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到禤正的话使范立想起了《范子计然》里所载的一句……
我听了禤正的话后身体不由强烈地震动着,我不觉想起了《范子计然》里所载的一句:“兴师者必先蓄积食、钱、布帛,不先蓄积,士卒数饥,饥则易伤。重迟不可战,战则耳目不聪明,耳不能听,视不能见,什部不能使;退之不能解,进之不能行。饥馑不可以动,神气去而万里。伏弩而乳,郅头而皇皇,强弩不彀,发不能当。旁军见弱,走之如犬逐羊。靡从部分,伏地而死,前顿后僵。”
我心怔怔地大跳个不停:“虽然为了收复国土,士兵们士气高昂!可是我军不能一鼓作气与扶南军决战且粮食等又难以接济得上的话,必定会使己军士兵士气迅速低落。战争以人为本,士兵们饥饿起来连武器都抬不起来,又怎么指望他们能奋起勇力杀敌呢?子宏的这一句话真的是很切合了《范子计然》里所载的这句话里对粮食重要性的意思!”
范巨显然也是听了禤正的话后呆住了陷入了沉思之中,在范巨稍为理清头绪后,问:“那子宏你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你不会是想说不要收复日南和九真二郡了?”正猛地摇着头,辩解道:“不!我决不会是这样的意思!”范巨觉得更奇怪了:“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啊?”
禤正并不回答于范巨,只是对我说:“主公,能否让我把我军的弱点给分析出来呢?”我点了一下头,说:“好吧!子宏,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请尽管说吧!”
正得到了我的允许后便继续说:“我所说的除了国力不足以与扶南国一战的这重要一点外,还有其它的不足之处!有些不轨的士族将流浪的百姓给编入自己的农奴,或者是仆人之列,以隐瞒人口,不向官府交纳赋税,造成官府许多的损失。这些不轨之人又是主公境内的又一潜在威胁,因为主公曾经重挫了士族在交州的势力,他们这些残余势只要有机会就会起来夺回权力的!若我军与扶南军一战,他们必定会乘机兴风作浪的,刘岱联军进攻郁林之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新兴的士族势力虽然想支持主公,可是他们正如一个初生般的婴儿,只要被人轻轻一掐,就会窒息死亡!他们需要时间去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更需要主公的扶持,以使他们推翻旧的士族在交州根深蒂固的影响!”
“唔!子宏所说的这一点,长乐必定照办!”我赞成了正的说法。正满怀感激地朝我一笑,继续说:“主公,张邈、陶谦的士卒新降还没有对我们心悦诚服,强驱他们前去与扶南国作战的话,如果说这些降兵们在战斗中横生枝节,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是非常的!而且就算主公有什么好的决铂这些降兵号令不从,这也是一件令人头疼之事啊!在这一点上,扶南国不同于我们,扶南国民由于这几年的安逸生活,从而百姓士兵乐于听从王命,号令必能贯彻执行!”
我颔首赞成:“嗯!对!对!子宏说的对!”正轻轻地一笑,又继续说:“我军还有第二个弱点,就是张邈、陶谦等势力的士兵有些落草为寇,他们阻碍于要道之上!当我们与扶南国作战之时,运输军需辎重的部队,必定会遭遇到贼寇的抢劫,有贼寇的沿途拦劫以及沿路运输时的消耗,能运到军中的物质不会达到什分之一!而且商贾因为沿途有太多的贼寇必定不敢轻易的前来贸易,这样对商业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民众的生命财产都无法得到保障,这也显示出了官府的无能!所以山贼必须要讨灭!”
“我军四周诸强环绕,荆州有刘表、益州有刘焉、江东还有孙坚,这三强都是天下最大的割据势力!若我们倾全国之兵与扶南国作战的时候,他们乘虚而入,那我们又怎么应敌呢?反观扶南国的国境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势力所存在,他们可以毫无顾虑的倾全国之兵与我们作战!这又是我们处于的劣势之一!”
正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分析:“还有一个缺点!陶谦等众的士兵是外来人氏,与我们交州本地人难免有所冲突。本地人排挤外地人,这是司空见惯的!由于先前就有刘繇、张角等势力的入侵为交州带来了大量的外来人口,与因战事而人口锐减的交州本地人的总数量相差不算太大,这一点也就是双方谁也难以压制住谁的原因了。外地人了交州之后占据了一定碉地,与本地人发生了冲突。而且有些外地人被本地人所排挤,生活穷困,对此怀有不满。正因如此,本地人与外地人时不时的也有小小的流血事件的发生。就怕扶南人知道这方面后,加以造谣挑拨,诱发本地人与客籍人发生强烈的冲突!这一点对国家治安的稳定可是一大隐患啊!且主公请不要忘记了,[注一]马钧先生为我们交州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可是还是差一点就被民众给投进江中祭龙王爷!况且交州本来就种族繁多,逃避战乱的华夏人大量的涌入,与原本在此的华夏居民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只怕涌入的华夏人和百越人会产生些不和,这有利于扶南人掉拨离间以从中渔利!因此主公还得下功夫去促成民族团结!有这几点可以看出,我军若与扶南国开战的话,胜算并不大!”
