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邕名为请求,实为威胁的强迫下,张恒只好转身出府,将此事跟荀采讲了一遍。
好在荀采也是个通情达理的,闻言后当即起身下了马车,往蔡府中走去。
倒是送嫁的小舅子荀棐有些不满,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见荀采入府,蔡邕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一张褶皱的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女荀倒是通情达理,老夫在此谢过了。”蔡邕对荀采拱了拱手,略带歉意道。
荀采躬身笑道:“伯父言重了,妾身愧不敢当。”
这一番举止从容大度,温婉知性,看得蔡邕连连点头。
荀慈明那老不休居然有这般知书达理的闺女,看来今后不必担心自己女儿会受欺负了。
目的已经达到,随后的环节蔡邕也没有过多为难,直接命家中婢女唤出了蔡琰。
行过礼后,张恒伸出双手,牵着二女走出了蔡府,亲手将她们扶上马车。
荀采还好,与张恒早已相熟。倒是蔡琰,张恒拉住她的小手时,能感觉到明显的颤抖,心中的羞怯可想而知。
二位新娘上车,迎亲队伍再次启程。
不多时,便回到了张府。
管家李叔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远远望见送亲队伍来了,当即大声向府内呼喊着迎接新人。
于是,一众家仆鱼贯而出,在门口迎候。
望着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面孔,张恒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无奈地向孙康吩咐一声。
孙康大笑点头,随后转身拿出了一个硕大的口袋,里面赫然装满了铜钱。
孙康伸手抓了一大把,向着前方挥洒而去。
一众家仆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争抢着喜钱,一个个都乐开了怀,与张恒悲哀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每一枚铜钱落地,张恒都心如刀割。
这都是自己向刘大耳借的高利贷,如今却便宜了这些家伙,如何能不心痛。
但这又是固定的流程,彰显家族财力格局的同时,也能让家仆更加忠心,根本省略不得。
细细算来,五百万钱的婚礼,倒有十分之一花在了这上面。
散财童子孙康足足洒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直到身后那个大口袋里面的铜钱全部散尽,才终于让府中家仆心甘情愿地让开了路。
张恒下马,牵着两位娇妻来到厅堂。
张岳和柳氏两位高堂早就身穿喜服,高坐主位,等着儿子儿媳前来拜见。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岳夫妇本就年纪不大,今日又逢儿子的大喜日子,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嘴角的笑容就没止住过。
“拜见父亲,母亲!”
张恒领着二女双膝跪地,对上参拜。
“不必多礼!”
张岳大袖一挥,笑得十分快意。
柳氏则是直接起身,将两位儿媳搀扶了起来,眼中却挂着几分晶莹,险些喜极而泣。
对父母行完礼之后,张恒又带着两人对着族中长辈一一见礼。
礼成之后,刘备的传令使者也到了,招呼着众人前去赴宴。
张温随即率领全族老幼前去赴宴,只留两位新娘由婆婆柳氏陪着。
赶到刘备府邸之后,全徐州的官员都到齐了。而刘备也早就完成了拜堂仪式,此刻正在招呼众人入座。
见张恒来了,刘备赶紧招了招手。
“子毅,来,坐这边!”
张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知刘大耳肯定要灌自己,却又不得不坐过去。
“恭喜玄德公!”张恒拱手道。
“哈哈哈……同喜,同喜!”
刘备大袖一挥,一把拉住张恒,将他摁在最靠近自己的位置上。
“子毅,我知你不喜饮酒,但今日我徐州双喜临门,可不能再推脱了。”
喝醉了还怎么洞房!
张恒腹诽道,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遵命!”
“好,好!”刘备大袖一挥,冲身后的简雍喊道,“宪和,宾客皆已到齐,开宴!”
接下来,又到了徐州集团最喜欢的吃席时间。
张恒其实一直很怀疑,徐州的官职大小并非是按能力排行,而是看谁的酒量高。
张飞最喜欢饮酒,且逢饮必醉,但他就算他把肚子撑爆了,也喝不过关羽。
郭嘉也喜欢饮酒,且酒量极佳,但上次在荀彧家中,郭嘉都喝得不省人事了,可人家荀彧却依旧无比清醒,甚至言谈举止并无一丝不妥。
可今日这些能饮善饮的家伙,却都一致把矛头对准了张恒。
最气人的是,在他们的言语挤兑下,张恒还无法拒绝。
宴会未及过半,张恒已醉得不省人事,伏在案上痴言呓语。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