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青市。
这里是一座城皇庙。
是沉健通过纪海妃的情报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座庙堂。
庙堂虽破,但也勉强保持着完整。
并且还有不少人在朝拜着。
“城皇爷保佑我们家孩子明年高考考一个好成绩。”
有一位中年母亲跪在蒲团上,手高举三香过头顶,不断地念道。
“你这孩子还不拜拜。”
中年母亲见自己的孩子在旁边左右看,偶尔还玩手机,蹙眉念叨一声。
“哦。”
高中生应了一句,规规矩矩行礼。
从小受到家庭的熏陶,作为新时代青年,他没有敢对鬼神不敬,保持着敬畏心,但也仅仅是一点。
对于这些满天神佛,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是如此。
敬畏,又不敬畏。
沉健面无表情的看着。
自返回现实世界的第二天,他就来到了这里。
他要建立城皇殿。
城皇庙可以慢慢再修,但城皇殿需要先立下坐标,在阳世和阴间之间开启一条通道。
沉健心头一动。
属于阎罗王的神职能力开始蔓延。
再立殿堂,对身为阎罗的他并非什么难事。
难得是如何解决这世间的种种不平。
对于这些,沉健并不打算理会。
他的目标只在灵异事件上。
轰!
伴随着一股幽冥之气蔓延,以城皇庙为中心,刮起一阵阵阴风。
惊得早上开店门,赶着清早来拜城皇爷的人们叫唤着,纷纷捂住衣服,或用手来挡住迎面扑来的尘沙。
在常人眼里,这只是一阵妖风。
而在沉健眼中,那分明是一片幽冥王阳倒挂九天,卷入城皇庙堂之中。
虚空中,有一道泛着涟漪的黑色门户浮现。
那是通往城皇殿的入口。
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鬼域。
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驾驭厉鬼的御鬼者,也没有办法进入这片空间。
沉健十分满意。
跨步走入了城皇殿。
数个小时后。
他彻底完善了城皇殿的设施。
坐在专属于城皇的座位上,聆听着香客的祈福,手中有妙法乍现。
虚空中,有文字开始浮现。
“保佑我家孩子高考取得一个好成绩。”
这是那位中年母亲的诉求。
这些诉求汇聚成了一本册子。
“祈愿谱。”
小册子凝聚出,书皮有书名浮现。
这是属于城皇的妙法之一。
在城皇殿无主之前,沉健就是这里的城皇。
统管青市大大小小的民愿。
“得安排个人来帮我整理这些祈愿,并收集出有可能的灵异事件。”
沉健心中一动,想到了在十八层地狱充当监管人的鬼教师。
思索间。
一道恐惧的祈愿传到了沉健这边。
沉健看去。
城皇庙的蒲团上,一名有些老成的男子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不断向城皇发出内心最深处的祈愿。
“城皇爷啊,你若真的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不被那些鬼东西盯上,我只是因为好奇随手捡了一张路上的婚书而已,就有鬼东西盯上了我,一天比一天接近,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我能感觉到了,那些鬼东西今晚就要来了。”
男子倾诉着。
像是打开了一个禁忌话题。
不断将这些天的遭遇道出。
直到心情彻底平复,才是畏畏缩缩的离开。
城皇殿内。
沉健摊开祈愿谱。
一则祈愿已经浮现。
【陈松江,地址*****,祈愿:活下去。】
……
从城皇庙出来。
陈松江只觉得浑身的压力都小了不小。
以前,他不信佛,不信神,不信鬼,认为祭拜城皇只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但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满天神佛他一一拜了个遍。
只求心安。
三天前,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张古代样式的婚书,鲜艳抹红。
出于好奇,他捡了起来。
才发现上面的新郎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于三日后成婚。
这把他吓得不轻。
但随后也只认为是巧合,重名了,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可回到家后,怪事发生了。
那张被他放回原地的婚书,竟然出现在了他的卧室中。
此后,无论他怎么烧,这张婚书都会复原。
上边的成婚日期也越来越近。
他快被逼疯了。
七点半,他拖着一身疲倦回到了家。
钥匙还没转动,门就开了。
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开了门,又从旁边拿下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没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夫妻久了,多余的交流都省了。
换了鞋坐在沙发上,陈松江艰难开口道:“老婆,你回老家避避吧。”
厨房没有声音响起。
只要炒菜做饭的锅碗瓢盆声回荡。
仿佛在用行动来表达她的意思。
陈松江有些感动。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什么叫夫妻本是同林鸟,他这是娶了一个好老婆。
类似的话他这几天已经说了数次,可老婆只言不语,显然一副跟他同生同死的架势。
他掏出手机。
又看起了自己前几日发起的求救帖。
一个回答让他汗毛直竖。
“路边的婚书也敢捡,你犯了大忌讳。”
陈松江赶紧打字求救:“还请高僧指点。”
“那是恨嫁女的婚书。”
“以前有种说法,到了三十岁还嫁不出去的女子,死后无法转世投胎,为了尽早嫁出去,恨嫁女将会广撒婚书,只要谁将名字写上去,并将婚书送到,谁就能成为新郎。”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恨嫁女早已经心有所属,不愿嫁人,却也无法反抗父母的意愿,于是她们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送来婚书的新郎全部杀死,这样就没人敢跟她成婚了。”
看到这里,陈松江脸色大变。
因为只有他清楚,那不是传闻。
他真的遇到了恨嫁女的婚书。
无论是上边的哪种可能,他都无福消受。
能送出这种婚书的,新娘可能是人吗?
