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行至晋阳,欲要去见段韶。
邺都线人传来信息,说朝堂有变。
因北方受灾。
大丞相杨愔为了号召那些没有受灾的州府官员筹钱筹粮,采取了缩官制。
一些无用的闲职,裁员。
就连京都皇城,也是如此。
为了缩减职务,他以身作则,减去开封王,免去食邑,也免了开封王的俸禄。
这样就为国库节省开支,腾出粮食和钱财运往北地。
这一举措实行下来,触碰了很多官员的利益。
二王借机在背后拱火,说高殷年幼不懂事,任由杨愔一派胡来。
二王私下里秘密宴请托孤大臣高归彦,也是他们的皇叔,高家人。
为了防止别人看见,宴席是设在高湛的一处别院里。
最近朝堂凡身兼数职的官身者,皆被敕官,只留一职,一些虚设的挂名的闲职也被撤销,这样就节省出不少俸禄出来。
而高归彦就是利益损害者之一。
他极力反对杨愔的敕官,他所得的官职都是凭实力挣来的,是应当的功劳,凭什么要撸掉他的官职?
他杨愔作为一个外人干涉朝政,把持朝纲,于高家人颜面何存?
因此在两位侄子的觥筹交错下,不停地劝酒,高归彦的心已经偏离了当初向高洋的保证。
高湛见时机成熟,就说道:“皇叔啊,论功劳,整个朝堂,乃至我们高氏一族的人,哪个有你的功劳大?
否则,二哥也不会封你为平西王,开国大将军,京都守备军指挥史。
杨愔他凭什么削去您京都守备军指挥史一职?
虽然他是我们的姐夫,但他不姓高,他始终都是外人。咱们才是一家人!
这大齐的江山,是我们高家人的江山,岂能容他一个外姓人猖狂,大放厥词?”
喝的醉眼朦胧的高归彦附和道:“先皇托孤,是托我们三人,并非他一人。
此番他搅乱朝局,定会遭来众多政敌,你们且看吧,他定是不好收场!
我作为高家人,势不会由他继续乱来的。”
说完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破晓,房间里传出女人一阵尖叫声。
高归彦被这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再看身旁一个女人绻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地看着他,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高归彦脑子嗡嗡作响,暗自骂道,看来自己是遭了那两个小子的道了。
接下来也不知道会将要发生什么事儿?
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果然,叫声刚落没有多久,卧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打开。
一名粗壮的管事嬷嬷,带领几名丫环闯了进来。
口中还念念有词地问道:“小主,小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丫环杏儿为什么被人打晕在卧房外面?”
高归彦不慌不忙地起身,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对那管事婆子说道:“高湛呢?
叫他滚来见我,这样的戏码好玩吗?”
说着抬脚就要向外走去。
那床上的女子见状,连忙裹着被子,从床上跃下,一把抱住高归彦的大腿,凄然悲切地哭嚎道:“你害死奴家了,你玷污了奴家的清白。如果你不给奴家一个交代,奴家就去太皇太后那儿告你,告你仗势欺人,污我清白!呜呜呜……”
高归彦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这是被讹上了?
高归彦额头上青筋暴起,正要抬起另一只脚踢开紧抱着他不松手的女子时,高演和高湛急匆匆地都赶了过来。
一见这场面,高湛惊呼:“哎呦?皇叔,你…你怎么在柳芯蕊的房间里?
昨晚,你喝多了,侄儿明明亲手扶你去了客房居住,你怎么……”
高湛看看高归彦又看看柳芯蕊,只见她香肩外露,披裹的被褥下,是未着寸缕。而且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欢好过后留下的红痕。
“高湛!”
高归彦咬牙切齿。
“你确定这不是你给我设的一个局?故意想套牢我?
你明知你皇婶是个善妒之人,而用这种损招来坑我?”
高湛连忙摆手高呼冤枉。
“皇叔,我要有心,也就不会把你带进这别院里来了,我的王府里,别的不多,嘿嘿,就是女人多。那未开苞的花儿多的是,何至于动用一个柳姑娘?
