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如意,不必如此多礼。方才外头来人说发现了细作,我去看看,你跟二夫人且留在这儿陪陪袖儿吧。”姜宴浅笑道。

魏如意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忍下没说。现在姜宴是她的姐夫,有些话,不该是她来说的。

姜宴看她欲言又止,心里也明白,只叮嘱下人小心伺候,才提步走了。

出了房间,他才听到陈言袖压抑的嘶哑的声音。

“王爷,两个姨娘的死因奴才们查过了,的确是自杀,不过王妃虐打二人一事,是因为前一晚两个姨娘不知怎么了,忽然上门来挑衅,说了些话,王妃气不过才动手的。”兰宇上前来,低声回道。

姜宴闻言,面色微寒:“说了什么话?”

“这……”

“说。言袖不是那般喜好仗势欺人的人,一定是说了格外过分的话,否则她不会动手的。”姜宴倒是确定这一点,那就是陈言袖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欺负人,只是他仍旧摇摆不定,不确定言袖会不会记恨在心,从而逼死两位姨娘。

兰宇这才道:“那二位姨娘说……说贤妃娘娘是造孽才娶了王妃这样抛头露面不贞不洁的女子进门,贤妃娘娘如今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兰宇的声音越来越小,姜宴先是震惊,而后才是懊悔和愤怒!

难怪言袖会动手,这两个贱妾,真是死有余辜!可方才她什么也没说,没有辩解,没有说出实情,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么?

“王爷,您别生气,王妃早知会是如此却没解释,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兰宇忙道。

“心甘情愿。”姜宴沉沉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房间,里头陈言袖正跟魏如意和二夫人说话,脸上还带着笑意。

“吩咐下去,好好伺候王妃,那两个贱妾不必收敛,扔去乱葬岗便是,之前乱嚼舌根的下人全部拉去发卖了,府里上下再不许私下议论王妃的事,否则全部赶出府去。”姜宴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才提步往外而去。

难怪小衍说自己经历的还不够多,看不清人。

兰宇看着他匆匆而行的脚步,追上去问道:“那……俞姨娘怎么处置,现在荣王殿下已经解决了,俞姨娘您是打算继续安置在俞府,还是接回来?”

姜宴面色沉了沉:“安置在俞府。此事……暂时不必告诉王妃。”之所以还留着俞柔依,自然是还有她的用处,但她的肚子却一日日大了起来,带她回来,难免会让言袖这个正王妃脸上无光,便暂留府外吧。

想罢,他才出门去了。

魏如意看着陈言袖,心疼不已:“外祖父下手也太狠了。”

“不下狠手,堵不住悠悠众口。”陈言袖反而坦然:“如意,你别怪祖父,本就是我处事不够妥当,而且那两个姨娘不管如何,也是因我而死。”

“姐姐这会儿倒是怜悯她们。”魏如意嗔怪一句,二夫人只抹着眼泪笑看魏如意:“等你嫁人了,也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做妻子的都是要忍让的。”

魏如意看了看她一副仿佛预知未来的样子,嘴角微微珉起。

衍哥哥从不会让她失望的,两世为人,她相信他的为人。

“对了,言袖姐姐,烈染的事儿,你跟殿下说过没?”魏如意问她。

“说过了,不过此番回来,他还没空跟我说上话,不知他是否介意。”陈言袖想着方才他抱自己回来时的贴心,浅浅一笑。

魏如意看她自己都这样,自然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府里还有不少别的人,姐姐在府里,一定要小心防备,出了什么事,一定要跟陈家说,陈家永远是你最可靠的靠山。”魏如意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陈言袖自然是明白,只笑眯眯看她:“马上就是你的大婚了,你准备的如何了?”

