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微凉。
带着一身汗渍,我和艾米丽并肩往家走。
就如往日那般,我俩在皇宫竞技场来了场酣畅淋漓的对战,而后她沐浴,我等着,等美人出浴,换好新裳,我俩这才迎着夕阳,漫步于家的方向。
湿漉漉的发髻,仍时不时滴下晶莹的水滴,在浪漫的黄昏余晖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晶莹的细线。
“这次战争,比我想象中更加惨烈,艰难。”
艾米丽没有看我,但她淡然的声音,却是在向我诉说心底的声音。
“其实也还好啦”我摊了摊手:“若不是某些家伙不作为的话,其实我也不至于身陷险境。”
“所以我才说,比我想象中更加惨烈,艰难。”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点头,轻笑道:“你说得对。”
“如果,那时......我在你身边,你还会贸然去挑战阿特拉斯吗?”
艾米丽突然转向我,淡然的表情中,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期待。
“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可能会更早的投入到战争之中,并且抛下一切顾虑,一往无前。”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信任的爱人,我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以及生命托付给你。”
艾米丽微怔,少许,她轻吐口气,又问道:“凤凰她们,难道不值得托付吗?”
我摇了摇头:“她们还很弱,还没有成长起来,在这之前,我不会给她们任何责任与负担,那样只会让她们感到困扰。”
“你这样是在骄纵她们。”
艾米丽收回目光,继续望向夕阳。
“不是骄纵,而是还没到时候,只要时机一到,她们自然会摇身一变,成为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女孩儿。”
“这个时机,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她侧过脸,在余晖的沐浴下,大半个身体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望着她略带疑惑的目光,我微微一笑:“不知道。”
艾米丽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所以我俩很快撇开了有关未婚妻们‘成长’的话题,而是安静地享受着黄昏中,街道上,只属于我们两人的静谧。
这浪漫到令人难以自拔的氛围,只持续了短短十几分钟。
并不是因为浪漫的寿命很短,实在是某样不合时宜的东西硬是搅了进来,毁了气氛。
那样不合时宜的东西,正是达赛城特使,格林·怀尔德。
这货焦急的在我家门前打转儿,在他脚边,摆了几个小箱子,距离他两三米处,还站着四个体型健硕的壮汉,一看就是冒险家,不过从他们无形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这四个人加到一块儿,都不够我一只手揍的。
我冷笑一声,心道: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以礼待之,接着再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动用你的如簧巧舌,说服我?
呵呵,你真当我是智商尚未开化的小盆友不成?
冷笑过后,我提高声音:“哎呦,这不是特使大人嘛,怎么有空来我家门前散步了?”
听到声音,格林·怀尔德这才发现我,赶紧快步过来,并一脸热情的谄笑:“长老大人说笑了,初临贵地,在下一早就想拜访长老大人贵邸了,只是忙于公事,无可奈何,这不,公事已经忙完了,我就紧着赶着来拜访您来了。”
我嘿嘿一笑:“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屋?”
格林·怀尔德面色不改,正了正表情,道:“长老大人说笑了,在下身卑位轻,没有得到长老大人的允准,如何敢随便进入贵邸?那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哦呵?”我乐了:“阁下在公堂之上,面对我时,可是毫不犹豫的口诛笔伐了鄙人一通,那些深刻的提问,可是牢牢铭刻在我的心里,令我时时记起,不敢或忘。”
怀尔德讪笑一声,道:“长老大人就不要再拿公堂上的事情开在下的玩笑了,在那个环境里,在下也只是公事公办,作为陛下的嘴,说出陛下想要说出的话,不过出了这朝堂,私底下,在下还是很崇拜您的。”
“崇拜我?”我呵呵一笑:“崇拜我什么?”
“崇拜您的英勇无畏,崇拜您的大义凛然,崇拜您为了达赛城的繁荣壮大而不辞辛苦的付出,以及您为推动国际关系而做出的努力......”
好话自然谁都爱听,我也不例外,但想要凭借几句俏皮话,就赢得我的好感,使得我放松警惕的话,那实在是太小看人了。
不去理会他天花烂坠的吹捧,我对艾米丽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应付。
艾米丽早已等的不耐烦,可有担心我会需要她的帮助,所以一直守在旁边,此时见我放了口,自然毫不犹豫,转身进了树房。
格林·怀尔德那双眼就好像遇见了磁铁的铁器,一个劲儿的往艾米丽身上瞥,知道后者的倩影消失在树房里,他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打量四周一眼,用商量的语气,低声道:“长老大人,有些话,我希望能与您在密室相谈。”
“为什么?”我不解道。
“因为......不宜对外人道也。”
“那就不要说了”我摆摆手:“反正我也不想听,也没兴趣。”
格林·怀尔德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眼巴巴盯着树房大门,面色微苦,吞吞吐吐道:“这......这就是长老大人的待客之道吗?”
“待客之道?”我一皱眉:“什么待客之道?”
“那个......我,我就是您的客人啊。”
“你是客人?”我轻笑一声:“开什么玩笑,我有请你过来吗?而且我有欢迎你过来了吗?”
摇摇头,我轻叹一声,道:“你我只是陌生人,而且还是关系比较恶劣的陌生人,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做客人对待?你凭什么要求我把你当做客人对待?你以为你拎着几个箱子,带着几个打手过来,就能威胁住我,逼得我把你当成客人了吗?你是没睡醒呢?还是正在做梦呢?”
格林·怀尔德满脸赤红,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安小毅长老,请你收敛些,我此行,可是带着善意过来的。”
“你的善意,就是兴师问罪吗?”靠在门上,我双手抱怀,冷冷道:“如果是的话,还请你收回这份善意,我消受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