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血泪
有了余之卿这个内应，几百弓箭手直接奔着他先前所留下的记好，只奔着他们所在的住所而去。
余之卿以自身性命，来赌白染倾其救他。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可他没有想到，赌赢的筹码代价，是换来阿染的以命换命……
余之卿活后的这一百多年来，伤天害理的作孽做过不少。
那些他都没有入心。
唯独这一件，成了他心底深处最暗最脏的污秽。
他面无表情说着，让他回过神来的不是白染的放松，而是因为身边桑犹突然紧张的急切声音:
“白小姐——”
余之卿猛然回神，刚才吐露的一切话语，一股脑的全部都涌现回起。
巨大的恐惧漫上心头，还没来得及感受，眼见着跟前白染左眼睑下流下的一道红色泪痕，余之卿有些不知所措地发呆——……
【‘哭什么，这么点伤死不了。’
年幼的余之卿从山上失足滑下，腿骨摔了错位骨折，原以为会在这深山里喂了虎狼，是白染听到了他叫喊。
‘阿姐，疼～你疼的时候不哭吗？＇
‘我天生无痛，没有眼泪，所以不会哭。’白染面无表情地冷漠，帮他处理伤口。
当时余之卿只顾着杀猪式的喊叫，事后缓和了才擦擦鼻涕眼泪，问及:
‘哭不一定是疼了才可以，阿姐没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吗？’
‘有。’白染眉眼淡轻风云:‘但再是难过也没有眼泪，我的眼睛可控人心神，不是用来流泪的……’】……
而现在，白染的眼睛，竟然流出一道血痕。
余之卿不会知道，在他死时，白染就曾为他落过一道血泪。
也正是因为这血色，大大减弱了她的瞳力。
而现在——
白染的左眼视线丢失，可能是伤了她的视膜，这只眼怕是要废了。
“阿染……”
余之卿有些发愣发呆，长睫慌乱不安地轻颤，胸口积攒了好多，想要道歉，想要解释……
可下一秒，只见白染右瞳闪过一抹银亮，手的动作快到余之卿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掐住他的脖颈了。
余之卿没有痛觉，可窒息带来的难受，却是能清晰感受到的。
这种要命的窒息，让余之卿忍不住挣扎，但奈何手脚被绑在了椅子上，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染右眼里明显的杀意，困难地呢喃喊着:
“阿……阿姐……”
殊不知，这一声，成功加速了他的死亡。
想要致人窒息，一般需要一个几十秒的过程。
大脑缺氧后死亡。
可白染的力道本来就比正常人大了几倍不知，手掌虎口间一用力，余之卿瞳孔放大，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和呼吸。
俩百多年前他赌赢了。
这一次，余之卿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认知。
白染记忆缺失，不仅丢失了跟郁啟曳的，连带着跟他的那些年日，也一并抛去了。
现如今的白染，无疑是比俩百多年前还要再早，最是冷血厌世的那时候。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管你是曾经的夫君，哪怕就是郁啟曳，如此背叛利用，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取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