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仔太子妃她选择死遁》全本免费阅读
所有的待罪之人,都葬身火海,省去了人心惶惶,省去了哀怨哭求,只剩冷宫一处残垣断壁终日青烟袅袅,香火不断。
那是国师大人怜悯枉死或罪有应得的宫人,特地安排的。
火后寻出的尸体,都被禁军送到了轻成山山脚掩埋,除了寿妃。
寿妃被晟昭帝假模假样地一通怀念,晋为贵妃,尸身被厚葬于皇陵,对外宣称是染了急病暴毙。
晟昭帝借传寿妃死讯为借口,派了心腹去镇西军督军,名为安抚,实则暗查镇西军是否有不轨之心。
玄宁宫也一样太平,池荇不敢再接触太后或是温暨望,更别提出宫去寻王渊,给仇人簪发便是她每日唯一的使命。
她每日都想趁机会多接近国师,套些线索出来,可每日都被冷冷拒绝。
她料想今日也会一样,干脆放弃,沉默地将木簪插好,准备告退。
林鹿这些日子倒是习惯了她叽叽喳喳地在耳边表忠心,想歪招,今日骤然清静下来,反倒觉得少了什么。
他睨了一眼起身告退的便宜徒弟,问:“今日这般安静?”
池荇挎着脸:“师父根本不信我,什么都不跟徒儿说,徒儿只能闭好嘴给师父一个清净。”
“倒是为师的不是了。今日你可以问我两个问题,若是告诉你也无妨的,我会给你答案。这样你可满意?”
池荇眼睛唰地亮起,小跑回到熟悉的竹方几前,满脸好奇:“徒儿听闻陛下早年间虽也信可凡人可登仙,却远没有现下沉迷,不知师父是怎样让陛下坚信自己可以有一日飞上天宫的?”
林鹿轻蔑一笑:“晟昭帝多疑自大,若非有将死之人在他面前飞升成仙,他又怎会信我?”
池荇瞬间就联想到了答案。
从最初她就猜到,国师同她一样,也是会戏法的,他大概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让皇后娘娘在晟昭帝面前消失,甚至悬浮在天?
池荇想不到他是如何办到的。
她一副天真模样,一双大眼盛满孺慕:“如何飞升?”
比起皇后娘娘是如何“飞升”的,她更想知道皇后当年是否是自愿参与到他的计划中,还有她的下落,也许他还活着?
可池荇并不敢冒险将疑惑直接问出口。
虽她没有真正因国师而受多少皮肉之苦,可那些无辜牵连的白骨告诉她,对于国师来说,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用眨眼的功夫。
只能这般旁敲侧击,听到了算是赚到,算是帮温暨望一个忙,若是他不愿说——池荇摸摸自己脖子后刚刚愈合的伤口,若是他不愿说,自然是保命要紧。
林鹿懒得与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寂寞这些年,池荇是唯一一个能猜透他所有谋划的人,他倒是生出了几分知己之感,风轻云淡地吐露秘密:“‘凤枯木’,要么死,要么浴火重生,从灰烬中化为神鸟,上九重天。”
林鹿回想十二年前那一幕。
野心勃勃的帝王持着火把,亲手点燃那棵绑着他发妻的梧桐树。
三百年的树,整整燃了一夜,即将烧尽的火焰中,一只金色神鸟一声高鸣,冲破云霄。
那日后,世上再没了皇后娘娘,多了一位笃定自己同样有资格位列仙阶的昏君。
他看向怔住的池荇:“怎么?觉得失望?”
池荇在替那个当时五岁不到的小太子难过。
国师虽说得隐晦,但也将重点已然说出了,应当是他提前在树中动了手脚,让皇后被自己的夫君烧死,再触发机关放出提前准备的鸟。
原来几个简单的戏法,就可以毁一片江山。
池荇忍着剧烈的反胃,恭维道:“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洞察人心。”
林鹿嘴角牵动一下:“你倒是机灵。”
看着池荇,他心底升起一丝惋惜。他与翎王最落魄之时,得过皇后娘娘的恩惠,所以他再回皇宫时,才会被皇后娘娘一眼认出。
皇后信了他要来拯救盛国的谎言,为他隐瞒了身份。
而他原本的计划,是送她离开皇宫,只可惜她不舍得自己的骨血,不愿放弃晟昭帝,拒绝配合他,逼得林鹿不得不选择给她下毒,以印证‘凤枯木’。
自己已经尽力了,她死在不会洞察人心上。
若是她早看出晟昭帝会毫不犹豫地烧死她,若是她早想到自己千辛万苦重回皇宫是为了翎王……林鹿依靠嘲笑皇后的单纯来安抚自己。
——他没有错,并非他恩将仇报,而是她顽固蠢笨。
林鹿站起身,踏到方几上蹲下,挑起池荇的下巴:“小徒弟,这样的秘密我与你分享了,你还敢活着么?”
身处炼狱多年,独自谋划一切,胜利唾手可得,他现下不知为何,想有人能分享,能见证他的胜利;或者说,再将一人拉入他所处的无间地狱,一起做盛国的刽子手。
池荇盯着他漆黑的双眸,捕捉到了他眼底一丝残忍的兴奋。
“唐荇愿追随师父,直到落幕之时。”
“哈,胆子不小,好。”林鹿深深看着她,“你这个徒弟,今日为师正式收了。”
听到这句话,池荇知道,她要赢了。国师相信了她,她就可以做国师的软肋。
下巴还被国师用一根手指挑着,倒是省去了再装模做样磕几个响头表达喜悦,她
微微偏头:“师父还要回答徒儿一个问题呢。”
林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追随者,语气中带了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好,你问。”
“徒儿那日猜的可对,师父早推算出会有荧惑守心的星象,一直在等这个时机,除去唯一储君,彻底断送盛国?”
林鹿哈哈大笑,小几上跃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酒壶,仰头将酒灌入口中,说道:“为师可没打算断送盛国,盛国最有资格继承大业的人,如今不在这宫中。不过前面你倒是猜对了一半,我确实一直在等荧惑守心。”
“不过你好像比为师更适合想些阴谋诡计,你所说的法子,比我想得要好。”
池荇:……
对不住了太子殿下。池荇心中默默道歉。
“原本只是想靠这个哄那蠢货退位,让他儿子应劫。”林鹿声音阴冷。
“但你的法子更好,更可笑,让仰行成为他父皇的劫难,你说这次,那蠢货还会亲自动手吗?”
他有些癫狂地在茶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