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丁喊回来的杨坚,得知父亲为自己请封为上将军,心中也颇为高兴。
自己议亲两年多,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给伽罗更好的生活。
自议亲以来,他处处都在关注着伽罗的生活,也在努力提高自己。不管文韬武略,还是砺炼胆识,他都刻苦用功。
伽罗在他的心里犹如那九天仙子,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
“孩儿谢父亲一片苦心!”
杨坚跪地给杨忠磕头,真心感谢二老对自己呵护备至,疼爱有加!
这时在书院读书的杨坚两个幼弟,也都被家丁叫回家中。
二弟名叫杨整,十二岁的年龄,回到厅堂先给父母见礼,复转身才给杨坚行礼:“二弟恭喜大哥,贺喜大哥,荣获上将军之职。
来时路上得知大哥升胑,弟心甚是欢喜!此番随父亲前往陇右,待抗旱有功,皇上定会再封赏于你,到那时,你有功勋加身,伽罗姐姐孝期也满,大哥就可以迎娶伽罗姐姐过门了!”
三弟杨赞,年约九岁,也算是吕苦桃冒着九死一生为杨忠生下的最后一个孩子。
待二哥行完礼后,他才前给父母见礼,然后也有模有样的给大哥行礼:“恭喜大哥!贺喜大哥,荣获上将军之职!”
杨坚连忙伸手拉住两个弟弟的手说道,“此番我随父亲前往陇右,携同李家兴修水利,抗旱种田,只怕至少要两个月也不知可能回京。
此去大哥不在家的日子里,二弟与三弟乃男儿之身,理应好生照顾母亲,爱护你们的姐姐。
切莫让母亲她老人家身体再受亏损!
母亲一生辛苦,又日夜为我们操心劳神。如今我们已经长大,就应该回报母亲,疼爱母亲,孝顺母亲!”
兄弟二人连连点头应道:“身为儿子,我们理应如此,孝顺母亲,关心母亲,爱护母亲乃我二人份内之事!
大哥放心,我俩谨遵大哥教诲!您尽管大可放心地走吧,我们兄弟二人在家定当会顾全家中大局!”
一副兄友弟恭,兄弟情深的场景。
让首位上的杨忠夫妇二人倍感欣慰!
经历了战火连天,居无安日,多次孕育生命无果。
他二人本以为此生与子女无缘。谁料想,人至中年得以苍天眷顾,竟然一顺头赐给他二人三儿两女!
看到厅堂里儿女双全,吕苦桃深感幸福满满!
此生嫁于良夫贤子,即便是死了也满足了!
事不宜迟,经丫环婆子,为父子二人收拾行装,赶紧启程。
杨坚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上前抱了又抱,然后松开。
回转身子招呼两个妹妹及两个弟弟离开,给父母留下空间叙话。
看着儿女们都懂事地离开,留下空间给她夫妻二人独处话别,吕苦桃也不矫情,便从座位上起身,缓步来到杨忠跟前,轻声说道:
“夫君,此行妾身万不能再与你一同前往,那就让柳儿跟随你去吧?让她照顾你的衣食住行!
此生能嫁于夫君,乃前世修了三生三世的福德得来的姻缘。
妾身一生体弱,蒙老爷一路恩宠,妾身此生足矣!”
吕苦桃说着,伸出手来爱恋情深地去拂了拂杨忠的鬓角的几缕碎发。
然后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里,伸出双臂搂住杨忠的脖子,把脸贴附在杨忠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老爷如今虽已年过了五十有三。但腰身却依旧挺拔有力量!
可是,妾身老了,每每伺候老爷却已力不从心,使得老爷不能尽兴!
此行得于皇上厚爱,差你父子前去为他孝力。那就借此机会多为杨家积攒功勋,将来也好为子孙造福获取门荫庇佑。
妾身已年老色衰,再无能力满足老爷房中之乐。
而老爷依旧老当益壮,此行便把柳儿带上吧,漫漫长夜,就让柳儿陪伴老爷左右!
