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孙晓晓对薛非暮的报复

孙晓晓感觉到身下大股大股的热流,从身体里冒出来,顿时脑中空白一片。

她立马想到那碗药……

怎么可能……

怎么会……

这可是侯府的血脉,她怎么能……

表哥他知道吗?

孙晓晓痛到眼睛模糊,她泪水汹涌,不停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她喃喃的说着,随即晕了过去。

竹香院里乱成一团,丫鬟们把人扶到床上,又去请大夫。

整个竹香院都是血腥味。

下了一夜大雨,次日天放晴。

孙晓晓幽幽醒来,想到自己的孩子,抬手捂住小腹。

“夫人。”

“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丫鬟低着头:“夫人,大夫说……大夫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会有的……会有的……什么叫会有的……

“我的孩子明明在我的肚子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我明明喝了安胎药的……”

“夫人没有喝安胎药,夫人喝的是堕胎药。”

孙晓晓愣住,随即双目瞪圆,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孩子,我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让人端了堕胎药给我。

“为什么?为什么?虎毒还不食子?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看我孙府落魄了?可是我是她的亲表妹呀,这里还有我的亲姑姑,为什么这么对我?那是我的孩子,孩子有什么错,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都是老夫人害的,孙家好的时候,巴着孙家叫亲家,孙家不好的时候,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敢害,这样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孙晓晓一张脸憋得通红,她从床上下来,丫鬟拦都拦不住:

“夫人夫人,顾着身子要紧。”

孙晓晓仿佛没听到,直接往慈松院而去。

到慈松院门口,便忍不住开口了:

“老夫人,为什么,这是你的亲孙子,你却要害他。你亲手害了自己的孙子,不亏心吗?去到地下之后,怎么对得起侯府的列祖列宗。”

屋子里,老夫人听着这些话,手上的佛珠转得飞快:“快快快,堵住她的嘴。”

李嬷嬷赶紧出去,让婆子丫鬟去堵孙晓晓的嘴。

孙晓晓刚刚失了孩子,这会几乎要魔怔了,看到李嬷嬷,如惊弓之鸟一样反扑了上去。

“老毒妇,老妖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下得去手,天底下都没有你这样恶毒的人。”

孙晓晓看到李嬷嬷,直接就骂出口了。

一时也不知道她是骂李嬷嬷还是老夫人,后头的丫鬟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孙晓晓恨极了,什么话都骂得出口,不堪入耳。

屋子里的老夫人心虚,不敢对孙晓晓怎么样。要不是这个档口,不能节外生枝。她直接就让孙晓晓一尸两命了。

不过正好,能以不敬长辈为由,将她休了。

李嬷嬷直接上手捂住了孙晓晓的嘴,几个婆子钳住她,把她架走了。

孙骁骁刚刚失了孩子,本就体弱,骂了这一会已经脱力,被几个婆子这么一折腾,晕了过去。

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老夫人便让人把薛非暮请了过去。

老夫人的意思是,直接把孙晓晓休了,既能避免孙家牵连侯府,又能腾出正妻的位置。

正好现在有理由。

薛非暮没有答话,有些不愿。

他不愿意自己的女人,以后再嫁其他人。

“休妻大可不必,毕竟是亲表妹,孙家又是我外祖家,她又刚刚没了孩子,若我再休妻,她要如何活?

“便贬为妾室吧。一个妾室不碍事。”

要不然,他如果休妻的话,那几万两银子,还有孙晓晓的嫁妆,就都要退回去,实在是不划算。

薛非暮分析了一通,老夫人自然是说好。

孙晓晓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听到把她贬为妾室的话,又哭又笑,闹腾了整整一夜。

再一觉醒来,孙晓晓只睁着眼睛默默流眼泪。

竹香院的下人也不敢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声。

孙晓晓的贴身丫鬟过来,把外头的情况说了,语气急切。

“夫人夫人,褚姨娘带着府里的钱跑了。”

孙晓晓愣住:“什么?你说什么?”

那丫鬟又把外头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孙晓晓听完,大声的笑起来。

她向来看褚婉儿不顺眼,今儿愣是把她给看顺眼了。

“夫人夫人,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呀?这可是孙家送过来的钱,这可是夫人你的钱。”

孙晓晓还在哈哈笑着:“什么我的钱?这早已经不是我的钱了,进了侯府,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但放在侯府,倒不如给褚婉儿那个贱人带走。

“我宁愿便宜褚婉儿,也绝不便宜了侯府。”

那丫鬟听着这话,只觉得孙晓晓是疯了,却不敢多说别的。

外头已经乱成了一团糟,慈松院,老夫人狠狠的垛着拐杖,把褚婉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给骂了一遍。

“挨千刀的贱人,居然做得出这种事,平时看着老实,居然敢把府里的钱全都带走。

“她定然早有预谋,若不然,那一日也不会说要留一部分钱,我真的看错她了,还以为她对侯府忠心,以为她一心和暮儿过日子,万万没想到,居然,居然……”

李嬷嬷在旁边不停的给她顺气:“老夫莫气了,世子已经派人去找了。放心,她一个女子,能走到哪里去?很快便能找到,只要找到,便能把钱要回来。”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老夫人说得咬牙切齿,狠狠的顿着拐杖:

“真是作孽呀,侯府是犯了什么错?居然碰到了这群妖魔鬼怪。”

慈松院的下人们知道府里出了事,老夫人心情不好,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妙文院的几个丫鬟,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愣是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

侯府里,人心惶惶。

每一个丫鬟小厮都被问了好几遍的话,想要从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但皆一无所获。

入夜了,老夫人还等着消息,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气得吃不下睡不好。

整整一夜,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好不容易才从孙家要来这些东西,又坚决不给孙晓晓拿走,都不想,却让褚婉儿那个贱人摘了桃子,她心中哪里能平衡。

若褚婉儿被抓回来,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又等了一日,到傍晚时薛非暮终于回来了。

老夫人见着人赶紧问话:“怎么样人抓到了?”

