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回 多事的群英会

第五百七十九回多事的群英会

“通传你家将军。就说故人蒋干到访。”蒋干很是气派的跟周瑜门前侍卫说道。身旁自有童子把蒋干的名刺递上。

门前的侍卫听蒋干的口气很大,不敢怠慢,接过名刺之后,恭敬的说道:“先生请稍后,小的这就去通禀我家将军。”说完,快步进入府门通传。

不多时,周瑜府门大开,涌出兵甲数百人,盔明甲亮,分列左右。随后,周瑜一身戎装的在数十将领簇拥下,率众而出。那真是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威风。

与之相比,蒋干只随身童子一人,显得有些寒酸了。不过,蒋干却一点也不在意。昂然而立。高傲的很。一点也没给曹操跌份。

“公瑾别来无恙!”蒋干待周瑜走到切近。很是随意的跟周瑜打着招呼。

“子翼梁苦,远涉江南,可为曹操作说客焉?”周瑜没有理会蒋干的问候,直接开门见山的反问道。而且,周瑜的右手也随之压住了腰间的宝剑。猛然间,平添一股肃杀之气!

蒋干颇有机变,闻听周瑜此言,暗叫:不好!难道这周瑜没有背叛孙权,也不打算依附丞相不成?

蒋干连忙收起高傲,愕然的反问道:“公瑾这是何意?吾久别足下。特来叙旧,奈何疑我为说客也?”

“吾虽不及师旷之聪,却也闻弦歌而知雅意。此时吾正新变。子翼翩翩而至,岂无故乎?”周瑜直视蒋干,杀意越盛。

“足下待故人如此,吾告退既是!”蒋干闻言,变色说道。其意甚是不忿。

周瑜这才笑道:“子翼莫怪。吾先前听闻子翼已保曹操。今日忽见。又赶吾之新变。故,心有疑之。而今既明,子翼当随我入府叙旧。”

周瑜转变态度之后,对蒋干还是很热情的,过来就要拉着蒋干的手臂入内。

然而,蒋干错过开始的意气,此时却是有些心虚。

蒋干此行的目的,那就是要劝说周瑜归降曹操。可真正见到周瑜之后,蒋干也想起,自己与周瑜同窗之时,就远不如周瑜。而今,若是周瑜身陷困境,有意找一靠山,那也就罢了。自己正好能顺水推舟,说得周瑜归降。可如今,周瑜一上来就明示了对曹操的反感。就凭自己这水平?

蒋干心知肚明:还是别找不自在了。赶快溜得好。省得那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周瑜动了杀心。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是那幅德行,虽然与人宽厚,跟谁都能聊得起来,都能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可这小子翻起脸来,那也是果狠的利害。

蒋干心中盘算的清楚,当即推托道:“吾确为丞相门下客。足下既有此嫌,某当告退。以避嫌疑。”

说完,蒋干就要借机脱身。但是,蒋干随即被周瑜一把摞住。

周瑜笑着说道:“吾只是不想子翼为曹操说客。坏了你我的交情。子翼既无此心,何故速去也?莫非子翼要陷吾轻慢旧友不成?”

蒋干闻言,心中暗想:也是。自己堂堂正正来拜访周瑜来的。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周瑜确实也落不下这个脸,坏了他的名声。

而且,蒋干在自身安全稍有保障之后,也就又想起自己乃是在曹操面前夸下海口来的。若是一点功绩都没有,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自己也没脸见人啊。就算是而今说不降周瑜,那也因该探听出一些周瑜的虚实。那样也有些说辞回返。想那丞相大人,当日想知道,不也就是一些江南局势的虚实么。就凭着自己的这点机智,就算不能从周瑜嘴里讨出话来,单凭着自己在周瑜这里观察一番,那也能看得十之**。

蒋干再次打定主意,随即也就不再推托。与周瑜把臂入府。

等蒋干和周瑜入得府中,分宾主落座之后,各述离别旧情。相谈甚欢。

时至将晚,周瑜吩咐从人,聚众将,备酒宴,要盛情款待蒋干。

不多时,周瑜手下众将齐至,酒宴摆下。周瑜先向蒋干说道:“此等众人,皆我江南精英。今日之会,可谓群英会也!”

