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双跃上房梁,翻出屋顶来到另一处房子看看,掀开瓦又同样用匕首割开屋笆,又跳了下去,这里堆放了成袋子的粮食,打开一个袋口,伸手抓了一把看看是黄豆,至少有三十袋。又走到另一处堆放的袋子打开一看是油菜籽,哇塞!哇塞!这里居然有油菜籽,为什么看到田里没有种呢?这个老匹夫从哪里弄来的?数数有十袋子,这下子压榨素油有头绪了。
转脸扫视仓房的一圈,发现靠墙摆放一排排高大的泥瓮,林无双轻轻一跃,跃上泥瓮的顶端,发现里面装的满满的是小麦,挨个跑了看了一遍,发现不光有小麦,还有粟米,这下子,自己不用买很多粮食了。
黄豆可以做豆腐,油菜可以榨油,也可以在空间里种植一些。管它三七二十一,连泥瓮一起收入空间。
跃出房顶,又去寻找灶房,转了几转,来到一处院落,听到屋里传出一阵阵如猪般的鼾声,跃下房顶,进入院落,看到守门的小厮婢女做在凳子上靠着墙,头一歪一歪打着盹儿。
林无双凝心静气地轻轻地瞬移到门边,用匕首轻轻地拨开门栓,把门推开一条缝,闪身进入屋内,入眼是一张八仙桌,四把太师椅,边上有一张卧榻,榻的中间有一个小几,另一边是合上的幔帐,里边的鼾声如雷夹杂着嗯啊的咂嘴声。
妈的!不用想,这个老匹夫正在做美梦呢!
钻过幔帐,一张宽大的架子床榻上,躺卧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身旁胳肢窝里侧卧一个年轻的女人。
随着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阵阵呼噜声及隐隐的带勾子的啰音声。
一旁是一组屏风,屏风另侧是衣柜加一个拱形雕花门,内侧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是文房四宝。林无双站在书桌旁这瞅瞅那瞅瞅,也没瞅出个啥来,返身回到床榻边,意念一动,匕首在手,对着周员外的发髻削了下去,然后如幽灵般飘出幔帐,再顺门缝溜了出去。
一个纵身跃上院墙,爬上屋顶,轻轻的踏着瓦片向院墙边奔去,几个纵跳,来到高大院墙边,往后倒退几步,一个冲刺跃上院墙然后利落地跳了下去,隐匿在黑暗里。
安平前脚跟后脚到院墙边,翻过院墙却不见林无双的身影,“咦?哪去了呢?咋就这么快不见了身影了呢?”
安平站在围墙边嘀嘀咕咕,忽觉得腰后侧被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住,他正欲转身,只听林无双清冷的声音传入耳际,“别动!说说,你为什么跟踪我,又怎知我会夜探周府?”
“别!姑奶奶,咱有话慢慢说,刀剑无眼,刀剑无眼,切莫伤到无辜,小的没有要伤害姑娘的意思,只想试探姑娘的能力,小的愿意投奔姑奶奶,以孝犬马之劳。”安平双手举起,一副投诚的模样!
“你我萍水相逢,我又怎会信你?”林无双没有撤回匕首。
“我发誓,小的想要投奔一个明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小的愿自卖自身追随姑娘,任凭差遣。”安平说完单膝跪地发誓道。
“我怎的相信你?你从哪里来,我怎的不怕引狼入室?呵呵!我岂不是没事找事?”林无双才不会傻了吧唧地相信他一个陌生人。
只见那人从耳垂处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接着另一张脸出现在林无双面前,“我本是大长公主身边的暗影卫,在两个月前跟踪大丞相派出的亲信侍卫十数人寻找大公子下落,大长公主就派我们八个暗影卫一路跟随,若是找到大公子一家一并杀之。
我们从邺都一路追随到梁州又辗转至洛州又到伊阳城来到桃花镇,一路上我们都隐藏气息,结果我们还是被发现了,我们双方就打了起来,对方武功也是了得,厮杀当中,双方都伤亡惨重!对方仅存一人跑至一处荒山,我亦紧跟其后,那人遇到一人本能求救,并掏出一幅画像和一个玉佩递与那人,然后就吐血身亡。
那人把那大丞相亲信拖至山沟沟处,就回去了,没多一会儿又领一个男人皆都拿着锄头把那死者埋了。当时我也身负重伤,同伴们都死了,我想我回去复命,任务失败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回去也是死,还不如在小镇上苟活一日算一日,我就在镇上红人馆旁的医馆里养伤,足足养了半个月,伤势才见大好,一日我又看到那在荒山埋人的男人,来到药店,他说要买哪种让野猪闻到气味发狂的药,问药店可有,我当时就躲藏起来听二人谈话,那种药本是害人的禁药,那人却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小包药粉,并再三保证不会把那医者说出去。
安平本是周员外夫人娘家的远门表侄,一日晚来红人馆,我把他杀了,剥下他的人脸,做了一张人皮面具敷在我的脸上,再用化尸水把他的尸体给融了,于是我就顶了他的名头在周员外家呆了下去。
直到有一日李三贵来找周员外,要与周员外共谋发财大计,于是就派家丁去把林大墙绑来,我看姑娘身手了得,而且气势异于常人,就有投奔之心,我原本的生活是不见天日,影卫顾名思义就如老鼠一般生活在黑暗处。
在下所说之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即被五雷轰顶,不得轮回转世!”那人再度发起了毒誓。
“那你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林无双平静的问道。
“我本无名无姓,排序暗影卫影十八。请主子赐名,我年方二十。”那人双手一抱拳道。
“嗯,待我回去写下卖身契书,你且签下契书自愿卖身于我,听我差遣,不得有二心,否则判我者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必杀汝!