而若是第二种说法,那他离死期就不远了。
婚书上的日期,就是今天。
想到这,陈松江脸色煞白,打字求救:“大师,请问有破解之法吗?”
“还不晚,只要你没有写上自己的名字,也不算犯了多大忌讳,放回原地就好。”
陈松江:……
“写了?那也没事,将婚书放入功德箱,让恨嫁女来找佛祖,佛祖会跟她刚。”
陈松江:……
帖子到这里逐渐变得离谱。
他放下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妻子已经站在了他背后,一脸担忧道:“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对,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老婆,明天我们去住寺庙吧,正好去吃吃斋饭,清谈饮食。”
越想,陈松江内心就越恐惧。
若不是还有老婆在,他今晚都不打算回家了。
现在越想心中越毛。
怀着忐忑的心情,吃完饭,早早的睡了觉。
可能是太过紧张,他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他注意到房子内传来一种异响。
滋滋滋的,有点像是指甲挠在木门上。
又有点像是在磨牙。
“咕噜。”陈松江爬了起来,惊悚未定的拍了拍旁边的被子,“老婆,醒醒,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老婆?老婆,老……”
喊到一半,他勐然僵在了原地。
“我一个单身狗,我哪来的老婆?!”
这瞬间,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凉透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达天灵盖,一阵阵的恶寒涌上心头。
因为不久前,他还在跟一个女人吃饭,聊天,睡觉,对方还安慰他,让他别太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温馨的画面,在这一刻显得诡异而渗人。
别担心个吉尔,你个鬼东西当然不担心。
陈松江悚然而惊。
自己单身三十多年,从来都是一个人住,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女人。
那是谁?
“滋滋滋~”
空旷的房子内,清晰的挠门声不断响起。
陈松江内心被巨大的恐惧所包围,连呼吸都忘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向他袭来。
“呵呵呵~”
这时,一串清幽的女人笑声响起。
他慌忙盖住被子。
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只希望这些鬼东西会遵守被子原则。
“午夜子时,我来取你性命。”
这一声过后,外面一切动静都消失了,陷入了死一般的死寂。
陈松江大口喘着粗气,童孔失去焦距,近乎被吓傻。
恨嫁女。
真的是恨嫁女!
而对方是来取他性命的。
这是第二种传闻的说法。
“午夜子时,也就是12点。”他看了一眼手机,艰难吞咽口水:“还有一个小时。”
“原来真的有恨嫁女的传说。”
他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他当初干什么要手贱去捡这婚书,现在惹来了灾难。
他现在内心就一个想法。
跑!
他推开卧室门,想离开这个地方。
可任凭他使劲,也无法打开外面的门。
门上,一道被抓出来的爪痕密集遍布。
“完了完了。”
他瘫倒在地。
像是疯了一样将婚书丢了出去。
还没等他喘口气。
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些许兴奋。
“婚书?谁这么粗心大意,连这玩意也乱丢的?”
“我看看,嗯?新娘名字这一栏怎么是空白的?谁写的婚书,这么大意?陈松江是吧,兄弟,你别急,我现在就上门给你送温暖,你的宴席,我参加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