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蓠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口一说:“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其中一个侍女俯身道:“小王特意交代,不知道姑娘吃不吃地惯今天准备的东西,如果吃不惯的话让我们端下去重新换新的。”
薛江蓠罢了罢手:“没问题,下去吧。”
她这么一说,那两名侍女才点头,缓缓走出了房间。
薛江蓠的目光落在精美可口的食物上,今天的膳食还有了大晋的糕点,以及更清淡的菜系。
她混吃那么多天,还没正儿八经地好好吃过一顿好的饭菜,这会属实是有些饿了。
但她依旧把那些饭菜都倒进了窗外,又用长棍子扒拉泥土盖好,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竟然埋了吃食。
准备离开时又想起适才那两名侍女的异样。
一个念头在心里油然而生。
难道……
她端起碗来,从荷包里拿出了药粉,撒在碗上。
没过一会,白色研磨的药粉竟然逐渐转青。
果然是!巫蛊之毒。
这巫蛊之毒里有南羌的百枯草,这种草叶含有剧毒,与风寒感冒的方子里一味药材相克,两者接触将会变色。
这事还真让她撞上了。
但凡她没这么小心,就会落入别人的圈套!
也不知道这膳食是什么时候有问题的,而且还能躲过乌古手下的那些眼线。
后天就是继位仪式,肯定是赤城王那边想让她出席不了。
这巫蛊之毒,若是下的狠了,别说走不了路,整个人都会受到毒性侵蚀,浑身毒发四肢溶解而死。
既然如此,如果她能如了赤城的意,想来继位仪式那天会有好戏看!
想到这,她下定了决心。
傍晚时分,鹅毛大雪已经停了。
乌古也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去看望下薛江蓠,没想到侍女急急忙忙地跑过阿里,见到她便连忙开口。
“小王!!不好了,慕神她……慕神她浑身痛,非常难受,现在在厢房。”
“怎么回事?”
乌古一听,脸色立刻垮下来,大步朝厢房走去。
期间那侍女发着抖开口:“我们也不知道慕神突然怎么了,她像是……像是中毒,我们快叫郎中看看!”
乌古脸色铁青,难道还是让赤城他们钻了空子不成?
府里府外,守卫森严,根本不是一些人说进就能进,说出就能出的地方,哪怕是身边的人他用的都是心腹。
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他绷紧腮帮,双眸含怒的来到厢房里面。
刚进厢房,便看到薛江蓠痛苦难耐地躺在病床上,浑身冒着冷汗,脸上毫无血色。
乌古上前查看了一番,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怎么回事?”
“你不是医者吗?你自己知道什么情况吗?还是现在让我叫来郎中?”
乌古紧皱眉头,正要离开时薛江蓠一把抓住他,制止他离开。
她看起来无比痛苦,就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只能艰难的扯出一些嘶哑的声音。
她的手和脸都没有血色,半点红润都不见。
明明屋子里面那么暖和。
看到这样,乌古意识到不对劲,立刻为她把脉!
但薛江蓠却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了下,乌古明白她的意思,遂看了侍女一眼:“先出去,去叫郎中在院外等着。”
侍女们纷纷点头,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转身离开。
等屋内没人了后,薛江蓠才渐渐平息下来。
乌古却是一脸紧张,焦躁的询问:“你现在说不出话是吗?是否感觉心尖心疼,如火在灼烧?还有其他的地方可有异样?”
目前看薛江蓠的症状,似乎与巫蛊之毒的症状极为相似!!
但等他着急看去时,薛江蓠没了刚刚扭曲的神情,一脸无事地从床榻上站起身。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冲乌古微微一笑。
乌古一愣,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意思?你好了?”
他紧皱的眉头很是不悦,仿佛被人戏耍。
薛江蓠却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淡然道:“如果我粗心一些,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还好我警惕。”
听闻此话,乌古感到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中毒?”
“你看我现在好的很,怎会是中毒的样子?不过见你方才的模样,想必我表演的还不错,至少让你真的以为我中毒了。”
“若是能骗过你的眼睛,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她弯腰从旁边拿出午膳用的碗,递到乌古面前:“你说府里府外都守备森严,为什么还会给人下毒的机会?”
碗里的白色粉末已经彻底变成了青色,看到这一切,乌古双眼跳动着火焰!一掌狠拍在案桌上!
“他们果然派了人!”
“乌古小王倒也不必太担心,我没吃下去,所以好的很。你知道从天上掉到地下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乌古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薛江蓠耐着性子说出来。
“现在赤城王肯定收到了我中毒的消息,既然我中了毒,想必继位仪式无法出席,他坐收渔翁之利,看着我们倒台,再趁虚而入,将国主之位抢过。到时候你们华胥一族的驱逐令他绝对不会收回。”
“他以为我们算盘打好,但实际却是白忙活一场,你猜他会怎样?”
见此,乌古才反应过来薛江蓠的意思。
“你是想将计就计?”
“难道不好吗?若是中途能找到下毒者,当场揭发那就更好,若找不到也无妨,总之我们不吃亏。”
只要她顺利坐上国主之位,继而收回对华胥一族的驱逐令,华胥一族的所有人都会回到南羌,恢复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到时候乌古想对付赤城王,更有途径与胜算。
如今他们华胥被打压,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薛江蓠敲了敲桌面,笃定道:“没错。不过我还想问个问题,我继位之后,帮你驱逐华胥禁令,我是否就能回晋了?”
“不能。”
他说的非常干脆,饶是薛江蓠有过心理准备,但也被这话说愣了下。
她嘴角扯动:“当初我们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