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一同用过了早餐便出了城。黑石城内条条框框比较多,就连出城都要经过一次搜身才行。
斜阳村在黑石城的南边,而他们这次要去的村子叫铁棍村,在黑石城的正东边,沿着官道走一会儿就能到。
等到陈叶看见铁棍村的告示牌之后,他便明白为何曹金云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了。原来铁棍村不似斜阳村只剩下老弱病残,面积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居住在此处的村民少说也得有上百户。
屋舍俨然,良田美池便说的是此处。不过此时的铁棍村不似以往,村民脸上都挂着一丝忧虑,走在田地周围也都是行色匆匆。
“到底是啥鬼物,居然能变成人的脑袋在天上乱飞?”徐风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日在胡同中他因失血过多而晕倒,碰巧没有听见暴食揭露陈叶的身份,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认为陈叶是邪修的徒弟。
陈叶摸了摸鼻子,这件事他倒是有所耳闻,养鬼实录上面对有过一句描述。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某种精通变幻之术的鬼物,第二种可能便是飞头鳖,这是一种潜藏在人体内的鬼物,他会慢慢地取代人的头颅,而这个过程人则完全没有意识。每逢宿主睡觉之时,飞头鳖便会操纵头颅在天上胡乱蹿,至于原因嘛,我也不知道。”陈叶耸耸肩,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鬼物,对他来说都没啥两样,鬼气罢了。
“嘶,那还真是有够诡异的。”徐风只听陈叶描述一两句,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若是被飞头鳖寄生的那人晚上醒了咋办?”徐昭有不同的看法。
陈叶略微思量片刻,认真地回答道:“很有可能会被吓死?”
“为何?”
“因为他在天上飞呀。”陈叶讲了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迎来了这个世界完全get不到他的点的人的疑惑眼神。
见此陈叶连忙摆手,“我们不说这些了,快去村里找人打听打听吧。”
于是三人便拦住了一名正在田地里劳作的农民,向他询问了铁棍村里的怪事。
这个村民白天也在地理劳作,不像别人一样躲在屋里,他一脸讪笑,“俺只在夜里看过飞头撇,估计那玩意不会在白天出现救出来干农活了,这么大一片地,总不能放在这里荒废不是?”
陈叶点了点头,这个人倒是看得透彻,他接着问道:“那你在夜里的时候有没有看清过那飞头鳖的脸?”
村民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知道陈叶指的是那些夜晚在天空中飞的头颅,他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俺眼神不好使,夜里黑灯瞎火的,除了天上那团飞的东西,其他的就啥也看不清了。”
这样啊,陈叶略作思索,要是村民只看得见一团黑影在天上飞的话,那有没有可能这根本就不是飞头鳖,而是别人的讹传呢?
正在陈叶思索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哪有什么飞头鳖不飞头鳖的,不过是这群农民不想干活的理由罢了!”
陈叶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乃是一位身穿浆洗的发白且挂着不知道有多少个补丁的儒士服的一个中年人。不同于这里别的农户,他皮肤虽然偏黑,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经常做农活的人,且梳理的整整齐齐的看模样应该是个读书人?
地里的农民尴尬笑了两声,解释道:“这是俺的弟弟,马二狗。对了俺叫马大狗。”
听到自己哥哥就这样说出了自己的本命,马二狗脸一红,跺脚纠正道:“哥我说了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要叫我‘马留碧’,君子当留子于碧玉之上,留碧就是我的姓。”
啥?陈叶瞪大了眼睛,马牛逼?即使听到了马二狗的解释,陈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奇葩的人。
“喂,你笑什么笑,不知道名字授之于父母吗?岂是尔等竖子能够嘲笑得到?”马二狗显然没有理解陈叶为何发笑,指着陈叶大声喝道。
捂着肚子的陈叶渐渐收敛了笑意,他脸都要笑疼了,取出一两银子将其拍在了马大狗的手心。
“今晚咱们三人在你们家住上一晚,不用太麻烦,打地铺就行,我们想见识一下飞头鳖,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两银子都赶得上马大狗一个月的收成了,自然笑着答应了陈叶的请求。
“三位客人想必也有些累了,俺没啥拿的出手的,炒几个农家菜给各位常常。”马大狗说着就弯腰扯了几把蔬菜,他就单单纯纯的朴实农民,没啥多的心眼。
见到自己哥哥居然要让这三人住在屋内,马二狗有些不乐意了,气呼呼地回到了屋内,关门的时候还把门砸的很大一声响。
马大狗见此脸上浮现一丝不悦,“这小子咋回事,不知道轻重的,把门甩坏了咋办。”
陈叶见此默默无言,他看这个书生不是把门摔坏了,而是把脑子给摔坏了。
待到三人进门之后,发现马二狗已经坐在了书桌前,开始攻读面前的书籍起来。
说是书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方桌罢了,连文房四宝都放不下,放下油灯和书籍之后,人放手都觉得挤得慌。
陈叶收回了视线,看马二狗的样子应该有三十岁了吧,居然还握在屋里看书,难不成是想要考取功名?
进门之后,三人就察觉到了屋内的捡漏,灶房和正屋连在一起,正屋内还摆着两张木板床,别的地方堆满了农具和杂物。
好在被褥还是够用的,勉强在地下铺了个地铺出来。马大狗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陈叶拿这么多的银子,自己这样招待有些不合适,但陈叶则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让马大狗快去做饭,他们都饿了。
马大狗也只好作罢,走到灶房里去忙活去了。
这马二狗倒好,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的,看样子无论是地理的农活还是家里的家务事他都不会插手,也难怪马大狗这么大了家境还是如此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