
如今亲眼看见,传闻果然不假!
只是可惜了,大齐一代枭雄没死在敌人的刀下,却被人暗算中刺杀至残!
“卑职历城县令魏严坤拜见镇北侯。”
曹县令说着就要给苏玉行跪拜大礼。
“免了吧!站着说话!”
清冷的声音响起,苏玉又恢复成那面无表情的镇北侯。
“是!谢大人!”
曹县令说着退到一旁站着。
县丞连忙也弯腰深施一礼道:“下官,许充拜见侯爷。”
“嗯,起吧!给二位看座!”
苏玉手一扬,立马就有侍卫给二人搬来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