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大厅里欢声笑语,气氛和谐的不像话,林氏坐在上首,云锦和柳宣分坐两旁,正聊的热火朝天。云溪站着门口吃惊不已,这个柳宣本事很大啊!
“云溪,站在门口愣啥呢?快进来。”林氏朝云溪喊道,“来看看你柳大哥送云聪的黑狗牙,这东西可辟邪了!”
黑狗牙?这东西能戴么?云溪示意圆圆回屋放东西,自己朝林氏走去,小云聪看见她啊啊直叫,云溪抱过来仔细一看,小人儿脖子里除了长命锁,果然多出一根绳子,云溪拉出来一看,两棵略泛黄的长齿齿根被银包裹着,做成一个狼狗的模样,眼睛处也镶嵌着两棵细碎的红宝石,齿梢也包裹着银子,边角也都打磨的十分光滑。整体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云溪想象中的那种很恶心的感觉,反而很高大上的样子。
柳宣挺舍得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送这么好的东西,虽然银子易得,可黑狗牙可不好找,没看他们叶家几个孩子都没有嘛,这东西也就是碰,拿钱都不好买,一般人都是自己用。柳宣这个,想必就是他自己的吧?
“柳大哥,这个是你自己带的吧?我替弟弟多谢你了。”云溪道。
柳宣笑道:“怎么你们都以为是我的,其实真不是,我从小到大,就没生过几次病,运气也没差过。这个是我奶奶特意给我爹寻来的,不过我爹他已经自己寻了一棵狼牙的,这个就没用了。然后我爹就叫我拿出来送给别的小孩子,也算是给他积福了。这不,我一看云聪就觉得特有眼缘,那就送给他呗。”
这话说的,柳先生不需要是真,叫他送人肯定是假,毕竟这东西在古代还是很重要的,不过柳宣拿这个出来实在是很聪明的举动,一来讨好了林氏云锦,二来也间接地说明了自己不像他爹那么倒霉,从小到大身体好运气好,所以你们大可放心了。
……
“对了云溪,你回来了,四姐没跟着回来?”云锦问道。
“对哦,不会直接留下了吧,张三娘还在咱家呢?”林氏道。
许是知道李四姐找到亲人肯定要走似的,大家不约而同地都不叫静蕊这个名字了,都称呼她为四姐来。
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了,云溪心想,本以为回来就会收到的问题,结果这都过去老半天了才被问道,弄得都不想回答了。
“回来了,而且,她姥爷也跟着来了,下车就扶着去见她娘了,估计等会就该来跟你说话了。”云溪道。
林氏笑道:“那看来真是亲人啊,四姐来咱家也没几天吧?”
云溪:“两三个月吧!”
“可惜了,”林氏道:“这丫头是个聪明稳重的,只可惜没缘分。”
“可不是嘛,我这刚教她好多种花的本领,转眼间就要飞走了。”云溪郁闷地说,“白费劲了。”
“就是啊!”云锦也道,“那时候还想着家里招了新人了,就让张三娘帮着识字的,这还没来得及呢,人就要走了。”
说起张三娘,林氏更遗憾,“对,还有三娘,干活也是没话说。不过这也是人家的福气,咱们也不能拦着不是,只好另想办法了。”
“府上要找个先生教识字吗?不如请我如何?”一旁认真听着的柳宣突然插嘴道。
“你。不行,不行。”林氏摆手道,“你一个年轻的秀才公,教识字肯定是没问题了,可是这多耽误你学业啊,你以后可是要考举人考进士的人,怎么能把精力浪费到这些小事上呢!”
“怎么是小事呢?识字读书明理,放到哪里都该是好事大事才是。”柳宣笑道,“再者说了,我这也是要劳逸结合,一味地死读书也不行呢,要松紧结合,效率才高呢!要是婶子你能再给些微薄的束修,那就更好了,不知道婶子愿意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哎呀呀,读书人就是会说话,你这说的,好像我不愿意就跟断人财路似的。”林氏笑道,“如此婶子可真的要答应了啊!我给你说,一月就一两银子,要是教不会,婶子还要扣银子的。”
柳宣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施了一礼,沉声道:“请婶子放心,宣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林氏哈哈直笑,“你这个孩子真逗,婶子给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这个事情我还要仔细考虑考虑此行。”
“还要考虑啊!”柳宣垮下脸,摇头做伤心状,“唉!挣钱这么难!”
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被他逗笑了。
傅君焯大喊:“柳大哥别伤心,你帮我做功课,我一月给你二两银。”
柳宣横了他一眼,道:“那更惨,我会被我爹打死的。”
哈哈……,众人又笑。其中尤以林氏最甚,笑得差点没把云聪给掉了;云锦也两颊翻红,眼睛亮闪闪的。
这个柳宣可真行,云溪心道,人聪明不说,还不迂腐,也舍得出脸面,将来不管考不考得上进士,这都是个人才啊!不像李志远,他来叶家可没这么热闹过。而且李志远,怎么说呢?明明是经商出身,他却不懂庶务,与人情世故上也不甚精通,这么说吧,要是让他和傅君焯都去经商的话,傅君焯能甩他几条街。就是这个柳宣,估计也能甩个一两条的。
一个人不管他多么聪明,要是看不上自己的出身,还要拼命地讲究遮掩,那么云溪觉得这个人再怎么着那都是不可信的。这就是李志远给云溪的印象,果不其然,李志远很容易就变了心,云溪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以京城那比幽州要严苛的多的礼法,想必受到的诱惑也没高到哪里去,官家小娘子可不比青楼小姐,那是要讲究脸面的,怎么可能舍下脸追他一个前途未明的举人,可见他自己就没怎么抵抗。
不得不说,云溪真相了,事情可不就是那样吗?李志远被两个同窗的羡慕弄得找不着北,一次一次地跟王莹接触,一次一次偏离方向,结果越陷越深,最后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等到事情闹得有点不可收拾了,那也只好半推半就地从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自身意志力的薄弱分不开关系。
云溪真心不觉得那个王莹比云锦强到哪里去,也不觉得是什么真感情,李志远固然不错,可京城的青年才俊还会少了?还不是看中他家的钱财,不过正好,你要钱铺路,我要权护航,各得其所,也算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