随后,周瑜又向左右众将介绍蒋干道:“列位将军,此乃某之故友。九江人士,蒋干是也。现为当今丞相大人帐下干臣。”

蒋干听到这里,心中一乐。看来周瑜还是很看重与我蒋干之间的友情么。为了照顾我蒋干的颜面,抬高我蒋干的身份。竟然都不直呼曹操之名了。真是够朋友。

可还没等蒋干的美劲过去,席间猛地有一人站起,打断周瑜的介绍,大声喝道:“将军!何意与曹操重臣交往?莫非有投降曹操之意乎?”

蒋干吓了一跳,周瑜都自立了,怎么还有人敢在周瑜面前这样大呼小叫?莫非周瑜自立,真的是假的不成?只是与孙权有所图谋,合演的一出戏尔?

蒋干悄问身旁侍酒的侍从道:“此何人也?”

那个蒋干身边的侍从小声地回答道:“邵武将军韩当是也!”

而这时,周瑜已经笑着对韩当说道:“韩将军勿疑。蒋子翼乃吾之同窗契友也。虽为曹操重臣,此行却只是为了与我叙旧,别无他意也。”

韩当犹自不满的提醒周瑜道:“某随将军自立,乃是看在将军凌云之志,以及不忿碧眼小儿,谋兄基业。故此才追随将军自立。以继承大公子灭曹,平天下之遗志。望将军不要忘了先前答应我等之言。否则,若是将军依附他人,岂不辜负我等追随将军之心愿。若如此,还不如我等自去依附他人!”

蒋干心头跳动:看来周瑜自立是真的了。只是似乎还有些不稳。不过也对。这韩当何许人也?那可是吴军开国的元勋,打从江东猛虎孙坚出世之时,那就一直跟随着孙家,那自立可比周瑜老的多得多。军中的人脉也宽。周瑜初立,不能完全压服韩当,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如此看来,周瑜自立,看来还是借重了孙策的余威。

蒋干的脑袋就是快,眨眼之间,这脑海里就摸出一条线索来。而这时,周瑜也不过刚刚温言细语的把韩当安抚住。

可就在周瑜刚刚安抚住了韩当,让那韩当安坐下来。席间却又有一人站起喝问道:“将军与韩当有何密语?”

蒋干闪目观瞧,只见此人甚有威仪,腭下长须,不怒自威。蒋干又连忙低声向身边的那个侍从问道:“此亦何人?”

那个侍从再次低声地回答道:“荡寇将军程普是也。”

蒋干闻言又是一喜。这程普威名远扬,那可是原先江东猛虎孙坚帐下的首席,也就是在孙坚死后,孙策当权,才被周瑜靠与孙策的关系,以及周瑜自身的才能压过去。看起来,这程普也是不怎么服这个周瑜啊。

而就在蒋干脑筋急转的时候,周瑜已经再次对程普赔笑道:“老将军,我与韩将军并无密语。老将军无需多虑。咱们今日只是饮酒叙旧。莫谈公务。改日有暇,我自当与老将军细谈。”

韩当闻言,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好似之前和周瑜有什么协议。

此时周瑜被人接二连三的质问,很有些在蒋干面前下不来台的样子,猛地厉声喝道:“吕子明何在?”

“在!标下在此!”吕蒙大喝一声,起身而出。对周瑜抱拳拱手施礼。

周瑜随即解下腰间宝剑喝道:“汝佩我剑作监酒。今日宴饮,但叙朋友交情;如再有提起军旅之事者,即斩之!”

“遵令!”吕蒙上前接过周瑜的宝剑,侍立于一旁。

见此情景,程普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长叹一声对周瑜说道:“公瑾莫忘,你与大公子交厚。碧眼儿谋大公子基业,不堪为人主。可孙氏待我等不薄,现今孙家三公子孙翊,颇有父兄遗风。我等理当辅之,且,你也曾如此答应与我。切切不可忘之!”

