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经过几日修整,各处都按照林无双的要求,都重新修理一番。
所用的工匠都是通过孔伢子给联系。
匠人们实在,林无双自然是给的工钱也高。
给孔伢子狠拉了一把人气票。
玲珑阁被买下后,夜鹰和四名随从就搬了过来,选了一处小院住下。
每个小院,房间都不少,住人是绰绰有余。
前面的八间铺子,分成三间铺子为成衣坊,可对外定制男女老少衣衫裙裳。
三间为怡宝坊,里面将会出售洗发沐浴露,香皂香水,洗面口脂香膏等类。
可按客人的脸形身材,给客人定妆配服饰头面装扮。
六间铺子是连通的。
铺子后面,林无双让匠人在院子砌了墙,成为一个独立的院子,被林无双设为制衣坊。
所用绣娘,林无双准备用现代方法招工,凡有一定绣活基础能力的,都可以被定为招聘对象。
至于如何个招聘法,林无双写出条条框框,就把事情都推给了七玲珑。
她只管当甩手掌柜,一切交给七玲珑安排。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七玲珑干起事情来,完全是雷厉风行的态度,就如现代企业女强人,再不复先前那般胆怯了。
她深知,主子既然给了底气,自己尽管大展拳脚就是。
再余下的两间铺子上方也挂了一个牌匾:名为怡品坊。
所谓的怡品坊,就是有钱人三五好友没事可进来叫上一壶茗茶,慢慢品尝,也可以点餐
两间铺子的后面经过请来的匠人一番整改,就如伊阳县城那怡香阁火锅店的样式差不多。
这里的规模要比那里小上那么一点,基本样式一样。
院子大门移到巷子的最里面。
多日来,林无双白天里在玲珑阁里忙活,晚上依旧看护着李虎,给他施针,泡灵池,没有间断。
这几日林无双还抽空去找媒婆把夜鹰的纳彩问日,给办了,把婚期定在八月二十。
眼看着明日就是中秋节了。
忙忙碌碌的林无双,也没有时间去想爹娘,月圆人不圆,为了事业忠孝两难全。
晚上林无双依旧为外公守夜,夜间趁李虎睡着之时,点了他的睡穴,带入空间,先快速施针不留针,再泡灵池。
清晨,天刚拂晓,李虎醒来,觉得自己浑身舒适,浑身再没有一丝沉重感。利索起身,猛的看到睡在自己对面的小榻上还没醒来的外孙女,便轻手轻脚地寻来自己衣服穿戴整齐。
他看着自己的双腿,行动自如。
心里激动不已!
八年了,他终于可以自由行走了。
两行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一切都是外孙女的功劳。
看着小榻上熟睡的外孙女,他想把这份惊喜告诉她,又舍不得吵醒她,看着那满是疲倦清丽小脸,李虎满满的心疼和愧疚。
为了不惊醒林无双,李虎脚尖着地,如羽毛滑过地面,来到一侧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提气于丹田,呀?营气满满。
飘出窗外,他急需想把自己能够行动自如的喜悦分享,分享给谁呢?
李虎脑海里闪现的是梁氏,自己的老妻。
于是,他运气想施展轻功,自然而然轻巧地飞上房顶,几个纵身便来到静宁院,熟门熟路地进入老妻的房间,点了近身侍候老妻的婆子与丫环的大穴,以防她们的惊叫惊醒了老妻。
李虎坐在老妻的床榻边上,看着老妻的睡颜,虽容颜老去,但在他眼中依然是最美的女人。
相伴几十载,不离不弃的夫妻情谊,实乃他李虎之福。
梁氏的睡眠不好,每日睡前必会念完三段佛经,在四处拜拜,一拜老头子早日康复,二拜子孙康健,三拜四儿漂泊在外平安无事,四拜大儿二儿早日抬个好胎,不再遭受苦难。
每日每夜思绪万千,到了三更时分才能囫囵入睡,天明即会醒来。
若不午后小睡一会,只怕身体早已熬的吃不消了。
今日虽在梦中,她仿佛感觉到两道灼灼目光在凝神盯看自己。
她想睁开眼睛看去,可是眼睛不听使唤,就是睁不开。
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点了睡穴。
习惯使然,她的感官很灵敏。
意志力在挣扎,只看她的表情极为痛苦,时不时地皱眉。
李虎本是好意,想让老妻多睡一会,他就这样看护她,一如当初她看护他一样,直至他完全清醒过来。
点开老妻的睡穴,李虎微笑着一张脸,等着老妻醒来。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妻微动的双眼,
那下垂松驰的眼皮再无往日灵动的长睫如扇。
梁氏眼皮动了动,终于醒来,睁开眼,入眼可见的是一张午夜梦回都想念的脸,这张脸从年少时俊美到如今年老却依旧刚毅不减的容颜。
这人是她的夫,也是她梁静的天!
