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小筑。
此刻外面来了不少人。
婉嫔踩着鹅卵石小路走在最前面,假意左右看着风景。
“我道是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若不是日头上来了,来这边避避,都发现不了这清心小筑附近的花开的正艳。”
原先跟着谷思甜的三两贵女附和道,“娘娘说的是,御花园的花太多,叫人看花了眼,这些花开在绿叶丛中,倒是显得更好看了。”
婉嫔满意一笑,继续往清心小筑所在方向靠近。
“唔啊……”
不知何处,突然传出一声娇吟。
这儿就婉嫔跟薛昭仪两个大人,其余贵女都未出阁,听到这声音,顿时惊得面颊通红。
“什、什么声音?”
婉嫔佯装惊疑,四下寻那声音。
薛昭仪眼下好似酒醒了些许,抬了抬惺忪的眼,也跟着找起了那声音来源处。
“唔嗯……”
又是一声。
这回众人倒是听清楚了。
其中一个贵女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娘娘,好像是……那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不会吧?这儿可是皇上皇后赏花歇息的地方,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里面做苟且之事?!”
“皇上、皇后娘娘到——”
正在此时,一声高亢唱报从远处传来。
皇上一袭明黄龙袍,跟皇后携手走来。
“出什么事了?朕还未到,就听到你们在这儿叽叽喳喳的叫喊。”
婉嫔眼底精芒一闪,忙掩住福身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
身后众人紧随着行礼。
“免了,朕跟皇后鲜少出来散心,不用拘泥礼仪,说罢,发生什么事了。”
“这……”
婉嫔四下看了一圈,“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当讲的?”皇上面上升起不耐之色,抬手掐按了眉心,“朕这些时日已经够烦心的了,快说,别让朕再费心神了。”
“是,臣妾知错,”婉嫔忙道,“我与妹妹还有贵女们在御花园赏花,日头太大便想着过来避避日头,没成想刚到……”
“嗯啊……”
话没说完,屋内又传出一声不堪入耳的声音。
婉嫔根本不用继续往下说,众人已然明了。
皇上脸色难看无比,声如闷雷,“什么人在里面?”
“回皇上的话,臣妾也不知道,”婉嫔满脸惶恐,“只是,一同前来的还有幽王妃,已经有好一会儿没看到她人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话说完,她抬眸看了一眼皇后。
后者给她递了个赞赏的眼神,婉嫔眼底立马浮出喜色。
“幽王妃?”皇上一张脸黑如泼墨,“幽王性命危在旦夕,她却做出这种事?不是把幽王往死路上逼吗!”
正愁找不到理由给诸多藩王交差,眼下可算让他找到这个“理由”了。
被自己娶来的女人戴绿帽子活活气死,那些个藩王就算想找借口发作,也发作不了。
“来人!”皇上沉呵一声,“给朕把里面的狗男女揪出来!”
“是!”
身穿铁甲的侍卫立马冲上前去,毫不客气,破门而入。
婉嫔直起腰身,望着那些侍卫粗鲁的身影,冷笑一声,准备教教她那个蠢笨的好侄女,却惊觉,刚刚还在的谷思甜,眼下不知去了何处。
她忙压低声音问身旁原先跟谷思甜在一起的女子。
“吕小姐,可瞧见我家思甜?”
吕璐摇摇头,“从方才开始就不曾见过了。”
婉嫔蹙起眉头。
这死丫头,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这会儿跑哪儿去疯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等待会儿事情结束,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收敛起心神,她便继续看起好戏。
“放肆!”屋内传来一声怒喝,“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本世子?!”
本世子?
婉嫔听着这声音,极为熟悉,想到是谁后,眉梢挑的更高了。
这京城有一风流世子,为吕安侯所出。
太过风流,有传言说他甚至得过花柳病,当时发誓说再不碰女人,可狗改不了吃屎,好不容易病好了,又开始了风流往事。
找到这人坏云如月名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婉嫔想着,眉眼荡开抹得意。
小小云如月,竟然也敢让她当众出丑,呵……
思绪敛起,正好见那些个侍卫一手提着一人大步从门内跨出。
“砰”的一声,直接将两个赤条条的人扔在地上。
男子一眼就认得出是谁。
而女的身上满是掐出吻出的青痕,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
“真是好不知羞耻,在这等风雅之地,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婉嫔只当那是云如月,直接落井下石。
皇上脸色铁青,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没让自己气晕过去。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是什么人在朕与皇后休憩的地方,做下这等‘光彩’之事!”
那女子没有动静,左右侍卫直接上前强行抬起她脸。
看清女子面容之后,回头冲着皇上道,“皇上,是礼部尚书之女,谷思甜!”
婉嫔正想嘲笑,听到最后三个字,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什么?你说谁?”
她不顾皇上在场,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女子手臂,看向凌乱发丝下的那张脸。
虽此人神情木讷,好似被抽去三魂七魄般,但那五官,是她的好侄女谷思甜不假!
轰隆——
仿佛一道晴空霹雳在耳畔轰然炸裂开来,婉嫔身形晃荡,坐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会……
要算计的不是云如月吗?她的侄女怎么会在此处?
那云如月呢?
“怎么这么热闹?”
身后,恬淡的嗓音响起。
婉嫔倏然回头,见云如月一手分开柳条,朝这边迈来。
察觉到她视线,云如月冲她微微一笑,明亮的眸中,分明闪过一丝狡黠。
一转眼,眼角余光看到皇后正蹙眉望着她,眼底蕴着些许怒火。
她在这儿,说明云彩蝶的计划又失败了……
“她、是她!”婉嫔气的丧失理智,直接大喊起来,“皇上!思甜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下流之事,定是云如月陷害的!”
云如月走了过来,看着愤怒到五官扭曲的婉嫔,“婉嫔娘娘,你在说什么?什么就是我陷害的?我代表的,可是整个幽王府,皇上也在这,即便你是娘娘,说话也得讲分寸。”
“皇上,我并非胡言乱语!本来大家都在御花园赏花,可云如月不见了之后,我家谷思甜也跟着不见了!要说这事跟云如月没有关系,我第一个不信!”
“呵……”云如月嗤笑出声,“婉嫔娘娘若是依据人不在场,就可生出怀疑,那么还有一人可怀疑。”
“谁?”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