说完,程普很是不满的坐回了本位。周瑜面沉似水,一隅不发。蒋干暗暗看了高兴。

但是,程普临坐下时说得那番话,显然激怒了一人。推案而起,厉声喝道:“三公子秉性暴躁,又兼好酒贪杯,辱虐军卒,比之碧眼儿,皆有不足。如何当得人主!倒是四公子品性贤良,实乃我孙氏之主。”

蒋干心里这个乐啊。看起来周瑜虽然善战,可这权谋却还要差上很多,岂手下根本就不怎么心服么。

蒋干压抑住心中的笑意,不动声色的再次向身边的侍从问道:“这位将军又是何人?”

“武锋中郎将,黄盖是也。”蒋干身边的侍从,很是习惯的,再次低声向蒋干回答道。

蒋干瞬间在脑海里整理出一个概略。程普、韩当、黄盖,此三人乃是孙坚帐下三杰,乃是吴军老一砝将领的魁首,而周瑜又是吴军新一砝将领的统帅。很可能是这周瑜不知道怎么鼓弄了这三个老将,这才联起手来反叛孙权。而这起因,很有可能就是勇武无敌的孙策竟然被三个不怎么厉害的门客给伤了,而后,又医治无效的死了。产生了太多的疑点所造成的。看起来,自己如今这一趟,真是不白来啊。

可还没等蒋干再接着往下臆测,短短的一瞬间,周瑜已是勃然大怒,怒声喝道:“某先前已有明令,再有妄谈公务者斩!汝今还敢出此言!可是欺我刀锋不利!”

周瑜说完也不待黄盖分辩,径向吕蒙喊道:“将此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吕蒙随即带人把黄盖拿下,推搡出去。

蒋干高兴,看起来周瑜是挂不住脸了。这黄盖要是一杀,周瑜这边准得还出事!

然而,黄盖的威望,在与座众人之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哪能眼看着黄盖被杀。周瑜刚刚喊完。当即就有一人站起来喊道:“且慢,将军刀下留人。”

这回,没等蒋干发问,蒋干身边的那个侍从,就已经自觉地低声说道:“此乃偏将军徐盛是也。”

蒋干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而此时,那个徐盛已经站立殿中,向周瑜说道:“黄老将军自随先主破虏将军征战沙场,纵横东南,立功无数。望将军念及旧情,敬请宽之。”

周瑜大怒道:“军战首重将令!今我已颁下军令。黄盖知令而犯。若不杀之,某何以服众!”

随后,周瑜又点指徐盛喝道:“汝不过某军中一偏将,何干在此多言!来人,给我打了出去!”左右侍卫涌出,把徐盛乱棒打了出去。

但是,如此也看出黄盖确实是在周瑜的军中很有分量的。即使是徐盛被打了出去,可呼啦一下子,又有一大帮的将领离席跪在当前,向周瑜求情道:“黄盖罪固当诛。然我军新立,即斩杀重将,与军中不利。且,今日乃是将军与故人相逢之喜日。也不宜杀戮。”

同时,还有部分人向蒋干求情,让其帮着说话。

蒋干琢磨:就这架势,周瑜斩杀黄盖不易。而且,连自己都知道黄盖乃是重臣,如今这个时候,杀了肯定出事,这周瑜也不可能想不到。只是一时下不来台,转不过脸来。既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落个人情。也便于今后行事。

蒋干遂向周瑜拱手道:“公瑾。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若我不曾来此,当不至于有此时。公瑾若怪。直须怪我。还请把黄老将军放了吧。若其不然,不如将我一同斩了。否则,我也没面目在此见人。”

那周瑜显然是有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台阶,虽然还很不痛快,可还是对蒋干说道:“子翼那里话来。你乃是我的契交好友,如何可以斩得。即使子翼讲情,不斩也就是了。”

周瑜吩咐左右人等把黄盖推了回来。但是,那黄盖被推了回来之后,立而不跪,显然一幅你能奈我何得样子。

蒋干看了,暗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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