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只信我自己

接了赏赐,沈秋宁在沈牧年一旁坐下,抬眼对上顾砚探究的眼神,她侧头避开。

沈牧年往沈秋宁那里挪了挪:“宁儿,你今日怎么回事。”

“爹,你可知皇后在对沈家动手,皇上近期有意立储,皇后是在逼沈家站队。”沈秋宁低声与沈牧年说话。

沈牧年顿了一瞬,他竟然不知沈秋宁能看透这么多。

沈秋宁把御赐圣牌放好:“爹,你记住,沈家只能跟着圣上,不要参与立储之争。”

沈牧年点了点头,没说话。

众人陆陆续续的将猎物呈上,许子睿猎到一头麋鹿,呈给圣上。

“这是哪家公子,有些眼生。”永庆帝看着许子睿,一时倒是没对上号。

沈牧年站出:“回皇上,这是青云派掌门之子,来军队历练。”

“青云派?原来是许峰之子,赏,都赏!”永庆帝欣赏的看向他。

许子睿转头对沈秋宁挑了挑眉。

顾砚在一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杯子都快捏烂了。

许子睿坐到沈秋宁身边:“怎么样宁宁,没让你失望吧。”

沈秋宁扯唇一笑,没理他。

秋猎结束,沈秋宁与许子睿一同起身,顾砚拉住沈秋宁:“有话问你。”

许子睿抓住顾砚的胳膊,顾砚转头看向他,两人虽没说话,但眼神绝对说不上友好。

沈秋宁抽出自己的胳膊:“子睿,你先回去,我与顾将军说几句话。”

许子睿松开手忿忿的看了他一眼,又咧开笑容对沈秋宁道:“那宁宁我在家中等你。”

沈秋宁扶额,顾砚手中一紧,拉起沈秋宁走入帐中:“沈秋宁,你们未免有些太亲密了!”

“顾砚!你拉疼我了!”沈秋宁极力想把手抽出,奈何顾砚拉的太紧。

“沈秋宁,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激进会让皇上注意到你,你当真觉得皇上会念及旧情吗!”顾砚语气染上怒意。

沈秋宁用力甩开顾砚:“所以我才求这个赏赐,只有将命握在自己手中我才觉得安心!”

“我说过我会护着沈家的,你不信我?”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她也直视着他,淡声道:“我只信我自己。”

顾砚眼神中带着不解,她明明说过以后都会相信他的。

十二年前沈府。

“顾砚,我怕!你能接住我吗!”六岁的沈秋宁,小小的一个此时却站在树上,手里还抱着一窝鸟蛋。

“我能,你相信我吗!”顾砚在树下张开双臂。

“我相信你!啊!”沈秋宁紧闭双眼往下跳。

小顾砚闷哼一声,两人倒在地上,但顾砚稳稳的接住沈秋宁让她倒在了自己身上,没受一点伤。

沈秋宁站起来,帮顾砚拍了拍身上的土:“你果真没有骗我,真的接住我了,我以后都相信你!”

沈秋宁自从小时候在宫中被推下水后,那之前的记忆就只能记起断断续续的一点,太医说不能强行让她想起,只能日后凭自己的造化,能记起一点是一点。

沈秋宁不知道为什么顾砚要这样看着自己:“顾将军,若无其他要紧事,我就先告辞了。”

顾砚轻轻拉住沈秋宁:“沈秋宁,你真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沈秋宁疑惑的转身。

顾砚松开手,自嘲的笑了一声:“没什么,保护好自己。”

感觉顾砚莫名其妙的,虽不懂什么意思,但沈秋宁还是与他道了谢。

走出帐外,快要到马车那里时,有一个人撞上了沈秋宁。

“失敬。”此人与沈秋宁表达过歉意后就快步离开了。

沈秋宁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有些像之前被欺负的那位同窗,但又不确定,没细想便上了马车。

还是觉得此人有些奇怪,感觉很着急的样子,沈秋宁掀开车帘向后看了一眼,正好那人也在看着她,沈秋宁礼貌一笑便关上了帘子。

隐约记得他是弘文学士季钧之子,叫什么倒是记不得了。

季景轩眸色冰冷的看着沈秋宁的马车驶出视野。

永庆帝回到宫中:“召顾砚入宫。”

“是。”李公公走出殿中。

永庆帝坐在高位上,脑中回想着沈秋宁那一番话,沈家这丫头倒是看得比她爹通透,但太过精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砚走进殿中。

“刺客是什么人,问出来了吗。”永庆帝问道。

顾砚拱手:“回皇上,都是些死士,没有问出来什么有效的信息。”

永庆帝沉默了一瞬:“那你可有怀疑的人。”

“臣怀疑是皇后。”

永庆帝沉默一瞬:“立储传言不断,皇后这是等不及了。”

“朕问你,朕的几位皇子,你觉得该立谁为储君。”永庆帝盯着顾砚。

“回皇上,立储之事重大,臣不敢揣测皇上心意。”顾砚知道这是试探,试探自己有没有站队。

永庆帝微微点头,又低声问道:“那你又如何看待今日沈秋宁的一番举动。”

顾砚抬头,想从皇上里看出什么,但君心难测:“沈家可能只为自保,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罢了。”

“沈家丫头精明,这是沈家在与我表忠心。”永庆帝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特别之意。

沈府内,沈牧年拿着御赐圣牌:“宁儿,你可有话要说。”

沈秋宁坐下:“爹爹可知,皇后想要给我赐婚,给三皇子。”

沈牧年腾的站起来:“什么!她敢!当我沈牧年是死的吗!”

“爹可想过皇后为什么要我嫁给三皇子,最近皇上要立储的传言越传越烈,有心争储的必会拉拢沈家,大公主已经嫁人,三皇子乃皇后所出,二皇子和五公主乃岚贵妃所出,四皇子是惠妃所出,五皇子尚在襁褓,现在只有三个皇子,怎么看都是皇后赢面更大,但皇上有意铲除世家,所以皇后这趟浑水我们沈家定不能淌。”沈秋宁与沈牧年分析着朝中的局势。

沈牧年听的都愣住了,沈秋宁这是在揣测圣意,还有朝中的局势,她又是如何能看清的:“所以你要这圣牌,是为了有朝一日沈家被迫入局后留的后路。”

沈牧年恢复平静,自己还没小丫头看得清楚,真是可笑。

“爹,若皇上问你有关立储的事,你一定要避开,沈家只能是皇上的,我还猜测,皇后与敌国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当下还没有证据。”沈秋宁严肃的说着。

沈牧年看着沈秋宁:“你不许插手,你就安安静静在沈府中当小姐,这些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爹,沈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沈家,我想护住沈家的每一个人,你可知,秋猎时,皇上在林中遇到刺杀,他们个个挂的都是沈家的腰牌,我们若不先入局,那就只能被别人当成先牺牲的棋子,沈家兵权人人忌惮,但也趋之若鹜。”沈秋宁语气不由的有些急切。

沈牧年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一样:“宁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涉足朝中之事的。”

“益州。”沈秋宁呼出一口气。

沈牧年盯着自己的女儿,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爹信你。”

沈牧年走出房间,呼吸一顿,自己的女儿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沈秋宁听见沈牧年说的话,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接下来,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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