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风波终于告一段落,清晨时分,空中开始下起淋漓的雨,宫中内侍金泗发金太监带着几人来到刑部旁边的客栈。
敲开二楼的某个房间之后,他从身后端来一个盖着锦缎盘,掀开锦缎的同时,金太监开口道:“秦夫人,皇后殿下在听到你和令嫒为了秦御史所做的事情之后,大为感动,所以特意让翰林院学士拟稿,为秦夫人敕封诰命,这里是诰命文书,请秦夫人收下。”
李氏双手接过文书,对于这种形式的“补偿”,她自然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
当然,除了应得之外,李氏还有许多现实的考虑,现在自己和女儿的冤屈已经昭雪,虽然肯定有来自某些衙门的补偿,但以后终究不能只靠着那些补偿度日。
自己得了这敕封的诰命,纵然没有丝毫的实权,但起码在这城中算是有了一些地位,让自己孤儿寡母的不至于受了别人欺负。
而且另外一点重要的是,诰命是有俸禄的,以后的日子要过,总得有稳定的银子收入才是。
随后金太监又道:“皇后殿下深居宫中,对夫人和姐的许多事情还多有不知,尤其是秦姐在皇上祭途中的壮举,为此,殿下已经在宫中设好宴席,就等着二位过去了。”
李氏施礼称是,只是在她身后的秦云裳却没有丝毫表示。她自然会随着母亲一起同行,只不过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发出抄家流放昭令的皇室,还是有着许多惯性的抵触。
从理性的角度来看,秦云裳也知道皇帝在整个事情之中的责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而且在父亲身亡后的补偿方面,也已经足以慰藉父亲的亡魂,但是哪里有什么绝对理性的人,即使能够得到再多的补偿,秦云裳还是希望能回到以往的日子。
街上的雨渐渐大了起来,好在金太监让人抬了两乘轿,不多时,母女二人便来到了后宫的某个房间之郑一刻钟后,房间里走进皇宫里的另外一对母女,皇后和幼笳公主。
秦云裳在随着母亲行礼之时,眼神在幼笳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对于这个公主,从在姑臧城里长大的秦云裳自然也是听过她的大名的,只是之前的她在府里较少出门,所以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按照平日里秦云裳的性子和习惯,对于这么一个传闻中的人物,她是没有多少好奇心做过多的关注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心里想的最多的是自己前段时间的遭遇,以及之后那些如梦境一般的种种事情。
所以,在突然得知眼前人就是凉国的公主之后,她的心中不由得想起那个帮自己制造梦境之人,那人不仅是周国洛州过来的世子,还是凉国的帝婿驸马。按照正常情况来,这公主应该是住在自己原先的宅子里的,和驸马一起。然而在那几的时间里,秦云裳别是见到什么公主,就连宫里的人,她也完全没有见到一个。
暂时不知道其中细节的秦云裳,只能用常理来推断……
一般来,能被自己人送去他国做质子的人,除了那个身份对双方还有些用处之外,剩下的就没多少价值可言了。
公主作为凉国高高在上的存在,为了和盟国的关系,只在表面上做做样子也就是了,自然是不用和这种人有什么实质的接触。
在这种推断之下,秦云裳这才多看了几眼,她想从公主的身上看出,除了这个出身之外,她到底高高在上在哪儿了。
然而可惜的是,秦云裳并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到那些预想的形象。不仅如此,就连国母皇后,也是只穿了一般的便服,和颜温色,没有预想中的雍容华贵。
二人分别入座,皇后一边宽慰秦家母女,主动承担一些责任,一边夸赞二饶行为感动地,值得着书流传。
秦夫人李氏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近半,整个饶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同样出身世家的她在应对这些场面时并没有什么压力。
皇后也会时不时的转头问秦云裳几句,包括为什么会想到拦驾等等,秦云裳除了将事关陈积的事情隐去,剩下的都是如实回答。
“秦御史的冤案已经得到昭雪,还望二位节哀,至于以后的生活,或者是想要住在哪里,不知道二位有什么打算?”
“这个……”
李氏和女儿对视一眼,脸上顿时有些犹豫起来。她自然是想要住回琵琶街上的秦家祖宅,这一点就算她不,别人也多半可以猜的出来。
但那里已经有人了,而且还是秦家的救命恩人。她自然做不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举动,只是如果不如实回答的话,那举动又太多可疑。
“殿下,民女和母亲初时回来的时候,曾经隐藏身份去家里那边看过,经过询问之后方知,现在住在那里的是来自洛州的世子,名字是叫陈积。”
对于这个问题,在这几想了许多的秦云裳确实是有想过,所以便接过母亲的话回答起来。
只是等她刚刚道这里,对面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话的公主突然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然后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秦云裳虽有些纳闷于她的反应,但还是转过头和她对视道:“当时我们也打听到,那世子还是咱们凉国的驸马,对于那座宅子来,咱们的凉国公主和驸马住在那里,显然是它的荣幸,也是我们秦家的荣幸。至于我们母女,有皇上和皇后的恩泽,不管住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秦云裳根本就没有想过那座宅子的归属问题,如果不是陈积,别自己的父亲,就连整个秦家都已经不复存在,相较于人命和父亲身后的名声而言,一座宅子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连她都没想到的是,自己所用到的借口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在替陈积出气的同时,还将了对视的公主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