你既然不想过暗卫生涯,那我就给你赐名为明阳吧”
“还望主子赐姓!”那人以头跪地双手虔诚求之。
“得寸进尺!就随我的姓吧,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林明阳。
好了,起吧!”
“谢主子赐名,谢主子赐姓。”那人连连磕了几个头。
从此他也能用真面见人,活在阳光下,如常人一般活着。
林无双伸手拉起明阳,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
此时东方破晓,已露出鱼肚白。
周府院内惊叫连连,先是周员外的小妾被尿意急醒,解决完事,又上床想与老爷来个清晨寻欢,一双小手一阵作乱,发现老爷头上发髻如一顶帽子散落在一旁,一声声惊叫把个半睡半醒的周员外彻底给惊醒,一把扯下作乱尖叫的女人,一脚给踹下地去,恼怒地吼道:“贱人,一大清早,大吼大叫作甚?扰乱老爷我好眠清梦?”
“老爷,老爷,你的发?你的发?你摸摸就知道了。”那小妾忘却屁股疼痛,用手指着周员外的刺猬头。
周员外狐疑的用手摸一下头顶,吓的手如触电一般,又用手摸了摸还是一样,没了头发。低头扫视在枕头旁,自己的发髻被削的整齐,就如一顶帽子。
气血上涌,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府内一阵兵慌马乱。
林无双回到铺子,查看了林大强的伤势,并嘱咐其安心养伤,用灵泉浸泡的巾帕帮他擦拭脸上瘀青及渐消的浮肿。
秋草又给大强做的疙瘩汤面,林无双照例滴了几滴灵泉让他吃下。
酥饼继续卖着,如花与铁蛋在店铺里忙碌着。秋草待工人都吃完了饭,刷洗好也去前厅帮忙。
林无双赶着马车带着明阳向林家坳赶去。
小荒山,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干着。
妇人们在忙着做晌午餐饭。
林长风在帮着牛老头扶着木头用墨斗弹线。
“风爷爷,忙好了你帮我写一张卖身契。”林无双走至林长风面前说道。
“啥?给谁写卖身契?”林长风与牛老头都手持墨线弹出一条墨痕来。
牛老头照着墨痕下锯,二强用刨刀在刨花。他没有问大强的事情,只是在拼命的干活,老族长已经转告给他了,说大强没事,既然说哥哥没事,那就一定没事。他不想给双丫头徒增烦恼,他看到了双丫头两个眼底泛着青色,他猜想双丫头一定没睡好觉。如今之计赶紧的把大门做好,赶紧地去錾石块,早日把围墙拉起来。
“明阳,我新招的侍卫,他要卖身与我,我本不愿收留,他苦苦求之,他本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为求一处藏头避日匕归所。为了让他与我都放心,还是签下一张契书吧,对于这契书如何写,我也不懂,所以就求风爷爷代笔吧!写好后,签了契书,待我拿去官府盖上公章就成。”
“好吧!”林长风拿来记工本,撕下一页纸,写了契书,并从怀中掏出印泥,让明阳按上手印。
正在锯木头的牛老头也停下手中的活,来到林长风面前深施一礼道:“林村长,还要麻烦您再执几笔,把我一家五口的卖身契也给写了,给村长说,小老儿在走头无路的时候,是姑娘给我生还的希望,承蒙姑娘厚爱庇护改变了我一家翻天覆地的生活,从蓬门荜户饥寒交迫到吃饱穿暖,小老儿心存感恩,早有打算我一家自愿为奴为姑娘效力世代任姑娘差遣。”牛老头说罢又对林无双深深地鞠了一躬。
“牛老伯,你这是何意,都说了不让你签卖身契,你也真是!你怎能和他相比?你是这本乡本土之人,你可以给我打工,也可以自谋生路。这一签就限制了你一家的自由。
他与我来说只是陌生的一个人,家住哪里,何许人也,签这一纸契书也不一定能限制住他的自由,若是哪日他跑了,没做对不起我的事还好,跑了就跑了,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必手刃之。”林无双对明阳的脖颈处做个砍的手势。
“属下明阳誓死效忠林无双,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魂!”林明阳又作发誓状,他这一生就如暗夜的老鼠活着,又如影子一般存在,他渴望光明,也渴望有明主庇佑。