“夫君!”
梁静抬手抓住李虎的手臂,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怎么来了?”
这个院子,李虎只来过一次。
那是大孙子办抓周礼的时候。
没请宾客,只是一家人在一起热闹一番。
“夫人,我好了!我能走路了。”
李虎说着高兴地在梁氏的床前来来回回走了几趟。
梁氏看了很为自家夫君开心。
便立即起身,自行穿衣。
李虎忙上前帮忙,为老妻穿上罗裙,动手挽发。
曾经年少时,两小无猜,举案齐眉,为她画眉挽过发。
如今再挽发,手都生疏了。
“夫人,为夫能够康复的如此快,还都亏了咱们的外孙女小双儿啊!”
李虎为老妻挽好发,又开始帮她画眉。
“夫人,让你跟着我受苦受累了。
这往后余生,我定当好好爱你。
待小双儿临行之日,你便随我一同去见见女儿,可好?”
四目相对再无年少时痴狂火热,有的只是对彼此的珍惜。
“夫君!你问我,可好?我是答应好?还是不好?虽说那孩子不是我所生,那是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
只是,我如何能走的开?咱瑾儿身怀六甲,就快要生产,我这个婆婆如何能放得下心离开?
我知道你很想去见见咱们的女儿,我不会阻拦你,小双儿千里迢迢来寻你,你又怎么能不全了女儿的心?”
梁氏凝望李虎,深情款款,夫妻几十年,这是她的夫,也是她的天!
“今天是中秋节,你已好痊,全府上下也该热闹一番。往年看着你睡在那里,哪里有心情庆祝节日?”
“嗯!今个早上我醒来,是从窗户里飘出来的,小双儿还没有醒,此刻也不知道她醒没醒,会不会找我?”
李虎笑着对老妻说。
“你呀你?我该说什么好呢?呵呵,越活越回去了,跟咱孙儿一样玩皮!
快回去吧,没得吓到小双儿,到处找你。”
梁氏伸出手指点了点李虎的额头。
李虎一把逮住老妻的手指含在嘴里吸吮,直把个梁氏羞的满脸通红,连忙缩回手指,就如那二八少女一般,脸上红云覆面。
看老妻如此娇羞容颜,李虎开怀大笑起来。
多少年了,都没有如此开怀大笑过。
东跨院,林无双醒来,第一眼就去瞅对面床榻上的外公,只见被子是整理好的,人却不见了。
她连忙起身,每日她都是和衣而眠,也不用穿衣打扮。
看看门是关着的,窗是打开的。
林无双闪身进入空间,为自己梳洗一番退了出来,打开门,院里当值的小厮在兢兢业业洒水清扫院子。
守门的则站守在门的两侧,各尽其责。
钟伯不在,看着门上各处挂着斩新的红灯笼,想来钟伯一早就开始为中秋节日操心吧?
“来福,你看到我外祖父了吗?”
林无双走到来福跟前问道。
“回孙小姐,小的没瞧见老爷。他没在房间里?”
来福疑惑地问道。
“没有呀,你和来运就站在卧房门外守护当真没有瞧见?”
林无双又确认一下。
“是呢,来喜和来安还没来换班,我俩从下半夜当值到此刻确实没有瞧见老爷出来?
老爷他…自己能走路了?他好了?”
来福惊疑。
他忙跑进房间,四处看看,确认没有李虎的身影。唯有一扇后窗是打开的。
“难道老爷是被人掠走了?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禀报给三爷去。”来福脑补过后,便是大惊失色。
林无双给他一个糖炒粟子道:“瞎咧咧啥?外祖父一定在外祖母的院子里,是从这扇窗户飞走的。”
来福一听,立马惊喜地抓住林无双的胳膊说道:“孙…孙小姐,你是说,老…老爷大好了?能动用武功,诶,不是,动用轻功飞走的?
