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眼神涣散的秦王羽金眸猛然一缩，随后一把捂住了脑袋。
张乐萱一惊，就想查看他的情况，但秦王羽却一把挣脱了她的怀抱，起身往前一扑，痛苦地弓着身子跪倒在地上。
啪嗒啪嗒。
一丝殷红从白皙修长的手指缝间溢出，顺着他刚毅的面容滑落。
痛！
痛觉充斥着他的脑海，连身子都禁不住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一定要去吗？哪怕你会死在那，
剧痛之中，秦王羽隐隐听到了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似曾相闻。接着便是一阵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冷、儒雅的男声在他耳边回响：
魔神王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我必须去。
又是一阵无声的寂静——
我等你。
好。
……
还记得我和你之间的那个约定吗？
耳边回荡的声音换了个爽朗的男声。
记得……
回应他的是沉郁的男声。
那就杀了我。
嗤！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
“啊啊啊！”一股充满绝望的毁灭气息猛然从秦王羽身上迸发，直冲九霄。
山谷内的植物被这突然爆发的气息吹拂得一阵摇曳，似是一不小心就要连根带土的被掀飞。就连离他最近的张乐萱也被这股力量给震退出十米有余。
他额上的肉包又是一阵蠕动，两点蓝色从肉包下的血肉中探出。
伸出玉臂横在身前挡住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毁灭气息，张乐萱透过余光，愕然地看着一头白发化作蓝发的秦王羽，额头上那逐渐探出的两道尖锥般的深蓝色犄角。
突然，一显一隐的白色图腾猛然亮起，体内横行的毁灭气息瞬间被逼回了丹田里，秦王羽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身子一软，向前扑去。
恐怖的气息没有持续多久，便随着无力瘫倒在地的秦王羽瞬间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秦王羽！”感觉到那股强盛的力量消散的张乐萱急忙奔来，抓住他的手腕探入魂力仔细查看了起来。
半昏迷状态下的秦王羽皱了皱眉头。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一般，一股清流淌过干涸的经脉。
呼～张乐萱感受着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
一片虚无中——
秦王手持着一杆蓝色金属质地的古朴长枪，面无表情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
一头遮天蔽日的暗金色巨龙振着双翼盘旋在空中，犹如金色火焰般熊熊燃烧的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的黑白色身影。
怎么，人类？对上这个低等的‘它’，你这就不敢使用吾的力量了吗？
低沉得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幽幽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可不是那个就算没有半点把握、为了救那个拥有低等龙类血脉的女孩，毅然决然解开最后一道封印，强行融合所有吾抢夺而来的权柄、激活奥丁留在冈格尼尔上的超时空同步的你啊。
你这是在怕什么呢？怕吾夺舍你吗？呵呵呵……
它轻轻地低笑了几声，似乎是在讥讽着他。
可秦王理都没理会它，金眸满是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虚无，猛然握紧手中的长枪，又松开。
即使‘它’没有实体，但他依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它’就站在自己面前。
秦王松开手中那杆古朴的长枪，长枪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他身旁。
子歌，拜托了……
……
秦王羽没有昏迷多久，头痛欲裂地睁开了紧闭的金眸。
对上张乐萱那担忧的美眸，他嘴巴微微一动，刚想说些什么，却感到额上有异物。
“我这是？”
张乐萱伸出葱根般白皙的手指在他额上戳了戳，但秦王羽感觉得到她戳的不是自己脑门，而是……
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在心头涌现。
“你说你这是武魂变异呢？还是觉醒了第二武魂呢？”
“你说什么？”闻言，秦王羽一愣。
张乐萱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立在他面前，“喏。”
秦王羽惊愕地看着镜子里的、俨然换了个人的自己，张了张嘴，但却诡异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镜子中的秦王羽，天蓝色的长发及腰，眉毛上方一点长着一双深蓝色的尖锥状犄角，犄角撩开额前的发髻，直指天空。两颊边平日里常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白色图腾仿佛被停止了时间一样，凝实住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个模样的人？一种莫名又熟悉的怪异感涌上心头，秦王羽又是忍不住啊了啊嘴巴，还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着那对犄角，张乐萱又忍不住地伸手一戳，说道：“这和你的人王武魂好像差不多耶。”
人王？无冕之王！？
突然，一道灵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眼前如同人间仙境般的场景迅速被一片血的战场所取代。
几乎埋没在尸山中的黑白色人影和蓝色身影的遗骸历历在目。
我是不是……忘了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忘了一些很重要的故人？忘了彼此之间的……约定！？？
我等你……
少女略带怅惘的声音轻轻地从耳边拂过。
秦王羽心头一跳，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一握。
恍惚间，他感觉眼前有影子在晃来晃去的。
“怎么了？”见他突然目无焦距，张乐萱不禁有些担忧，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回过神来的秦王羽一愣，金眸眼睑微微下垂，说道：“没事。”
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张乐萱暗暗地道，心中却是一阵心痛。
“喂！”见两人在嘀嘀咕咕着什么，感觉自己被冷落的幽幽忍不住了，大喊道：“人类！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聊天都不带我一个的？”
“亏我还那么好心的给你服用幽曲夜幕调节力量……信不信我直接取消你的测验资格？”
听到幽幽的话，秦王羽说道：“抱歉幽幽，我们继……”
他话都还没说完，张乐萱却是一把拉住他，说道：“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考验什么的，也不必急于一时。”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秦王羽蓦然发现，自己竟突破到了68级，被吞噬殆尽的魂力已经被补充回来了，身体也没有什么半点不适。只是……
那好不容易被引动的灭世之力，又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