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鲁舒亚的贴身侍女被去请突厥的老巫医莫扎木娑罗。
然而那侍女再回来时,则是惊慌失措,来到王帐,守账的侍卫见她是可敦的贴身侍女,也就没有阻拦。
那侍女正要进入,被卡尔叫住,“塔丽,你急急忙忙做什么?”
塔丽回头一看喊她的是那鲁卡尔,那可是可敦的族兄,小公主也是他给找回来的,自然想让小公主恢复真容。
于是急步走回卡尔身边,正欲开口说话,被卡尔一个手势打住“嘘”!
卡尔一把拉住塔丽的胳膊往夜鹰身边走去,然后他打了一个手势,就见他手底下的侍卫立即把夜鹰和无明月等几人围了起来。
那鲁卡尔对塔丽说:“这几人都是小玉春的朋友,这位是玉春的师父,都不是外人,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
塔丽看看夜鹰又看看无明月,以及那六名侍卫。
看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不同凡人,应该都是武功高手。
奇怪的是,他们个个身上都穿着大袖衫,后背上还背个双肩背包,这是塔丽从未见过的奇特包袱。
塔丽又看了一眼卡尔,卡尔急色地向她点点头。
塔丽说:“可敦说玉春公主的脸是被莫真姑姑用血咒给遮挡了。莫真姑姑当初被老可汗选中侍奉我们草原福星阿史那玉春,那是得到她姑姑老巫医莫扎木娑罗的真传的,待小福星长大,老巫医渐渐老去,莫真姑姑可是要接受老巫医的传承的。
可惜莫真姑姑死了。
可敦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她凭着玉春公主的眼睛就坚信是她和可汗的孩子,为了证明真相和让众人信服,只有让老巫医来破解血咒。
可是,可是刚才我去请老巫医时,发现她歪倒在地上,嘴角流淌着黑血,已经昏迷不醒,应该是被人下毒了。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这么做,阻止阿史那玉春恢复真容!
你们可有办法救救老巫医?”
随着塔丽的话音刚落,就见夜鹰嘴里念念有词,大袖一挥,夜鹰就变成和卡尔一模一样的长相。
这一举动可把卡尔吓的一跳,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塔丽,快带贵客去看看。”
夜鹰之所以被苏玉派来历练无明月,是因为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精通医术。
夜鹰虽人长的高大魁梧精悍,但心思缜密且心细如发。学什么都很上心,学习能力也强。
遵从主子的命令,是作为下属的职责。
但经过与无明月的近距离接触相处,得知无明月的身世,以及无明月的志向,就毫不吝啬的把自己所学的精粹都尽数传授于无明月。
塔丽叙说,无明月尽数听于耳中,看到夜鹰欲要前往救治,便用隔空传音之术,告诉夜鹰,欲要解毒,他想要跟随前往。
学习是无止境的,无明月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本领的机会。
于是夜鹰大袖一挥,无明月变成卡尔手下的一个普通的侍卫。
利用幻术让人看到二人穿的是突厥服装。
二人不再耽搁,快步跟随塔丽向老巫医的毡帐奔去。
老巫医中毒晕厥,除了下毒者,应该还没有人发现吧?
老巫医的帐外也没有人把守。
三人来至帐前,连忙掀帘而入。
夜鹰急步上前查看老巫医的症状,她嘴角流着黑血,就像睡着一般,唤不醒来,有心跳有脉搏,却无知觉。
夜鹰把过脉之后又让无明月为其把脉,二人皆用秘术隔空传音交流。
老巫医被人下了百日醉,剂量有点重,但不会让人立即毙命。
之所以老巫医嘴角有血,那是她发觉自己被人下毒,运用内力把毒给逼了出来,是内伤造成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毒之人这意图分明,倘若老巫医超过一百日沉睡不醒,就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妥妥的不想让小公主回归王庭啊!
夜鹰从背包中掏出一颗药丸,名曰百毒丸。
他意欲掰开老巫医的嘴巴把那颗药丸喂下去。
无明月立即制止,他担心这个百毒丸不能立杆见影解掉老巫医身上的毒。
只见他从身上摸出一小节细竹筒,左右一拧,打开竹制盖子,顿时帐内散发出一股清馨的灵气,使在场的几人精神一振。
夜鹰双眼顿时明亮起来,不禁问出声来,“哪里来的好物?”
“主子赐予的。”
无明月说完又掏一节细竹管递于夜鹰。
“给你!”