我一听避席而起作揖请教:“子宏,所说的都是切中当今交州的利弊之处啊!长乐想听子宏对此有什么高见?”
正说:“主公,但请放心!子宏心中已有所思虑了。”我伸出右手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子宏,但说无妨!”
正脸露疑惑之情,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就是不肯开口说话。我见状便急问:“子宏,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正应道:“主公,属下还是不明白,主公听了我的浅见后,是决定出兵与扶南国一战还是暂时忍辱负重休养生息,以待日后收复国土。”
我毫不迟疑地应道:“我们现在只能是先与民休息,等积蓄了足够的实力后必定将所有的耻辱一切讨还!所以,请子宏不要再疑惑了,有什么好的策略就请您说出来吧!”
正并没有说出他心中的策略,只是转换话题:“先有非常之人,方有非常之事,最后建立非常之功!综观史上每次非常之人所为的非常之事,必会有无数的平凡之人加以非议、指责,未建非常之功时只能是背负着骂名在痛苦的活着……”
我知道正这一番话的意思,毕竟我抛弃国土而不出兵收复的话,所有的人都会将叛国,懦弱无能的罪名全都扣在我头上。可是我军在的实力不济,与扶南国一战胜算不大。正如《范子计然》中所说倾其全国兵力连年在外作战,一旦失败,将士尸横遍野,轻则国土沦丧,重则国家灭亡。兵宅国之大事也!必须是慎之又慎!为此,弱者战胜强者的最重要的办法往往是忍!一忍不行,再忍,不行,还得继续忍!一忍再忍,等待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自己先前所受的耻辱再一并全部向对手讨还!是的!我现在得忍!忍耐是弱者战胜强者最好的办法!
我决心已下,我不惜一世英名毁之一旦,承受世人的指骂,只为日后能有把握的收复九真和日南,为后世子孙保留这片国土!我坚毅地对正说:“子宏,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时,国人多持反对之议,他承受着无尽的骂名坚持自己正确的决策。最后使赵国军队成为一支强大的军队并将赵国的领土扩张。还有,商君和秦孝公在改法之时,国内多是反对的声音,不断的有人在孝公面前让他停止改法,可是孝公和商君还是坚持着,数年之后,民众适应了新法感到便利,秦国因此立下了一统天下的根基!子宏,你就不便多虑了!我意已决!!哪怕我因此而千夫指,万人骂,在史书留下一页又一页的骂名而遗臭万年,只要日后能为后代子孙保留着这一片国土,我决不后悔!我既为交州刺史,我就有责任为后人保留一个完整的交州,不能落入外人的手上!这就是我的使命!”
众人见到我这大义凛然后不觉巨烈一震,众人都深受感动。正激动地看着我,我可以从正的眼里看出正对我的期待,我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他早料到,我能屈能伸,决能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苦难!这也是正之所以对我忠心耿耿的原因之一!
正紧盯着我说:“主公,我觉得你应该装出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低声下气的去回应于扶南国攻占九真和日南两郡这件事!以示我们并没有胆量与他们为敌,却在暗地里积累实力,积极备战。只是主公能否……”
“低声下气吗?唉!好吧!子宏,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直摇着头,眼眶中溢着泪花。唉!我情愿去死也不愿意像正所说的低声下气抵好攻占自己国家领土的敌人!唉!可是,形势逼人,要想能重新将九真和日南二郡归回大汉,只能忍了!忍着这比死还要痛苦千倍万倍的耻辱!正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可是他除此以外又别无他法,很无奈。
………………
………………
[注一]:马钧在前面第三卷第十九章中的内容里,险些被人给投进江中祭龙王爷。
下章精彩内容:“我以前所提的生产以及鼓励人口增长,屯田制等内政策略,我觉得现在也应该继续执行下去!还有不同的一条就是现在的时期不同于数年前刚遭洪水之时啦!主公还应该规定一个法律,耕牛不可以乱杀,杀一只耕牛者是重罪,严重者可以抵死罪!就算耕牛有病可能会活不太久,也要通报于官府,让官府检查之后再来决定是否可以杀耕牛。”陈智听后,不由对此有所异议:“子宏,你提的这一条法律也太过严苛了吧!杀耕牛就让人来抵死罪,那岂不是说人的命就有如同一只牛一样而已吗?民众们会怎么想呢?这简直是污辱人啊!”
[推荐作品:《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