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的太子妃,就出了这档丑事。
即便玉崇再如何的爱云彩蝶,眼下都有些心梗。
他仰头闭目深吸着气,待到冷静些,重新睁开眼,便见青重在书桌上手指捻了墨汁放在鼻尖轻嗅。
见玉崇皱眉凝着他,青重面色凝重的道,“太子妃所言不假,这墨盘是被人使用过的……”
而且还有淡淡血腥味,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来人!把云如月给本宫抓来!”
玉崇本就被云如月搞得有些气恼,眼下看心爱的女人被她折磨成这副模样,心中沉寂的火山更是直接喷发。
“太子,不可。”
国师上前阻拦,“本座方才入殿,见宫人都还未清醒,想必是被人迷晕了过去,并未看到进来的人是什么模样,太子没有证据贸然抓了幽王妃,齐王世子刚进京这节骨眼上,怕是会让矛盾越来越深……”
“那你说怎么办?!区区一个孤女,竟连本宫的妃子都这般欺辱!叫本宫如何能忍?!”
“眼下即便忍不了,也得忍,来日方长,等这节骨眼过了,皇上安抚好了齐沧,他离京之后,太子不是想作甚便作甚?”
玉崇怒哼一声,一拳砸在床柱上,那床柱立马被砸的凹陷下去。
“明的不行便来暗的,朝中大臣尚且对本宫恭敬万分,她区区一个孤女胆敢……”
他紧咬牙关,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气。
云彩蝶将他此刻模样看在眼里,还当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出头,心下感动万分,逐渐泪湿了眼眶,想起了什么,她吸了吸鼻尖开口。
“但是太子哥哥,那云如月会的阴招太多,我的脸……方才那些事都是她做的,只怕寻常士兵不是她的对手。”
她说着,看向国师青重,“还望国师能出手相助。”
青重听她说自己的脸也是云如月所为,惊诧了半分。
当时她只说脸被毁了,但是并未说具体是谁,没想到,竟是云如月……
那手段,分明是隐世的手段……
刚刚云如月还对他露出了杀气,难不成……是隐世的动乱派要对他下手?
青重越想表情越是凝重,片刻之后,他双手抱拳一拱。
“本座……愿出手相助!”
话音落下,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的扭头朝门口地面看去。
“谁!”
开口大喝一声,阔袖一甩,几枚飞镖瞬间脱手而出,“铮铮”几声尽数钉入地面。
玉崇移目望去,地上什么都没有。
“国师大人未免太过紧张……”
青重不理会他说,上前蹲在地上一番寻找,竟在地上找到了一片掉落的黑鳞。
“这是何物?”
云彩蝶见状大叫,“是云如月!云如月养的毒蛇!”
“毒蛇?黑的?”
青重眼底疑云越来越深,杀机也越来越重。
……
高墙外,云如月隐身在大树后,没一会儿,见一条细长的黑影爬过来,身后拖着一条血色,她眉心顿时一拧,蹲下身将乌鳞拾起。
“谁伤的?”
乌鳞尾巴被利器所伤,切了三分,细细的尾巴险些被直接切掉,软趴趴的搭着。
【主人,是那个白毛老秃驴!呜呜呜……乌鳞没尾巴了,不漂亮了……】
云如月面色沉沉,有雷云翻滚。
她素来孤身一人,整日陪伴她的,就是她从小饲养的动物。
尤其是乌鳞,伴她无数个日夜,它于她而言,已经算是家人。
【主人,你我就此别过,我要藏在老东西枕头底下,等他晚上睡觉一口咬死他!此仇不报非好蛇!】
说完,拖着快要断掉的尾巴就要走。
云如月将它拾起,小心放在掌心,而后从玉镯取出伤药涂抹在它尾巴处。
“哪儿都别想去,进去好好养伤。”
乌鳞绿豆大的眼噙着泪,脑袋伸进玉镯当中又退了出来。
【对了主人,那老东西只是个老东西,不是主人想杀的人,狗太子要杀你,老东西答应帮忙了,主人叫彩衣出来帮忙吧。】
“不必,”是她大意了,上次跟随云彩蝶的蜘蛛气息都被察觉,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乌鳞的气息?
看着小家伙还担心的不肯进玉镯内养伤,云如月伸手推了它一把。
“你家主子还没沦落到,需要一条小蛇来担忧的地步,在大夏这身子里安分了许久,如今,是时候磨磨刀了……”
将乌鳞推入玉镯当中,云如月眼底泛起冷光。
望了一眼东宫方向,她佯装无事般走出宫门。
前脚刚出宫门,后脚便有人前往东宫汇报。
等她到了玄武街,已经是黄昏时分,街上本该人越来越少但却丝毫不见少,全都跟着她在走走停停。
云如月心中丝毫不慌,知道他们在等街上人少再动手,而她心中却另有盘算。
在大街上动手,会暴露她的本事,引来对瑶族人居心叵测之人惦记,所以她顺着玄武街一直往前走,眼看着要走出皇城,她加快脚下步伐,闪身入丛林。
身后追着她的人见左右无人,便也撕破伪装,直接抽刀猛追。
她先前带瑶族隐居之地,乃是雨林。
如此树丛繁茂之地,于她而言,简直如鱼得水。
纤细的身形在丛林中随意穿梭,很快便将身后众人给甩出一截。
她纵身一跃,脚下轻点,直上树顶。
风从丛林穿过,吹拂的树叶发出沙沙响声,将她方才制造的丁点动静掩盖。
很快,那些人追了上来,云如月立在高空,身上衣裙被风吹得紧贴于身,垂眸如上帝般冷睨着脚下众人。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的玉镯,“去吧。”
清淡的嗓音落下,玉镯中便接二连三飞出指甲盖大小的黑蜂,振翅朝着底下的追兵扑去。
嗡嗡嗡——
那些人训练有素,武功极好,很快听到动静。
“毒蜂!”有人大喊一声,“放烟!”
几乎是同时,那些人从怀中摸出特制的火折子,握在手中一阵晃动,烟雾弥漫四周,毒蜂失去了目标,在原地打转。
云如月眉心一蹙,那青重并非瑶族中人,也并非祝尧,竟还懂得对付她养的毒蜂办法?
他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