“老奴,牛老根一家五口也誓死效忠姑娘!姑娘且莫再说让老奴自谋生路的话,老奴若有那能力,又怎会清苦大半生?”牛老根想起伤心事,老泪横流。以前自己是满脸愁容,紧锁的眉峰之间都能夹死蚊子,自从跟随姑娘,老婆子也能下地走路,做饭洗衣行动自如,春生与秋草脸上也见了笑容,只有跟着姑娘才会有好日过。
看着林长风迟迟不下笔的手,双膝跪地向着林无双磕头,恳求无双同意。
林无双无法只得同意,于是林长风又写下五张卖身契,牛老根高兴地按下手印,然后如重获新生般的卖力的干起活来。
林无双收好六张卖身契,便带无明月去帮忙撬大石。
两日后,大门做好。围墙也砌到洼地处。
一大清早,林无双把空间的大大小小的牛都放进荒山中,把大牛拴在大石块上,小牛随意地跑着。荒山有似枯未枯的荒草,牛也可以随意地吃着。
还得让二强搭个牛棚出来。
明阳站在她身后,因为他经历过一次,也不再那么惊奇。
二人到那山沟沟处,按照明阳的记忆用锄头与铁锹把埋尸给挖出来,尸体已经腐烂,除去衣服就剩一堆白骨,明阳在衣服堆里找了一枚玉佩,这是有可能没来及拿出来,只见玉佩上写着杨旺。
明阳把玉佩擦拭干净,用布巾给包了起来,递给林无双,林无双没有接,让他先暂时保管。
这一通劫杀,不得不让林无双想起阿爹被猪拱伤的事情,林大山,等哪天把明阳带去见见林大山,让他见见可是那买药之人,若是,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重新把尸体换个地方埋上,并给他立个无名石牌。
吃过早饭,林无双告诉老族长,今日要办乔迁之喜,一会儿她要到镇上采买,顺便去接汤掌柜,刘铁匠,陈婉娘再买些家具,床等。
林无双放出最后一头野猪让二强带人打理。
便与明阳赶着马车又去镇上,疯狂大采购,又到木匠铺买了几个衣柜,八仙桌,几把椅子,几张床,并让送去林家坳,又买了几桌子盆碗,让明阳拉了回去。
订过家具又到刘一手的铁匠铺,告诉刘一手中午到林家坳去吃乔迁之喜宴,刘一手欣然答应。
林无双又去接汤掌柜,汤掌柜自然也高兴的应允。说中午之前一定到场。
除了陈婉娘,也没有其他人要对讲的了。
来到自己的铺子,林大强脸上的青紫已经退去,皮肤已经变过来了,成为正常的肤色,林无双把驴车套好,把林大强抱上车,让铁蛋扶着,并让秋草,如花,牛婆子都坐上驴车赶往林家坳。
送家具的几辆毛驴车也送到了,在林无双的安排下,把衣柜床分门别类的给放置好,这样一看就像一个家了。
林大川和秦氏把狼崽子和虎崽子用竹篓给装了起来,给提到新房子里来。
牛老头带着牛婆子,秋草,铁蛋,如花,齐齐给林大川和秦氏见礼,“老奴给老爷夫人请安。”带头深深施了一礼。几人也跟随着牛老头一样老爷夫人的称呼着,把林大川羞的不得了,满脸胀红。
“阿爹,没事的,多喊几回就适应了,哈哈哈!”几日的阴霾终于从林无双的脸上退去。
林大强坐在椅子上笑看眼前一幕,双丫头真好!
林无双和明阳又返回镇上去接几个盖房的工人,七个挤在一个马车里,春生和陈二坐在驴车上,把店铺门都关好锁好,起程来到陈氏布庄,把陈婉娘和林茹带着。
陈婉娘送出的贺礼是一组折叠屏风,二人赶工绣出来的牡丹富贵图,春生给帮忙搬上驴车。
两辆车前后行驶出了镇子,后面便有六辆马车悄悄地跟随。
自打她知道与她弟的红人馆一街之隔店铺是林无双的,这两日她都让两个丫环装扮的小厮注意着店铺里的一举一动,车夫们的伤寒几副药下去也大好了。看到林无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拉上人又走,便让车夫们打起精把马车从后门赶出,紧跟着林无双的驴车后面走。
到了林家坳,进入山庄大门,众人都下了车,妇人们忙碌着炒了一锅又一锅的菜。
方糖的六辆马车也进入山庄大门,有人通报,找来林无双,“惊不惊喜,高不高兴?姐这身装扮,帅不帅?”方糖一身男装,雍容华贵,一副富家公子哥的装扮,“帅!真帅!”二人调侃皆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就是汤掌柜,夜雨赶着马车,停稳马车,夜雨与小池从马车上提着贺礼往屋里搬,几匹布,糕点,酒水等。
刘一手夫妻俩一阵赶着驴车也提着贺礼前来。
二强带人把饭桌拼好,让众人都落坐,上了菜及酒水,林长风唱祝词,数盘鞭炮齐鸣,乔迁喜宴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