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夜色中,一群黑衣人潜伏在树林里,警惕地盯着林中的那条山路,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为首的黑衣人发出准备行动的命令,他们的猎物已经上钩。
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从山路的那头飞奔过来,快要接近路中央的时候,几十支冷箭从树林中急射而出,划破夜色,穿透进马车。
其中一支冷箭射中马的身体,那马疯狂的挣扎起来,掀翻马车,倒在地上苦痛哀嚎着。
林中的黑衣人站起来,慢慢向马车靠近,为首的黑衣人用剑挑开车帘,马车内空无一人。
“撤。”知道上当的黑衣人首领惊呼道。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们刚才躲避的树林后面另一批冷箭铺天盖地而来。
站在山路中央的黑衣人避无可避,中箭倒下者不计其数。
一阵箭雨过后,活下来的黑衣人已然不多,他们挣扎着想要突围。
对面的山坡上走出一队人马,队伍中站着一个身着黑衣,披着貂裘的少年。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那少年坐在黑色的骏马上,俯视山坡下的一切,宛若黑夜中的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躲在暗处的小三松了一口气,目标终于出现。
那些残活下来的黑衣人看到楼越离,发狂地冲上山坡。
楼越离身后的侍卫取出利剑,拍马下山阻击这些黑衣人。
小三趁乱偷偷的靠近山坡,看准时机,他挥起利剑猛冲过去。
侍卫们都在山坡上血战黑衣人,没人留意到小三这边的动静,眼看就要得手。
躲在云端的月亮冒了出来,月光倾洒下来,小三的剑反射的月光照应在楼越离脸上。
楼越离察觉到杀气,他反应速度闪身躲过小三的致命一击,他快速从腰间取出佩剑回击对方。
刀光剑影中,楼越离突然调转马头,勒紧缰绳,黑马受惊,马蹄高高抬起,对着小三就是猛力的一踢。
强烈的冲击让小三摔倒在地上,胸口顿时血气上涌,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般剧烈疼痛。
他猛吐了一口血,瘫倒在那里无力动弹。
山坡上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侍卫们回到楼越离身边,向他禀报伤亡情况。
“少主,总共二十人,我们还没来得及拷问,就自行服毒身亡。只剩下眼前这人,可要带回去问清楚是谁主使。”
“不必了,除了我大哥,恐怕没人有这个本事。”
“那这个人怎么办,杀了还是。”
楼越离低头看着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那人,明明受了重伤,还是挣扎的想要爬起来,手上紧紧握着剑,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少年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碍眼,他脱下披在肩上的貂裘扔到那人身上。
“走吧。”
他调转马向山上奔去,一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许久,确定马蹄声已经消失,周围再无其他人的时候,小三放松身体,瘫倒在地上。
他扯下盖在头上的貂裘,抚摸着上面柔软细滑的皮毛,在寒冷的树林中,他竟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这真可笑,他想杀得人竟然放过他,刺客的世界发生微妙的变化。
裹上这身温暖的貂裘,小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踉踉跄跄离开这横尸遍野的山坡。
等小三从藏身的山洞里出来,已经是三天以后。
身上的伤用自带的药勉强还可以应付,他现在还有点虚弱,可是再躲在山洞里,他会被活活饿死。
望着山洞外陌生的树林,他陷入迷茫,离开山庄他可以去哪里,父母对他而言仅仅是两个字的概念,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找他们,他们又是否还在人世。
绝望向他袭来,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貂裘从他身上滑落,他想到了一个人。
心中的希望再次被点亮,他抖擞精神重新出发。
夜悄然来临,弦月如钩,几许繁星陪着冷月,淡淡清风拂过,平静的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湖边的凉亭上,一个少年正坐在那里抚琴。
他端坐于古琴台上,身上的云色锦袍散发出独有的气质,眼眸里似有万千星辉流转。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触琴弦,空灵绝妙的乐声便流入出来,那琴声宛若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凉亭外闯入一人,打断了这绝妙的琴声。
那人身披貂裘,腰佩利剑,跪在亭外,向少年请求道:
“三殿下,请您收留我吧。”
少年轻扶着古琴,冷冷的说道:
“我为何要收留你。”
“殿下,您还记得三天前您遭遇行刺,您最后没杀的那个男人就是我,您对我有不杀之恩,请您让我报恩吧。”
他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哦,竟有这事。不过,你报恩与我可干,我为何要留一个想杀我的人在身边。”
“殿下,我已经离开山庄,再也不会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
“离开。”修长的手指轻触琴弦,发出一声空灵的琴音,琴弦轻微的颤着,“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利用我来躲避他们的追杀,哼。”
“不不,殿下。”跪在地上的人着急地解释道:
“我没有想过要利用殿下,但殿下您说的确实没错,留在您这,大殿下他们确实会有所顾虑。但我是真心想留在您身边,您看这是您送我的貂裘,如果没有它,我肯定活不下来,殿下对我的恩情,我小三永世难忘。”
“大殿下,哼,看来你还不笨。”少年离开琴台,走到凉亭边,望着平静的湖面。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小三,这名字真难听。”
“啊,请少主赐名。”
“就叫贾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