以老爷龙腾虎跃之威,柳儿定当能为老爷诞下麟儿,不管是男是女,妾身都定当视为己出!
算来,妾身为老爷纳了柳儿已有十年!
她一直恪守本份,为我分忧解虑,且尽心尽力地照顾整儿与赞儿的衣食住行。
此行妾身只此一个要求,万望老爷就成全她吧!”
杨忠把爱妻吕苦桃紧紧揽入怀中,用他的下巴爱怜地撞了又撞老妻的额头。
百感交加地说道:
“苦桃啊,你可曾记得,当初我向你发过的誓言?
此生绝不负你?
我杨忠能活到今时今日,全都是苦桃儿给的。没有你的搭救,我命何在?
没有你日夜衣不解带地守护照顾,我又怎能伤好痊愈?
没有你……
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把我向外推?让我做出负你之事?”
杨忠声音沙哑哽涩。
抱着吕苦桃如珠如宝!
一张有棱有角非常立体的双唇,如小鸡啄米般亲吻老妻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为官多年,以前常听同僚抱怨,家有妒妻,家宅不宁!而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曾多次把他往另一个女人那里撵。
苦桃儿虽出身寒门,但一心向善,贤良淑德,总是处处条条都为他着想,一辈子跟着他吃尽苦头的傻女人!
老了老了,还死心不改,硬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他杨忠怎会干出那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事情?
“夫君,你听我说。
当年杨氏一族惨遭灭族迫害。若不是公公机智果决,携家避于山中,躲掉灾难,险留一家性命。
然,公公乃血性儿郎,囯家有难,又怎可安于其身?
带你投身于正义之战。
可是刀剑无眼,战场无情,终有性命难保之时!
天下之大,也不知弘农华阴杨氏一族还剩于多少?
妾身岂能因一己儿女私情而忽略杨氏一族开枝散叶之大任?
以前夫君不愿,恐委屈了妾身。
如今以夫君身体立行定能全了妾身之愿!
夫君,柳儿如今已经二十有六,生儿育女正当时。
夫君,您切莫再让她独守空房叹凄凉……”
吕苦桃说着哽咽出声,以袖拭泪。
同为女人,她又怎么不知独守空帏夜惆怅的滋味?
只是她们处境不同,每每将军出行,她若不能随行,就十分牵肠挂肚!
而柳儿是她给将军纳的妾室,却得不到将军的怜爱,每每发觉柳儿眼下的青影,内心就越发觉得很对不起柳儿。
吕苦桃泪水盈眶望着杨忠。
纵然铁石心肠,此刻也化作柔情满腔。
“我的苦桃儿!为夫立下誓言在先,只愿此生都不负桃儿,您这不是为难为夫去做那背弃的小人?”
杨忠无奈地说道。
吕苦桃慢慢地从杨忠怀里站起身来,使劲地擦去脸上的泪水,郑重地说道:“夫君可有忘记六年前智山法师说的话?
妾身一日未忘,每日每夜犹在耳边响起!
坚儿有君王之相,终成宏图大业,只待天时地利人和!
俗话说,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夫君多生一个儿子,坚儿就多一个兄弟,也就多一个助力……”
看着老妻如此苦心相劝,杨忠最终点头答应,此行带上柳儿。
府门外,管家按照夫人的吩咐,备上一辆马车。
柳姨娘眼含热泪叩拜夫人,她终于在夫人的极力劝说下,老爷松口带她同行。
只要能够伴随老爷左右,柳玥儿感叹,她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杨忠抱了抱老妻,龙腾虎步跃上座骑,扬起马鞭说一声:“出发!”
二十名长随纵马紧随其后。
而杨坚则带领十名家丁紧紧保护柳姨娘的车驾。
都城西门外,一队人马在那里静静等候随国公的到来。
很快两队人马汇合,不再停留,径直往陇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