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朋友,付鸣野抬手想挂断电话,不料,手指一偏,碰上了免提。
好巧不巧,电梯门开了。
车库的灯光晃下,付鸣野掀开眼皮,千槿领着一个长得有六七分相似,身高也差不多的女生等在电梯外。
女生扎着马尾辫,一双眼睛圆润黑亮,眼尾和眼角又尖尖的,像猫一样。
千柚也在看付鸣野。
短发茬,单眼皮,高鼻梁,透着一股子凌锐的俊朗,肘间还搭着一个红黑相间的头盔。
下一秒,千柚听见付鸣野握在手里的手机响起恨铁不成钢的提醒。
“你就关注拖油瓶了?这是一个出身普通!快四十岁!还带拖油瓶的三重buff的女人!这得多深的心机才能迷得你小叔闪婚?!以后你俩同一屋檐,你就不担心被算计陷害再被赶出家门?”
“……”
千柚冷哼,妈妈有心机也是放在工作上,外人根本捞不着。
她眯了眯眼,迎着付鸣野辨不出情绪的视线重新打量他。
记仇+1。
付鸣野黑着脸挂断电话。
他根本没想过千槿心机不心机,但真解释又显得他上赶着讨好一样,平白无故低人一头。
这么想着,付鸣野索性一言不发,看也不看二人,迈出电梯大步往前走。
千槿勉强了解付鸣野的脾性,不会因为一个电话就生气,心里想着待会儿和千柚怎么解释,嘴上叫住人,“鸣野,外面在下雨,让司机——”
付鸣野厉声回呛,“我用得着你管吗?!”
千柚:“……?”
他朝谁吼呢!记仇+1!
忽然,付鸣野脚踝剧痛下身形一晃,搭在肘间的头盔重重落地。
“砰!”
抬头前,他清楚瞥见千柚慢吞吞收回绊他的右脚,还有千柚微微上翘的嘴角。
“?!!”
心爱的头盔砸地,还被一个丫头片子算计,付鸣野胸腔里连续几天积压的怒火骤然爆起,气得头发茬都炸起来了。
放别人身上,他肯定一拳头狠狠揍上去,放女生身上,他、他——
付鸣野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一双冷寂黑眸怒瞪千柚,非常怒的瞪,“捡起来!”
轰隆轰隆轰隆!
惊天动地的雷声直窜进耳朵。
一剎那,记仇本本刚-1没来得及继续报仇的千柚,整个人像被钢针狠狠刺中了太阳穴,眼前猛黑,紧接着,身体软搭搭向后倒。
刚刚隔开二人的千槿大惊失色,惊慌抱住千柚,“柚柚?!”
千柚昏倒在千槿臂弯前,还强撑着精神,努努力,一脚踹走地上的头盔。
记仇本本--0。
旋即,脑袋一歪,晕了。
千槿的双手抖得越发厉害,“柚柚!”
付鸣野怔在原地,懵逼地摸了摸眼睛,他把人瞪晕了???
半晌,付鸣野回过神。
……靠!这是明目张胆的算计陷害!
刺耳的剎车声,浓重的汽油味,熏得千柚恶心干呕,有什么粘腻的液体滴在脖颈上,一下一下,耳边是微弱的呼吸,
还不等千柚摸一摸,远比雷声更响的爆炸声带着滚滚热浪,兜头盖脸地涌入鼻腔!
一股子剧烈的灼烧感和窒息感塞进喉咙里。
千柚睁不开眼,却清晰地感受到从四周舔上身体的火舌,皮肤像是在大火里融化了,伴着滋啦声。
从表层再到血肉,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千柚忍不住哭了,恍惚中又窝在了千槿的怀里,痛苦挣扎。
好疼。
妈妈,我好疼啊,疼得快死了。
“医生,你再检查看看吧,我女儿只有特别疼才会哭,她一定是哪里很疼。”
千槿的声音传来,仿佛一丝清凉笼至千柚周身,撕心裂肺的痛楚顿消。
千柚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身处医院。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病房门外,千槿正在和医生聊检查结果。
“脑部检查无异常……”
千柚听着门外的声音,低下眼皮,静静注视着摊开的双手,白皙光滑,没有灼烧的痕迹。
晕倒期间,千柚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本书,原来这个世界竟然是一本书。
妈妈上周刚和付氏集团的董事长付北岳闪婚,网上称这是嫁入豪门,阶级跨越。
但在小说里,付家下场惨淡。
小说开章是秘书向男主汇报出狱半年后的付鸣野,也就是千柚名义上的三堂哥。
根据秘书和男主的对话,这位三堂兄留过级,是个学习很差一心打架的校霸,高二开学时,刚满18,后来过失伤人,判入狱。
而千柚还没见过的大堂哥付鸣则和二堂姐付思沅,一个猝死一个坠楼。
用小说里的旁白来形容,他们就是男主事业征途上的反派炮灰。
付鸣则用不光彩手段和男主争夺市场,付思沅恶意欺压男主青梅,付鸣野伤害男主下属的弟弟。
他们结局惨淡,大快人心。
在三个小辈纷纷出事后,千柚只见过两面的继父付北岳彻底颓废,无心生意,导致庞大的付氏集团落入男主手里。
千槿和付北岳感情破裂,前往民政局离婚,不料发生车祸,撞上了油罐车。
两个人都葬身火海,一同死在车祸里的还有千柚。
等付鸣野出狱,等待他的就是墓地里的五座冰冷墓碑。
付鸣野在监狱里和人打架,耽误了治疗,眼瞎了腿瘸了,整天在墓地里买醉,狼狈茍活。
一直担心他会因为付氏集团而选择报复的男主,在听完秘书汇报后,撤下了一直监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