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接过晶石,不敢多看,心头却是激动的发颤,他在刘家干了五年,也不过就得了一块晶石,寻常的月利不过是碎晶。
苏尘已经走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周家,总之抬头的时候,面前已经没人了,街上也没有那公子的身影,崔大心里忽然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得意,他也是见过仙人的了。
他自然不知道,苏尘根本不是周家的人,这时,他已经到了县城里最大的酒楼。
苏尘虽是穿着灰色棉布衫,却掩盖不住自身的气质,刚进了门,门口的小童就吆喝着贵宾一位,喜滋滋的领着他往里走。
苏尘看那小童喜庆,随手赏了一块晶石,没想到那小童竟然当众跪下给他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贵客打赏晶石!”
这一嗓子吆喝出来,原本热闹的酒楼一下安静了,苏尘倒是泰然自若,笑呵呵的抬了抬手,“起吧,带路。”
“好嘞!”
小童一骨碌爬起来,小跑着在前面领路,没成想,掌柜的突然从旁边横出来,一把把他拉了下去。
苏尘看着掌柜,突然想到一个词,尖嘴猴腮,非常形象的形容了掌柜的长相。
掌柜大概是被苏尘盯得不自在,又不想错过,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吃酒?”
苏尘笑了笑,左右看看,一楼大厅摆了十几张桌子基本都满了,有几个空位置也是和别人拼桌。
他倒是没什么讲究,就怕别人不自在,所以自然的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看到之前那个小童悄悄的跑到了门外,也就和掌柜的说道:“找个安静的位置。”
掌柜猛地笑开了花,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直接上了三楼,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张桌,不大,能坐四个人,一面靠墙,其他的两面有屏风挡着,确实安静。
苏尘点了几个招牌菜,要了一壶酒,边喝边吃,倒也惬意。
只是那掌柜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上了菜竟然也不走,就一直守在外面,苏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理会。
过了一会儿,苏尘听到有人上楼,大概是其他的客人,然后,掌柜的跑过去接待,说了没几句,竟然朝着他这边来了。
苏尘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执着酒杯,道:“有事?”
掌柜的像是惊着了,左看看右看看,半天不敢说话,旁边那人看到苏尘也是一愣,随后抱拳道:“掌柜的认错了人,对不住了。”
苏尘挑眉,“我第一次来,这里有人长的和我一样?”
那人摇头,“并非如此,大概是阁下气质独特,才让掌柜误以为是我等的同门,这是误会,道友莫怪。”
苏尘“嗯”了一声,道:“这就怪了,我看你有些眼熟,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啊。”
那人面色快速的闪过一丝不自然,道:“道友可是记错了?我很少在外走动,不曾见过阁下。”
苏尘像是为了确认,仔细看了看他,平静的道:“那可能是认错了。”
那人肩膀微微放松,笑着抱了抱拳,让掌柜带他们去定好的位置。
苏尘听着那边的动静,嘴角上扬,这不是巧了么?
他竟然在这里碰见了血阁的弟子,刚才说话的那人曾经参加过封魔大典。
崔大说的应该不错,周家的孩子应该是在血阁修炼,刚才那人身上穿的衣服,袖角绣的花纹,隐约就是个周字。
掌柜安顿好那边之后,赶紧跑过来赔礼,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刚才莽撞,希望能够赔偿苏尘一坛珍藏好酒,让他不至于心中愧疚。
苏尘自然应下,掌柜赶紧跑去取了,酒却是不错,味甘浓烈,苏尘喝了两杯,心头有些惆怅。
“大概是醉了,”苏尘自言自语,“平白无故的竟然开始伤春悲秋,回忆过往了。”
“叮咚。”
“少饮酒,身体吸收太多酒精容易迟钝。”
系统突然提醒,只是听着像是讽刺,苏尘心里果然不太舒坦,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狗子,你给老子等着!”
系统不慌不忙,“饮酒伤身,我感知到你有一饮解千愁的想法,幼稚。”
苏尘狠狠白了空气一眼,“你懂什么?我是人,人有感情,又不是像你一样的机器。”
“感情,不过是”
“打住!”
苏尘心里就是有再多的离别愁绪,现在的被搅得啥也不剩了。
血阁几人坐下许久,见十六师兄迟迟不说话,还有些心不在焉的,都纳闷,“怎么了?十六师兄,不是你要请我们吃饭?现在是心疼钱了?”
周围生勉强笑了笑,“哪有的话,想吃什么随便点,这是我家的产业,管吃。”
大家看出他情绪不对,有人想到之前那个误会,所以问道:“师兄是不是在想刚才那个人?他难道是你的旧识?”
周围生沉默许久,道:“但愿不是,这奎水县地处偏僻,他怎么也不可能来这儿?!”
有人奇怪,“他是谁?感觉师兄好像有些怕他。”
周围生道:“你们不知道,他如果真是那个人,今天咱们几个恐怕都要倒霉。”
“为什么?”
“就是啊,凭什么?难道他是灾星?”
“别乱说,”周围生瞪了几人一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不安,“我现在也不好说是不是,万一被他察觉,怕是惹起事端。”
大家这下更奇怪了,“十六师兄,到底是谁啊?能让你这么害怕?”
周围生久久不愿多言,只招呼大家多吃菜,回头看了看窗外,心中更是不安。
他是听说了那件事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紫云宗,天心剑宗正在全力追查他的下落,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周围生只远远的看过一次那人的长相,当时烈日炎炎,那人一招打败了天心剑宗的弟子,着实是让人吃惊,自然也是记忆深刻。
万一,那人真的来了这里,那他们的事会不会泄露出去?
据说,那人已经渡劫成功,突破灵力期了,若是被他察觉,很可能会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