她只是凑巧了,来京投亲,借住在我这别院里。我可是把她当作自家妹子一样看待啊,没有一丝逾越之心!
这不,人家的一世清白都被你给误了?”
“你想怎样?”
高归彦怒道。
“不想怎样,只求皇叔与我们一心一意,维护好我们高家的江山不要被外姓人把控在手里。
高殷那废物,自己就是没脑子的,他不和我们当亲叔叔的亲近,却一味地相信那杨愔,还有杨愔的亲信燕子默及郑爽等人。
我们哥俩身受母后重托,不能坐视不管。
杨愔那厮虽说是我们姐夫,但做什么事情也从不和我们商酌。
皇叔,相信我们,我们绝不会坑害你的。
你和杨愔,还有段姨兄都是受二哥所托的托孤大臣,而高殷最信杨愔,你就假意和杨愔他们交好,得知他们每天都要做什么,传信告知我们就可。”
高演不慌不忙地说道。
高湛见高演话落,忙接嘴说道:“对啊对啊,皇叔得知消息就可以派人来通风报信就可。
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和母后想好对策。
若是高殷那小子实在不够当皇上的料,我们就请求母后把他给废了,让有真材实料的六哥来继承皇位也无不可。”长广王说着还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归彦一听,后背惊起了凉意。
“行!那…这…”
高归彦指指胯下紧紧依偎抱着他大腿的女人。
“嘿嘿,这个好办,要么送给皇叔好了,要么白凌一根。”
高湛无所谓地摆摆手道。
“不可!这女子若进王府,不消半日,就将会亲成一具尸体。
以皇婶掐酸吃醋的妒意,这许多年来,但凡被皇叔碰过或多看两眼的女子,被皇婶打杀了多少?
她们终究是无辜的。
贵贱,她终是一条命。就留在这别院里,索性就连这别院一起送给皇叔吧。
皇叔得空过来,就让芯蕊姑娘贴身侍候,也算是为你排忧解愁了!”
那叫柳芯蕊的女子朝常山王高演投去感激的眼神,忙松开禁锢高归彦的双手,紧了紧遮羞的棉被,对着高演连连磕了几个头。
高演见状,连忙叫来两个婆子把柳姑娘抬去别的屋子给穿衣服去了。
“还是六哥心善,怜香惜玉,想事周到。
不过,皇叔这一生也真够可怜的,皇婶善妒,容不下皇叔后院多一个女人,哪怕是一只母蚊子也不行!啊哈哈哈!
昨晚又喝的大醉,只怕也没体会到什么感觉吧?
白日渲淫可视为不吉利,要不今晚皇叔继续?”
说完,高湛不地道的仰天大笑起来。
高归彦一时气恼,抬脚对着高湛的屁股就是一脚,怒斥道:“还不是你小子老早给老子挖好坑,引老子掉坑里,昨夜什么状况都没发生,休要拿此事要挟老子!”
高湛一听,刚刚还笑嘻嘻的面孔,一下子变的阴冷起来。
抬手指着高归彦怒道:“你再说一个老子试试?你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老牛吃嫩草,睡过了人家小姑娘,提起裤子就不承认?
你信不信,我到母后那里把你口不择言,在我面前自称老子,睡过了好人家的小姑娘,还死不承认。
母后动怒,山河惧变,信不信会把你身上的职位一撸到底?
别说成为托孤大臣,你连皇城都进不了!”
高归彦一听,梗着脖子怒道:“我不相信皇嫂会这样对我的!”
“你不信?你不信,杨愔都能撸去你身上的职务。做为大齐的太皇太后,她想做什么事,谁敢有异议?
别忘了,我可是母后最疼爱的儿子!
若我想登上那大宝之位,母后都可立即废除高殷那个废物。
可是,我不想!
我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无责任一身轻,活的好不快哉!”
高演为了缓和气氛,忙说道:“皇叔,九弟,他口不择言,你别生气。
您别忘了,父亲在世时,待你不薄,如亲弟一般,母后对你也是呵护备至,咱们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