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烁被铁鳞切断了脖颈,此时身首筋肉相连,带着惊愕面容的头颅挂在脖颈上摇摇欲坠。
至于那个员外郎马谗,虽然暂时未身死,但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肚子上的豁口不停地向外冒血,再不救治,恐怕很快就能步入胡烁的后尘。
没有理会一脸懵逼的龙泓,苏瀚蹲下身子,死死地盯着马谗。
马谗面色煞白,瞳孔正在扩散,但强烈的求生本能,还是让他求饶道:“救救我,别杀我!”
“想让我不杀你?可以!”
苏瀚豪不吝啬,从衣服下取出药粉,洒在了马谗的伤口上。
顿时,伤口处的流血止住,马谗涣散的瞳孔暂时恢复清明。
“我不杀你也行,但前提是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苏瀚声音冰冷。
“好好好,别说几个问题,几十个我都回答!”
苏瀚轻轻点头,沉吟片刻后问道:“第一,雾海赤草是什么?”
苏瀚眼神微动,雾海赤草,能帮助自己淬血炼腑,加快炼腑境的修炼进度。
张伯的愈神汤药对锻骨武者确有奇效,但对炼腑境,尤其是已经产生抗药性的苏瀚而言,已经是收效甚微。
雾海赤草这种灵植类的珍宝,虽然功效绝对远不如同为珍宝的铁鳞妖丹,直接帮助苏瀚彻底打破炼腑瓶颈,短时间内跃升至炼腑巅峰境。
但若是有赤草的帮助,苏瀚加快炼腑境的修炼进度还是可以的,至少比愈神汤药的效果能强些。
所以,苏瀚必须从马谗口中撬出雾海赤草的具体来源!
“我,我不知道啊!”马谗踌躇良久,慌乱作答。
“嗯?”闻言,苏瀚顿时面色一冷,还敢敷衍我?
“不,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瞧见苏瀚冷厉的双眸,马谗的裆下再度湿冷了三分,赶忙解释起来。
“我只知道一点,雾海赤草,吞服后有助于武者充沛气血,至于产地,顾名思义,赤草原本是生长在那片雾海中的水生灵植,经过采摘,离开雾海后便成了如今这干瘪的红丝模样。”
苏瀚眉头微蹙,雾海赤草乃是灵植类的珍宝,岂会只有充沛气血如此敷衍的功效?
不过结合起先前马谗那随意吞服的模样,这马谗似乎的确不知道多少。
“那么雾海在哪?”苏瀚继续问道。
“雾海,全名远海雾壑!”
马谗解释道:“远海雾壑,处于大泽王朝和大森王朝之间的那片海域。”
大森王朝?
苏瀚眼神微动,对于此国度,他倒是有所耳闻。
与大泽王朝域内满是大小不一的江河湖泊不同,大森王朝境内,遍布树木植被,有“森林之海”的美誉。
而且自打十年前开始,大泽与大森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远海雾壑,其中栖息着数不清的强大鱼兽,寻常武者,接近必死!”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苏瀚眼中的悸动,马谗刻意补充了这么一句,浇了苏瀚一盆冷水。
想去雾海中采摘赤草,以你的实力不可能!
“呵!你觉得我会信?”
苏瀚冷笑:“倘若如你所说,那你的雾海赤草又是从何而来?别告诉我,你一个通脉中段境,就已经脱离了你所谓的寻常武者行列!”
“不,不,并非此意!”
马谗双手颤抖,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开口道:“其实,这些雾海赤草不是我采摘来的,而是一些人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
苏瀚冷眼瞪着马谗,贿赂还差不多!
“给我说清楚!”苏瀚不再墨迹,用鱼叉的刀刃抵住了马谗的脖颈。
“我说我说!”
苏瀚双眼猩红,冰寒的死亡压迫感盖压心头,马谗再也不敢耽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抖落了出来:“是大森王朝的人!”
“什么?”
“大森王朝,当时有人偷渡而来,为了不被大泽官府发现,所以找到了我帮他们做接应,而这些赤草,就是他们给的报酬。”
好大的胆子!
苏瀚嘴巴大张,面露惊容,这可不是普通的贿赂!
能跨过远海雾壑,从大森来到大泽的人,岂会实力弱小?
苏瀚推断,这伙人至少也是炼腑境的实力,而且必然有特殊手段!
马谗,居然收他人好处,帮助大森武者偷渡大泽,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真牛,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九族知道了都得说你清高。
“王大人,近段时日,有奇怪的人来泽渊县吗?”
王汉林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苏瀚点了点头,明白了,大森王朝的目标看来并非此处,那和他就没啥关系,那些偷渡者之后交给大泽官府自行处理便是。
“行了,办正事。”
苏瀚重回正题,从马谗衣服下翻出水司专用的宣纸官印:“写!”
“写什么?”
“废话,还能有什么?你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事而来的泽渊心里没点数?难不成你真是来吃喝玩乐的?”
铁鳞外销事宜!
马谗明白了苏瀚的意思,咬紧牙关,强撑起身体在宣纸上书写起批文。
写罢,苏瀚一把夺过,将批文递给王汉林。
王汉林回以肯定的目光,除了字迹有些潦草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苏瀚这是何意,难不成,苏瀚还真想绕过马谗,让马谗打道回府?
难道苏瀚就不怕事情败露,遭到报复吗?
苏瀚接过王汉林递回的批文,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塞回马谗衣下。
“字迹潦草没事,反正被水打湿后,除了看出大致意思外,也看不出字迹工整与否。”
“?”
在场的三人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苏瀚要干什么?
尤其是马谗,此时的他已经在苏瀚撒下的药散治愈下,血流已经止住,精神也恢复了大半。
现在,他只需要接受治疗,缝合伤口,休养大半年,就能恢复如初!
“苏瀚,你要干什么?”马谗再度陷入死亡的恐惧。
苏瀚此时站起身来,跨过马谗的身体,绕到马谗的头颅后。
“苏瀚,你说过了,你不会杀我!你不讲信用!”
“谁说的,我苏瀚最讲信用了!”
苏瀚提起地上挣扎了许久的铁鳞,举在马谗额前,理所当然道:
“马大人之死,非我也,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