夜鹰没有推辞,十分自然的给接了过来,放于背包里。
无明月把老巫医搂在怀中,一手撑开她的双唇,把细竹筒对着她的唇,慢慢倾斜。
那竹筒里的细流如丝流入老巫医的口中,倒入一半,老巫医的脸色渐渐恢复过来。
“师父把那药丸给她喂下。”
那药丸有些苦涩,老巫医虽神志还未清醒,但对于苦涩还是有些排斥。
无明月立即把细竹筒里剩下一半的灵泉水缓慢喂给老巫医喝下去。
待喝完,夜鹰调整内力为老巫医运行,使灵泉水在她的体内快速的运化到四肢百骸,起到肃杀化清她体内的百日醉的毒素。
少顷,只见老巫医头脸及衣服向外散发出雾气,有点臭,又略带一点酒糟之味。
塔丽有点眩晕,连忙退出帐外。
无明月和夜鹰则屏住呼吸。
待雾气散尽,老巫医渐渐苏醒过来,看到二人,立马警惕起来。
她挣扎着意欲起身,“你们是谁?为何使用幻颜术?”
老巫医虽已年老,但能力还在。此番中毒,皆因没有防备,乃熟悉之人所为。
塔丽听到老巫医说话的声音,立马进入帐内,来不及细说,只简短解说:“阿巫,草原小福星归来了,只因莫真给她使用了血咒术,正在王帐等您前去解咒。其他事情稍后再说,实在是不能再等了,您……”
“快背我走吧!”
这一刻,老阿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是有人不想让草原福星归来罢了。
这背人之事,自然是非无明月莫属了。
夜鹰怎么来说,也算是他的师父,虽比他大有十岁,但一日为师,那就是一辈子都是他无明月的师父。
王帐,众臣都等的百无聊赖,甚至已经到不耐烦的地步,但碍于可汗的颜面,谁敢离去?
他们的木杆可汗可是威名在外的,打起仗来,可以不知疲乏的三天三夜激战不停,被号称草原战神,使他们的突厥王国猛烈的壮大起来,再也不会受其他部落的欺压打骂,成为整个漠北草原的主宰。
赛尔泰看到百官神态,喜在心里。
再度出列道:“可汗,这是在等什么?若没有什么事,我等该散了。
就当今日是个笑话,至于这位小姑娘就她哪里来哪里去吧,冒充公主可是大罪,不杀之恩,用以显示我突厥王庭宽厚仁爱!”
“赛尔泰,你住口!她就是我的阿史那玉春,毋庸置疑!
也不知你百般阻挠阿史那玉春归来,意欲何为?
当年,阿史那玉春要不被掠,我突厥大汗也不会带着遗憾离世。
那草原福星,玉春之名,乃大汗所赐。
玉乃冰清玉洁,善良福泽蕴厚!
春,春归来,万物复苏。
那一年风调雨顺,草长莺飞,牛马羊膘肥体壮,繁衍力强。
一连三年福泽继运,才使得我突厥翻身,推翻柔然的控制,摆脱依偎他人凄苦过活。
试问,在座的各位,哪位没有深受其苦?
又有哪一位没有得到我儿的福运加身?
我们是因为富足了,才有了底气,才会强大起来,才会摆脱奴隶的身份,短短的几年,你们就一个个给忘了?”
那鲁舒亚,一个柔弱的女人,为母则刚,说到激动之处,猛然站了起来。
众臣回忆起来,那三年可不是?自从公主降世,以为狼神显灵,赐于突厥福运加身!
众臣立马精神抖擞,若此女就是当年被掠走的阿史那玉春公主,以她的福泽,定能让他们的王朝更加的强盛壮大起来。
“老阿巫莫扎木娑罗到!”
庞大的王帐门外,守卫喊道。
只见赛尔泰的眼皮及嘴角抖了抖。
但他的一切言行,皆被可汗阿史那燕都尽收眼底。
但他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坐在金椅上,而小玉春也是不动如山,站在她父汗身侧前。
众臣皆望天颜,不看脸只看眼,这仔细一看,二人的眼睛,璀璨明亮,似要洞察一切,使得这世间人性不好的一面都被犀利穿透扯露开来,使那肮脏的灵魂无所顿足。
夜鹰快速的跑回人群,换回了卡尔。
真卡尔迎上无明月,喊一声:“阿巫,您受苦了!快进去!”
塔丽头前引路,卡尔断后。
“尊贵的可汗可敦,老巫医被请来了。”
塔丽清脆的声音在王帐内响起。
“嗯!”
可汗轻声地嗯了一声。
老巫医挣扎地从无明月的身上下来,定睛一看小玉春,便激动万分。
只见她疾步上前,来到小玉春跟前,虔诚的行一个躬身礼。
然后,咬破中指在小玉春的头顶上方,对着天空开始画血符念咒。
帐内骤然风起,使得帘幔翻动。
咒停、风止。
再看小玉春的面孔长相,妈呀,简直就是可汗与可敦两人打造出来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