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洛参香自然的倒了杯茶,放在桌上,也没有刻意递给她。
而方灵越也并不见怪,反而是拿起了茶水,没有任何怀疑的喝了下去。她这么一路过来,也的确是渴了。
这般想着,方灵越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又一次满上。
“对了,你见过那铃木琉璃吗?我这倒是有她不少消息。”
方灵越似乎献宝一般,不知道为什么,在洛参香感觉,他们之间突然变得有些亲密,也显得没有那么的敌意了。
“不必了,此先见过一次。”
听到洛参香这样说,方灵越倒是有些意外。
按照常理,见过铃木琉璃那个女子,她不该这般淡然,毕竟,铃木琉璃可是个奇怪的人儿。
“总之你可要保护好自己,毕竟,就算要取走你的命,也该是我与哥哥的。”
方灵越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别扭。她别过头去,不看洛参香。
“你说,我到底属于哪里?”
洛参香冷不丁的问题倒是让方灵越愣住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若想属于我蛊毒馆,我自不会拒绝!”
她急忙谄媚的抛来橄榄枝,始终都是希望洛参香能够顺从于他们的。
“方灵越,暗中保护我的人,是你们的吧?”
洛参香一直能够感觉到,周围总有些人在保护着自己,可是她却清楚,那不是顾步的人。
若是家的人,不该沾染血气,可是这些人的身上,却满满的都是戾气。
这样的感觉,她只在蛊毒馆感受过。
自己的暗卫也查不出来,这样诡异,应该与蛊毒馆有关。
“不是。”
方灵越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愿意让洛参香看出了情绪。
可是洛参香已经料定,那就是他们派来的人。
“你们这般保护着我,是何必?”
洛参香笑着摇了摇头,她心里肯定,她永远不会加入蛊毒馆,他们又何必如此?
“与你无关。”
方灵越当然知道暗地里想要伤害洛参香的人是谁,她与哥哥都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哪怕这些安排在暗中的人什么也不做,也足够让那个人掂量轻重。
“罢了,来就是与你说说那铃木琉璃的事情,既然你已经见过她,自己小心便是。”说完,方灵越便准备离开。
“等等。”洛参香起身叫住了她。
方灵越不解的回头,似乎是没有想到洛参香居然会留她?
“我这处还有些点心,不如留下吃点。”
洛参香随意的说着,却是自然的帮她倒了茶水,细心的用碟子分出了点心。
“恭敬不如从命。”
方灵越本也没什么任务,这些日子,方凌肃交代给她的,无非就是保护好洛参香,而她也算是没日没夜的守在她身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如今再次审视方灵越,洛参香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奇怪。她看上去年龄与自己相仿,没有此先想的那么复杂。
如今的他们,也算是认识了,方灵越在她的面前,也算是比较真诚的一个。果真如同顾步所说,皇局之内的人,才更加复杂吗?
“蛊毒馆,想要扶持的人,不是柳公子,对吗?”
洛参香这句话刚刚问出,方灵越便顿住了吃东西的动作,面上还有一些残渣未清,却是看着洛参香,似乎没有想到,她也会感兴趣这些政事。
“呵,你认为我们支持顾步?”方灵越将问题抛给洛参香。
而洛参香也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她本就是这么认为的。
蛊毒馆不傻,自然不会去支持一个没有意义的皇子。
只不过他们对顾步的支持恐怕要泡汤了,至少据她所知,顾步从来没有过上位的念头。
况且,之前的事情,洛参香也可以看的出来,蛊毒馆接的任务 都对柳公子不利,可是依旧照做不误。
“上一次的事,于柳公子来说是个意外。”
方灵越笑了笑,继续捏起了一块点心,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洛参香这处的点心倒是与别处不同,似乎很是可口。
“哦?”洛参香奇怪的不是她的话,而是她居然愿意与自己说这些。
况且,这还是方灵越主动提起的。
“柳公子有个姨娘你可知道?”
