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老夫还以为你用了推算之术，破除了我的遮掩之法！”
“科学修仙就是这样，很简单的。”
说完这些，鼠脸老妖缓缓走下楼梯，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看孟浪的眼神已经全无防备了。
孟浪也觉得这老头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变得有些，有些慈祥。
重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鼠脸老妖开口，声音幽幽：
“云梦大圣乃是绝世大妖，他能随意地行走他人梦中，盗取喜怒哀乐，攫取梦境魂力，增补自身。”
鼠脸老妖的话语出惊人，孟浪正襟危坐，听得很认真。
“老夫灵梦鼠，乃是云梦大圣座下第九十九弟子，于百年前伤了根本，蜗居此地养伤。那独角真君，便是我的干儿子。”
孟浪点点头，不置一词。
鼠脸老妖继续说道：
“老夫原本也有师尊云梦大圣的些许本事，能够入梦修行，养伤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伤了根本之后，老夫只能进入身边十丈以内的梦境，还必须是熟睡者的梦境。”
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故而老夫开设这勾栏妓馆，吸引行路客商来此过夜，老夫正好入梦修行，以此养伤，竟然已经十年了。但是十年以来，也仅仅能够维持伤情不恶化，却是无法痊愈。”
孟浪这才开口：“那你入梦修行，对做梦之人有何损伤吗？”
“呵呵，如果有所损伤，那云梦大圣如何能够压住云梦泽水君一头，成为连大化当朝都默认的存在，他才是云梦泽的香火神，谁人知云梦水君，只拜云梦大圣。”
“哦？附近百姓都信奉云梦大圣吗，那又是为何！”
“师尊法力滔天，寻常百姓的梦境，他可任意引导更改，凡是信奉他，你夜有所梦，尽是你之所想。那些你埋藏心底的欲望，那些你不敢启齿的梦想，师尊都能让你在梦中亲身经历，恍如再活一世。”
鼠脸老妖一脸得意地看向孟浪，最后问出一句：“如此这般，你以为如何？”
孟浪思索一番，点头赞叹道：“闻所未闻的手段，如此这般，百姓当会对这云梦大圣信奉不二。那，更改梦境应该会付出一些代价，你们又能从梦中得到什么呢？”
“我们消耗的不过是法力，但是得到的那梦中的七情六欲——喜、怒、忧、思、悲、恐、惊、眼、耳、鼻、舌、身、意。吸纳的七情六欲越丰富，我们创设的梦境便愈加真实。”
“梦境终究是梦境，带来的只是虚幻，这对艰险的修行之路来说，有何作用呢？”孟浪仍是不解，他刚刚进入这老妖创设的梦境，对他没有威胁。
“我师尊可以白日起梦，让整个州县陷入梦境之中，身处其中的人却浑然不知，你说厉不厉害。不是每个人都是你的，堪破梦境的本事，岂是人人都能有的，孟剑神。我辈自称自魂修，梦中经历，皆是你的魂灵经历，倘若魂灵受损，你说有用还是没用呢？”
鼠脸老妖显得十分轻松自如。
孟浪勃然大怒，将手里的茶杯摔破在地上，手中长剑悬在鼠脸老妖头顶，凌厉的剑气喷薄欲出。
“你个老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还显摆起来了？赶紧说，故意把你孟爷爷引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鼠脸老妖一脸尴尬，脸上露出悻悻的表情：
“呵呵，孟剑神好说好说，是你问我来路的。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有一事拜托孟剑神，他日见到新任云州牧，能不能替老夫求一枚海外鲛珠。”
孟浪更是火冒三丈，一脚将椅子踢翻在地，怒骂道：
“好你个老妖，有事求我，还在我面前显圣，还拿那虚无缥缈的云梦大圣来吓唬小爷。小爷敢在云梦泽杀人，便不惧那云梦大圣。”
“孟剑神息怒，孟剑神息怒，老夫自然不会白白让孟剑神出力，事成之后，老夫定有重谢。”
孟浪一脸不屑，“就算你没有害百姓性命，我自当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要让我与你沆瀣一气，你觉得小爷是贪图你那报酬的人？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嘿嘿，孟剑神，老夫能够帮你打探蜃真君的来路，如何？”鼠脸老妖老神在在，诡异的语气说道。
“什么？”孟浪心中一惊，手中长剑已经架在了这老妖的脖子上，隐隐有血痕出现，厉声喝道：“什么蜃真君？！”
鼠脸老妖丝毫不惧，继续说道：
“蜃真君，本体乃是一团蜃气，没有定型没有跟脚，能够演化成世间万物，你想要寻到他，几乎不可能。但是老夫凭借入梦本事，此事说不得就有转机。”
孟浪脸上阴晴不定，忽地洒然一笑，高声说道：“云梦大圣亲临，如何这般畏首畏尾，不敢出来一见呢？”
在鼠脸老妖古怪的眼神中，小楼中一个身影出现，笼罩在白光之内，什么都看不清。
“听说你不惧本圣，是也不是？”
“我自然惧怕大圣，但是大圣惧不惧我身后之人呢？”
果不其然，孟浪身上银蛇簪内也走出一个笼罩在红光内的身影，正是丹阳子。
“云梦，这些晚辈的事，你也好意思跟着掺和？来碧落山，你百年前提及的梦丹，有了眉目，呵呵。”
白光笼罩的云梦大圣似乎十分惊喜：“真的？”
便跟着丹阳子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孟浪和鼠脸老妖。
孟浪长剑依旧放在这老妖脖子上，“如何，你的师尊已经走了。”
鼠脸老妖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凄声说道：
“孟剑神，还请救在老夫一命。只有秋闱第一人，才有求取鲛珠的可能。蜃真君的事，老夫定不会外传，尽力打探。”
孟浪收剑，转身向外走去，笑道：“阁下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把阁楼的门推开，明朗的月光照射进来，孟浪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了一句：“我说掌柜的，你这也没姑娘的，怎么接客的？”
鼠脸老妖脸上露出些妩媚的神情，娇笑一声，无比阴柔地说道：“入得楼内，皆是梦境，那些姑娘，都是小老儿的梦境化身。”
孟浪：“焯！······”
可怜的杨老先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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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到最后这，我自己都是发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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