那太好了!太好了!”
小厮来福感动地用林无双的衣袖直擦眼泪。
接着就听林无双河东狮吼:“来福!”
“干、干啥?小姐,你、你这么大声干啥?都、都吓到人家了!”
来福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控诉林无双。
来运一看平日里极为机灵的来福,此时怀里还抱着孙小姐的胳膊不放手,一手还用孙小姐的衣袖时不时地给自己擦眼泪。
干脆蠢死算了,没眼看!难怀孙小姐河东狮吼,没把他从窗户里给甩出去,也算是孙小姐有很大的善心与定力了。
来运不动声色的把来福给扯到一旁,赔着笑脸道:“孙小姐,对不起!来福他定是高兴坏了,才抱着您的胳膊不撒手,也是激动坏了,才用您的衣袖擦眼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这一回吧?”
来运话刚说完,院门外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开怀大笑声。
接着就看到李虎大步如风地走进院来,开口就道:“小双儿,外祖父老远就听到你的这一声河东狮吼,差点把我李府的房顶震飞了!
咋了?是不是一早醒来没看到外祖父吓到了?因而迁怒来福?
哈哈哈!那你可冤枉来福了。”
林无双听到说话声,夺门而出,一把抱住李虎,撒娇道:“外公,我哪里是迁怒于他?我恨不得想把他掐死!若不是念他勤勤恳恳地照顾你多年,我才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外公,你看,人家这只袖子还要不要了?上面眼泪鼻涕一大把,哎呦喂!脏死了都!”
原谅林无双用现代称呼喊李虎,虽入乡,但她还是觉得用现代的称呼显得亲切些。
在现代,她的外公外婆也是十分疼爱她的,因家在农村,才使得林无双常常去乡下探望,看到大量荒了的乡间土地,就萌生了承包了土地,建盖养殖基地,招聘当地剩余劳动力,资助一部分留守儿童。
“哈哈哈,外公这就让府里的绣娘给我小双儿赶工做几身衣裙。”
说着把林无双抱了起来,在院子里连连转了几圈,在随后赶来的梁氏劝阻下,才停止。
“外祖母!”
林无双脚一着地,就跑上前去迎接梁氏,并伸手去搀扶她。
“小双儿,祖母的小乖乖!祖母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祖母一肚子的话语,千言万语都道不尽感谢你的心!”
梁氏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如青竹,有几分自己夫君长相的女娃子。
这会子,她更加喜爱和疼宠这个外孙女,打心里也更感谢那个曾经救过自己夫君性命的秦鸢!
心中愧叹,丈夫辜负了她的情,自己一定要接纳她生的女儿,也一定要视为己出,让那孩子认祖归宗,冠李姓,上族谱。
“小双儿,今日还出门吗?这些日子里,你在忙忙碌碌,祖母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儿?
听你三舅舅说,你在关柳巷买了铺子,我还听说,那条街,生意大多不景气,基本都关了铺子。
还听说你买不少奴人,你是不是打算将灵儿的婚房设在哪里?
我也有打算买一处院子送她,再送她一处庄子作为陪嫁,毕竟钟良就这么一个女儿,在我李家这些年兢兢业业不离不弃看护你外祖父。
我把想法和你三舅舅一说,他说一切都遵从你的意见。
……
唉!夏收过后,一连下了几场雨,过后,就一直都是大晴天,这么久不下甘霖,就预示着是大旱的兆头,秋季庄稼将会颗粒不收。
多日来,你三舅舅也是愁啊?
粮价直涨,这可坑苦了百姓。
你三舅舅虽为陇西郡公,却没有多大的实权。一些官商勾结,他们都私下里都和宇文导的舅子打好关系。
你三舅也是拿他们没辙!”
本该怀着一颗高兴的心,这一谈政事,梁氏也为陇西一带黎民百姓叹惜!
“唉!咱不提那些事了!没得让心情惆怅!今儿是中秋节,又逢你外祖父大好,今年这个节日,咱们阖府都应该欢欢喜喜过好这个节日。”
林无双没有插言,只是静静地聆听梁氏的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