薛非暮叹了口气:“还没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能大张旗鼓,对外只说有下人偷了重要的字画,好歹维护侯府颜面。

老夫人:“她一个妇人能去哪里?而且她来京城不久,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人帮她,她会不会回北境了,拿了那么多钱,足够盘缠的。”

“这一路,也已经让人去追了,快马加鞭,肯定能追上。”

他话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茫茫人海,大海捞针,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老夫人面色有些怨怪:“你还说她性子温顺,善解人意,现在倒好,那么多钱,说拿便拿走了,一点余地都不留,她是半点活路都不给侯府啊?你看看你找的这些都是什么样的人。

“若你当初能跟江清月好好的过日子,哪有今日这般的事情。”

说到江清月,薛非暮有些晃神。

他似乎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再听到的时候,一股异样的感觉落在心口。

这个名字,遥远又陌生。

现在,侯府的烂事一摊接一摊,衬得江清月就像天上的皎洁明月一般。

竟让他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若不是江清月是他的发妻,他几乎都要觉得现在的江清月他高攀不上。

老夫人还在旁边说:“江清月再如何,也是大家闺秀,现在却被这么个东西,害了咱们侯府。她现在又是郡主,得皇上贵妃青眼,就是丞相都对这个妻妹照顾有加……”

“等把这些事了了,我就让清月回来,这正妻之位给她留着。”

老夫人皱了皱眉,没同意也没拒绝。

现在的江清月对侯府有些用处,虽然不洁,以后处理了就是,眼下,是薛非暮能找到的最好的正妻了。

“先把褚氏找回来吧。”

“祖母放心,一定能找到的,她一个人不敢孤身上路,定然是跟着商队或者找镖局,我已经去问过了,很快就有有消息。

“还有城卫司也去帮我查了,只要出城,就有痕迹。”

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若出了城,你上哪去抓。”

薛非暮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开口道:

“我已经派了人,在去边境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无论她怎么躲怎么藏,只要她到北境,我就一定能抓到她,除非他这一辈子都不回北境。”

“不错,如此倒是一个好法子。”

外头,李嬷嬷来传话:

“老夫人,孙姨娘来了,此时跪在院门外。”

“哦,她爱跪就让她跪着吧。”老夫人往外头看了一眼,看孙晓晓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解气。

听到孙晓晓的名字,薛非暮面色不太好看,跟老夫人把情况禀报了一遍,便起身出了门。

院门口,薛非暮一眼就看到跪着的孙晓晓,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生怕孙晓晓叫住他。

但是没有,孙晓晓抬头看到他了,一句话都没说,又低下了头,继续跪着。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倒叫他停下了脚步。

“既然还病着,便不必跪着了,你回去吧。”

孙晓晓低着头起身,跟薛非暮保持距离,蹲身行礼:“多谢表哥。”

这样不哭不闹不贴着他的孙晓晓,薛非暮竟然有些不习惯。

听着她依然叫他表哥,叹了一气:

“孩子以后都会有的,你放心。”

“是。”

孙晓晓开口:“听闻褚姨娘把府中的钱全部卷走了。我实在心疼,不知道追回来没有。”

“还没有。”薛非暮有些不耐了。

孙晓晓:“我也想帮一下表哥,为表哥分忧解难。”

“你有什么办法?”

“如果城内找不到,褚姨娘很大可能会回边境。在城中找人,表哥更有办法,不过出了城,就有些困难了。

“表哥或许不知道,我外祖家经商,虽然生意做得不大,但也还有些门路,若是找人,他们帮忙再合适不过。”

听着这话,薛非暮正眼看了孙晓晓一眼。

孙晓晓外祖家的生意,都在京城外,和来往商队相熟,如果能得他帮忙,确实比他自己派人要好许多。

“表哥不若去一趟竹香苑,把去北境这一路的城镇写下来,我让人给外祖送过去。”

一听说要去她的院子,薛非暮心知肚明孙晓晓是有一些争宠的心思。

不过现在,他也乐得满足她这个小愿望。

当务之急,是要把钱追回来。

“走吧。”薛非暮把孙晓晓扶起来,二人一同往竹香苑而去。

薛非暮坐在桌前,写沿途的城镇名字,他回忆着他们回时的路线,全部都一一记了下来。

孙晓晓不哭不闹不要求,贴心的泡了茶。

倒教薛非暮觉得她懂事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今儿太累,还是入夜困顿,喝完茶之后,他有些昏昏欲睡,便直接歇在了竹香院。

夜半三更,竹香院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尖叫。

把慈松院的老夫人都从睡梦中惊醒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守着的丫鬟不明所以揉着揉眼睛:

“老夫人,怎么了?”

老夫人感觉是自己做梦了,没说话又继续睡去。

她心中想着钱没有拿回来,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间,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响动,随即便是丫鬟的惊呼。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孙姨娘她……世子她……”

丫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说。

老夫人惊醒,听到世子两个字心头大跳:“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好好说。”

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口,随后进来的婆子飞快开口道:

“老夫人,孙姨娘趁着世子睡梦中,割……割了世子的子孙根,切了喂狗,老奴去的时候,狗已经吃干净了……”

老夫人眼睛一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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