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鸣野太阳穴突突直跳,为本人正名,“上次一共两棍子!”
然而,餐桌前无人关心他到底是挨了两棍子还是几棍子,付北岳发现付鸣野明显不知悔改,浓眉拧紧,“你都十八岁了!成年人了!整天逃课打架像什么话?你就不能和鸣则——”
千槿放下粥碗,“咳!咳!”
付北岳话语一顿,想起两个人曾经聊过的教育,比起付鸣则和付思沅,他这位教了付鸣野十来年的小叔才是最大变量。
“……”付北岳虎着脸骂付鸣野,“你就不能和我学学!”
一室静寂。
付鸣野的手不小心碰掉了盘边的叉子,付鸣则低眉敛目不着痕迹地捡起滑落的筷子。
一家人里唯有千柚态度不变,还边吃煎饺边好奇问,“付叔叔,您上学时都干什么?”
付北岳面庞严肃,“在学校学习,在公司实习。”
付鸣野听了这话张嘴就想吐槽,可是喉咙里仿佛塞了棉花,愣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奇了怪了,付北岳让他向付鸣则学的时候他气得够呛,轮到让他向他学习的时候,反而生不起气了。
难道太荒唐才生不起气?
吃过早饭,付北岳和付鸣则上楼换衣服准备出发去公司,千槿约的上午十点去工厂做尽调,不和他们一起走。
千柚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付鸣则从楼梯上走下来,眼前闪过的是昨晚他在书房工作的全神贯注。
他早出晚归,一天下来两个人能相处的时间只有早上和晚上,早上有妈妈在,还不能挑衅太明显,晚上的挑衅昨晚刚失败。
“大哥,等等我。”千柚脆声喊了一句,旋即像小炮仗一样冲出了门,恰好赶上了付北岳和付鸣则还没坐进车里,“我和你们一起去公司。”
付北岳看看门口的千槿,千槿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柚柚,你为什么想来公司?”他问。
“大哥学习好。”
付鸣则开车门的手微顿,视线越过车身落在千柚身上,怎么也没想明白千柚来公司和他学习好的关系。
千柚回答得特有底气,“我要是有不会做的题,问大哥就行了!”
“再说了,我们晚上不是还约了一家人吃烤鱼吗。”千柚背着手,“我去监督你们俩,省得你们加班忘了时间。”
千柚朝付鸣则抬抬下巴,“特别是大哥。”
付鸣则薄唇轻抿,“我不会忘记。”
付北岳才知道原来千柚昨晚不是和付鸣野打游戏,而是在風雨文学拿书包,我和你大哥在这等你。”
已经开了车门的付鸣则,也没坐进车,平静地等着千柚出来。
所以千柚昨晚说的猝死真不是生气,不然也不会想来他办公室里学习了。
不一会儿,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付北岳发现不仅千柚回来了,还带来了满脸不情愿的付鸣野。
“三哥说他也来公司。”千柚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个奶酪杯,一本正经道,“应该是想近身向付叔叔学习吧!”
早知道付叔叔早上刚在餐桌前让付鸣野和他学学。
一众人望来的视线里,付鸣野生无可恋地压低头上的棒球帽。
他分明是担心付鸣则趁他不在当着千柚的面贬低他!这个千柚净胡说八道。
付北岳不清楚内情。
坐车前往公司的一路上,他难得反思了过往的教育,几年里,付鸣野这孩子越发叛逆,原来真是例子没找对?
第24章 捣乱
车子才开进市中心, 晴朗的天空就被乌云掩住了。
千柚不经意抬头,隔着坐在身旁的付鸣则,瞟见车窗外下了雨。
雨下得不大, 细细密密, 仿佛一层轻薄潮湿的晨雾扑在了车窗上, 街上的树木, 野草也看不清晰了。
一家四口人出行, 司机去车库里换了一辆大五座的suv, 付北岳坐副驾驶,后排依次坐着付鸣则,千柚和付鸣野。
付鸣野已经很久没有和付北岳还有付鸣则这两个人同时坐在一辆车里了,从坐下起就浑身不舒服, 像是有虫子在咬他。
前排的付北岳,偶尔从后视镜看一眼后排,自然没错过付鸣野扭扭曲曲的坐姿。
放在平时,他见到付鸣野这幅模样早开口训斥了,然而,当他的目光掠过同坐后排的千柚和付鸣则时,平静的心湖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必须形容的话, 很像那天他在书房里听见柚柚说是在报复他的某一刻。
上次他和鸣则还有鸣野同坐一辆车是什么时候?
付北岳蓦然意识到竟然很久远了,远在鸣野上高中那年, 但那次也没有坐完全程,半路上鸣野就发脾气甩了车门下车。
这么一个打岔,付北岳倒是没有了原先那股子训斥付鸣野老实坐着的冲动。
“大哥。”千柚偏过头, 问坐在她左侧的付鸣则, “等会儿到了公司我可以在你办公室里学习吗?”
付鸣则对于个人物品不喜他人碰一点,但书房, 办公室这样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他一个人所有的,倒不甚在意。
“可以。”他说。
司机小程不了解内情,笑呵呵道:“柚柚很黏大少爷呢,感情真好。”
闻言,付鸣野冷脸望向窗外,细雨衬在他漆黑的眼珠里,搭着膝盖的双手紧紧攥拳,感觉浑身更加不舒服了。
千柚则是一个激灵,千万不能让外人误会她和付鸣则感情真好啊,不然往后咋触发矛盾。
“去大哥的办公室就算粘人了嘛?”千柚眨眨眼,“那我还在三哥卧室里量体重吃煎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