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开花,你这丫头真敢想,不过我答应了!不,等下,我也有个条件。”张畅略一思忖就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也要提一个条件。
云溪:“你说!”
张畅:“你家的什样锦一年也不能超过十株,不,五株吧,咱们两家都别超过五株,如何,答不答应?”
物以稀为贵,五株就五株吧,云溪点头答应了。
“合作愉快!”云溪习惯性地伸出手,又很快地收了回来,貌似现在还不流行这个。
张畅虽然对云溪的动作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是小事,还不足以让他上心。
“合作愉快!”他愉快地说。
这丫头果然精明,不过他也没什么损失,月季这种月他不怎么喜欢,再是月月开花,再是妖娆妩媚,又哪里比得上牡丹国色天香?而牡丹中的“什样锦”,更是贵中之贵,所以说,他还是赚了。至于牡丹的催花,其实他自己也有过研究,结果不甚理想,一直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能和云溪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交流交流也是好的。
不得不说,张畅的算盘打的很精,不过云溪也不傻,这牡丹嫁接技术,还有菊花催花技术,其实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要有心肯钻研的,早晚都能研究出来。
再者说了,共同进步不比固步自封,闭门造车强吗?随着经济的发展,花卉的需求也越来越多,对手太多挣不到钱这种担忧完全没有必要。而且,张家不种月季,她也少了一个对手不是,她以后可是想主打月季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犯傻呢!”李四姐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她啥时候傻过,她可是土地爷的干孙女,也就你傻,胳膊肘天天往外拐。”张畅一脸郁闷,这丫头太老实了,自己天天在她眼前唉声叹气,她愣是不告诉自己叶家的菊花是怎么早开的,真是要把自己给气死了。他却忘了想想自己问都问不出口,岂不是也太老实?
云溪笑呵呵地将脑袋靠在李四姐的胳膊上蹭了蹭,这祖孙两啊,一个看着比一个精,其实都是很本分正直的人。尤其李四姐,越来越可爱了,要是真能当她的嫂子就好了。
知道张畅不打算买,王二郎也笑笑没说什么,邀请他们一行人往他家里去。
王家距离花田很近,没一会就到了。
不愧是以月季为主的花农,王家的院子里凡是能种花的地方种的都是月季,外墙脚内墙脚都是密密麻麻的爬藤,又开花的又没开花的,开花的多是重瓣和复瓣,单瓣类的也有,少些。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香,比花田里的品种更香。
“看来没有最香只有更香啊!”云溪感叹道。
“这都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搜集的,那个白色黄心复瓣叫独步春的,那个黄色重瓣和边上的白色重瓣叫空心泡的,都是从秦地带回来的。那个粉晕大花的,是益州郡滇池县湖边发现的;这个淡黄重瓣,闻闻香不香,做香精的好材料,在益州郡深山里发现的。还有这个粉色单瓣的,也很香吧,春天更香,雪山跟下发现的。……”王二郎如数家珍。
云溪越听越佩服,越听越惭愧,相比王二郎的老爹,她这样的算爱花人吗?最多算是个爱花园的人吧?她早有心搜集品种,研发出让她念念不忘的现代月季,可是……可是,她也就仅止步于念念不忘了,虽然为此做了一些努力,可顾虑这顾虑那,左右权衡,和人家这真正的爱花人士完全没法比,也不好意思比。
也许,是时候重新考虑一下,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了。
云溪的恍惚没有引起王二郎的注意,他关注的重点是叶源,叶源和王二郎一唱一和,聊得非常投机,也没注意到云溪的不对劲。不过不怎么喜欢月季的张畅却是注意到了。
“溪丫头,你不好好听着想什么呢?”张畅十分大声地喊了一声。
云溪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云溪,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叶源被张畅的喊声吓了一跳,忙关切地问道。
云溪忙摇头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震撼,所以走了点神。”
“没事就好,过来,爹拉着你走。”叶源温和地笑笑拉起云溪,这丫头肯定是累了,赶了多天路,没等好好歇歇又东跑西跑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累。况且以往云溪碰见新花都高兴的不行,这会却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想必是累极了才这样。
云溪扭头看了看张畅,这老头正得意地挤眉弄眼呢!
唉!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云溪张嘴无声地说了句:幼稚!
然后果断扭头,让你丫猜去吧!
“她什么意思?她说的啥?她怎么这样,不知道尊敬老人吗?”张畅果然迷茫,对着李四姐就抱怨上了。
李四姐忍住笑,劝慰道:“姥爷,咱们在外边呢!”
“哼!”
……
“二郎,这几位是?”
介绍了大半天花,内院终于出来了一位老妇人。老妇人颇为富态,穿着也不俗,只是面色有点不好,眼底有些发青,显然精神不佳。说话的语气也有点生硬,透着不欢迎的意味。
这应该是王二郎的娘了。
叶源忙上前一步,施礼道:“大娘好!我们慕名来买几棵月季,承蒙二郎邀请,冒昧来访,失礼了!”
“娘,这位叶兄弟从幽州过来京城进国子监读书的,家里也种了好多花呢!”王二郎忙上前扶住老妇人,“娘你怎么出来了,我爹呢,好点没有?”
“什么好不好的,他那是心病,自己转不过来那个圈,别人咋着也没用!”老妇人一脸无奈地说,“一个个都是倔脾气,好好的书不读偏要下地,看来王家祖坟上是真没长那大富大贵的蒿子啊!”
这话说的,王二郎一脸尴尬,“娘!”
“行行,不说了,长大了翅膀硬了,说不得了说不得了……”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也没搭理叶源几个,扭脸就回去了。
云溪几人好生尴尬,就这么华丽丽的被人无视了。
“你爹在后园地头坐着,你去劝劝吧,我去张罗饭菜,让你的朋友留下吧!”眼见就要进门了,老妇人又扭脸交代了一句。
“好的!娘!”王二郎欢快地应了一声,对叶源道:“叶兄莫怪,我娘最是好客,只是最近家里事情多,精神恍惚了些。”
叶源忙道无妨,本就是初次见面就做了不速之客,先就是自家失礼,怎么能怪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