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镜头一转,一个画着病号妆、身穿破短袖的胖男人出现在入口处,男人身后还跟了个顶着鸡窝头、形容憔悴的老太太。

两人大概想营造出“我们很惨”的氛围,边走边装模作样地抹眼泪,但由于演技太差,愣是演出了黄鼠狼偷鸡的既视感。

时念很想配合他们演一段,奈何笑点太低,一扭头没忍住笑喷了。

张南不满地瞪她一眼,亲自走上前将郑秋红扶到沙发前坐下,随后霸气放话:

“郑阿姨、时先生,你们心里有什么委屈,对着镜头尽管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郑秋红掐了下大腿,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巴巴地看向时念,哭道:

“念念,奶奶知道你做不成时家的女儿,心里恼火,有火你对着奶奶发就是了,为什么要对你爸的公司下手啊?”

时念拿捏着强调,不紧不慢道:

“我哪敢对你发火啊,就你这两只脚都迈进坟墓的老太太,万一承受不住我的怒火,两腿一蹬死我面前了,多晦气啊!”

“你!孽障!孽障!”

郑秋红气得直翻白眼,身子哆嗦着,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模样。

时念耸了下肩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看,说你一句就受不住了,这心里素质还是别出来晃悠了,你死了没关系,吓到大家就罪过了。”

郑秋红绷不住了,从沙发上跳起来要打人,但被时远山手疾眼快地一把拽住了。

两人挤眉弄眼,交换了一下眼神,郑秋红喘着粗气坐了回去,换时远山登场:

“念念,那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你毁了它,是想逼死爸爸吗?”

时念睨他一眼,神情冷漠: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时远山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用堪称壮烈的语气质问她:

“是不是非要爸爸去死,你才肯放过我们?如果是的话,爸爸死给你看!”

时念噗嗤一笑,“时远山,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一个游泳爬淹死、站阳台怕摔死,胆子没芝麻粒儿大的人还敢寻死?”

她指指一旁的台柱子:“来,那有根柱子,去撞吧,撞死了我给你买花圈,全国最豪华的花圈,保准让你死的倍有面儿。”

时远山看看两抱粗的大柱子,再看看等着看好戏的时念,嘴皮子动了下,熄火了,吭吭哧哧擦拭着眼角,屁股都没舍得挪一下。

张南体贴地给他递了张纸巾,混在里面当起了理中客:

“时念,也许郑阿姨和时先生的确打过你骂过你,但养恩大过天,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把他们往死里逼,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时念,卑微的眼眸中暗藏恨意,大有种要把人生吃了的架势。

如此刺激的画面引得弹幕惊叫连连:

【妈呀,有三堂会审那味儿了,大母猴,同情你三秒钟。】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丰盛的鸿门宴,大母猴,跟着你混果然能长见识。】

【不愧是圈内出名的毒舌姐,道德绑架属你玩得六,这么善良怎么不帮我还房贷?】

当然也有一波人统一了口径,在各大网络平台狂刷时念的负面评论: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张南说的很有道理吗?再怎么说时家人也是抚养她长大的恩人,恩人有错,教育两句就行了,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娱乐圈不是废品收购站,道德败坏的垃圾滚出娱乐圈好吗?】

【时念滚出娱乐圈!】

很快,词条#时念滚出娱乐圈,#时念忘恩负义等负面词条空降冲上热搜榜,直播间的人气也跟着翻几番。

时念仍在演播厅全力输出,怼完时家母子,又将矛头对准了张南:

“南姐真的好善良、好有正义感啊!我都要感动哭了呢!”

她矫揉造作地鼓了鼓掌,语调夸张:

“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要不这样,你不是跟你们台长关系挺好的吗?你让台长给时远山投几个亿,问题不就解决了?”

全程保持优雅坐姿的张南在听见这句话后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大耗子,整个人弹了起来,红头胀脸地回怼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台长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敢胡说我告你造谣哦!”

时念呲着牙冲她笑:“哦~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南姐,说谎话可是要遭雷劈哦~”

张南急了,对着镜头连说了几遍:“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吧。”

但摄像师完全没有暂停的意思,在她说第三遍的时候,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了。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推开大门闯进了演播厅。

纪遇一身白衣黑裤,大步踏上台阶,俊逸的五官融在白炽灯下,双眸清亮,如皎皎明月般耀眼。

时念惊讶地站起身,唇畔不自觉添了笑意:

“你怎么来了?”

纪遇垂眸看向她,眸间冰雪瞬间消融,化为一缕清浅的笑容:

“昨天你陪我加班,礼尚往来,今天该我陪你了。”

【啊啊啊!一起加班!纪念CP果然是真的!你们只管恩爱吧,不用管我的死活!】

【纪遇你终于舍得过来了!你媳妇都要被人分吃了,你知道吗?】

【纪遇,拿出你霸总的风范来,砸了她的演播厅!撕了她的嘴!买了她的电视大楼!给时念报仇!】

【冲鸭!纪念合体,天下无敌!纪念出征,寸草不生!】

张南意识到情况超出了可控范围,垮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纪,纪总,您怎么来了?这期节目已经结束了,有什么事,要不我们去休息室聊?”

话刚说完,场外传来一道声音:

“本期节目录制延长,请主持人返回岗位。”

纪遇撩起眼稍,冷冰冰地瞥过她,不怒自威:

“需要我亲自请你坐下吗?”

“不,不用。”张南费力地咽了下口水,魂不守舍地退了回去。

郑秋红母子也跟鹌鹑似的缩起脑袋,刚才演的多卖力,现在就有多老实。

只有时念还和之前一样,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冲他挑眉:

“你这是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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