姨娘?她似乎听过,只是平日里并不多关系,依稀记得叫凌霄。
是凌玉宁的妹妹,本是妻子,谁知道俞茗岚嫁来之后,就退让为了姨娘。
“嗯。”洛参香点了点头,方灵越这才继续说下去。
“她本是嫉妒俞茗岚这个妻子,想要挑拨二人关系,却不想做了坏事,惹得柳公子彻底失去了俞城固这个支持,相当于,这次联姻的作用,于柳公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听到这里,洛参香不知道是不是该笑。但是深局之中,女子竟然这般可悲。
凌老先生不愿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既把女儿嫁给了顾步,又把另一个小女儿嫁给了柳公子。
可是却没有想到,都这样不受宠。
“唉,说来也可悲。”洛参香摇了摇头,苦笑一番。
这个凌霄对柳公子本就痴心一片,如今柳公子不得好,她心中自然也是难受。
“其实那凌霄说来也可怜,这么久一直没能为柳公子诞下子嗣,心里自然是急了。”
“若有一日顾家亏待于你,你大可以随我离开。”
方灵越一个女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充满了气势,不知不觉间给了洛参香勇气。
洛参香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见到她的时候,是种诡异的防备,可是现在,却好像相识许久的好友一般,她开始欣赏起来方灵越的坦诚。
也许方灵越那般魅惑姿态也只是坦诚于这世间罢了,不加任何掩饰。
“同你说了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明白我的立场,况且,我与蛊毒馆的立场相同,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改变的。只是,洛参香,你的性命,永永远远都要留着。”
洛参香虽然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含义,可是这般听上去凌厉的话,从方灵越口中说出,却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戾气,反而让人觉得心酸。
“我的性命,我自然会保护好。只是,你……与蛊毒馆,与我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关系?”
她不相信,若只是自己的母亲与方大城有过一段感情,那不至于让方凌肃与方灵越如此护着自己,似乎,他们还是有别的原因。
“那石头,于你来说,便该是你的。”方灵越笑了笑,笑的意味不明,洛参香本就疑惑,而如今提及石头,她更加疑惑了。
“普通人,是不是不可以看你的眼睛?”她只问这一个问题,便知道了。
方灵越点了点头,验证了她心里的疑惑。看来,自己与蛊毒馆之间,还是有些渊源的。
“若是你想知道更多,便随我去蛊毒馆。”
方灵越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洛参香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我保证你在明日大婚之前回来。”
方灵越的话对洛参香而言,可信度并不低,她也没有怀疑她,毕竟,一场纳姨娘的仪式罢了,实在是捆绑不住她。
“好。”
洛参香本也待不住,此刻正好不必在这里看家这些热闹景象,跟着方灵越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如今再进蛊毒馆,之前那些压抑的感觉似乎全部没有了,只像是去好友府上,洛参香对于自己这样的想法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
洛参香没有回答,但心里知道,即便是她这般心思敏感的人,也已经将方灵越当成了朋友。
“进来吧。”
方灵越先来到了方凌肃的身边,而他抬起头的瞬间,看到洛参香他也显得很是惊喜。
“你来了。”方凌肃轻咳了两声,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为洛参香倒了杯茶。
此刻洛参香突然发现,从他要了自己的一滴血之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以告诉我了?”洛参香看着方灵越,也没有拒绝方凌肃的茶水。
“你要与她说什么?”方凌肃微微眯眼,似乎是在警惕方灵越?
“哥,我们告诉她吧,若是她愿意,对我们都没有坏处啊。”
方灵越此刻显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洛参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上一次方凌肃问自己要血的那个瓷碗,似乎……似乎与母亲的石头是一样的材质?
这个念头闪过,她好像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都有这让她想不通的原因。
“不行!”方凌肃看着她,变了面色。
“你走吧。”
可是此刻方灵越却好像并不想如此,她扒着方凌肃的手臂,哀求着。
“哥,你明目知道现在他们对你虎视眈眈,如果你不告诉她,万一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你来教我!”
方凌肃显得十分气愤,不等方灵越说完,他便疾步来到洛参香身边,揽住她的腰身便将她带向屋外。
“哥……”
方灵越的声音还在身后,洛参香却沉默不语的看着方凌肃的侧脸,他抿嘴的样子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可是还没有等他带她离开多远,便有一道黑影追了上来,身法与方凌肃无异。
洛参香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的身形能够与方凌肃媲美。
“呵,她都已经出现了,你还想将她带到哪里去!”
声音落下的瞬间,攻势也朝着他们二人袭来。洛参香有感觉,这就是之前指示阿婆的人,也应该是阿婆背后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