魏如意小脸一红,准备是准备好了,可衍哥哥还在天牢呢,头疼……

楼衍依靠在太师椅里,阳光从小窗投进来,让这个房间变得不那么幽暗。

“国师说给自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没想到竟是这里。”

清朗的声音传来,楼衍起了身。

太子看着他,露出笑容:“国师与本宫客气什么,很快,本宫就要感激国师大人了。”

“太子殿下一切顺利便好。”

“自然顺利,有国师大人这样精心谋算,何处能有纰漏?这天底下的事,只要你楼衍肯算,就绝不会有遗漏之处,对吧?”太子淡淡讽刺着。

楼衍知道,他还因平王妃的死而对自己心存怨怼。他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淡淡道:“很快就要查出当年皇上灭平王妃一家的真相了,太子殿下应该格外防备,皇上虽然如今身体不好了,但还如当年一样英明。”

太子没说话,只深深望着他,带着怨恨,带着不屑和轻蔑,最后也只化作一个冷淡的笑容:“那本宫就听国师的,立即去盯着这件事,保证它务必顺利进行。”

“太子英明。”

“不过听闻明日便是国师你的大婚之日,可国师你如今还在大牢里,你赶得及迎娶佳人进门吗?”太子问他。

楼衍凤眸清然,想起魏如意,眼底都溢出一丝温暖来。

“太子放心,微臣自有办法。”楼衍目光平静的与他对视,看着他眼中那一丝冷漠,格外的平静。

太子没有再多留,因为跟楼衍对话,他透露的永远只是要告诉你的信息,关于别的,他一个字也不会说,任何人也别妄想打破他的平静,让他露出慌乱之态。

等他离开,才有差役走了过来,恭谨道:“尊上,外头准备的差不多了。”

楼衍看了看这阴暗的牢房,轻声道:“告诉皇上,他要我做的事,我愿意做了。”

“是。”

差役迅速离开,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宫里。

皇帝知道此时楼衍传来这样的消息是因为他即将到来的婚期,笑笑:“朕在他眼里,还不如一个小女子重要。”

“皇上……”高公公端来热的药,还不等开口,皇帝只抬眼看他:“你说朕要是杀了楼衍,会怎么样?”

高公公的心猛地跳了下,而后才如以前般笑着道:“皇上可别为难老奴,老奴什么也不懂,只懂怎么伺候您。”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喝完药,才合着眼睛靠在床边休息了,半点没有要放楼衍出来的意思。

当晚,马尚书上奏,说查到了当初平王妃娘家凌家的冤案,而且折子才传到皇帝手里,消息便在民间传开了。

关于这凌家的神秘传言,也迅速在民间掀起一阵波浪。凌家当年乃是塞外的一处部落,当时的平王在北征的时候,与这个部落意外开战,结果与部落首长的女儿相爱,也就有了后来的平王妃。

平王妃率部落归降,并改了汉人的姓氏嫁入京城来。

但因为皇帝因为被奸人蒙蔽,而将整个凌家秘密处决了。

这样的消息放出来,无疑是重磅炸弹。抄家灭族不是小事,所杀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百条人命。

“皇上,皇上!”

高公公看着皇帝拿着奏章捂着心口直直晕倒过去,吓得大喊。

皇帝躺在床上,只觉得头晕目眩:“好一个马尚书啊,他想做什么,想查什么,想指认朕昏庸无能,竟杀了几百个无辜的百姓吗?”

“皇上,也许马尚书只是因为当初平王妃的流言,而追查出了这桩事……”高公公劝慰道。

“放楼衍出来。”皇帝深吸一口气,终是寒声道。

高公公知道他是自己无法处理这样棘手的事了,立即应下,找人去放楼衍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事,平王妃一事,只是一个开始。

赵霁坐在酒楼三楼的雅间,听着里里外外都是谈论此事的人,轻轻一笑,要是小言在,皇帝不会有喘息之机的。

不过也罢,小言不在了,当初的事便让他来借着这阵东风,替他完成。

喝完最后一口酒,他下了楼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国师府,看着挂着大红喜绸的国师府门口,轻蔑一笑,第一大奸臣,还想着娶美人呢,只可惜了那样的美人,竟嫁给这样的人。

“可惜啊,真可惜。”赵霁勒紧着缰绳,驾着马便走了。

牧云从府里走出来,看着赵霁的背影,浅笑,不知道他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样子。

“笑什么呢,都准备好了吗?”二师父的催问声传来,牧云立即应下:“准备好了,就等着尊上回来了。”

“好,明儿大婚,叫阿忠阿义带人盯紧些,可别出了事。听闻魏家的二公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二师父看了看这天色,明儿是个好艳阳天,真是个热闹的好日子。

魏府,魏家同样张灯结彩。

管家很是殷勤,也会察言观色,虽说新郎官还在大牢呢,但只要主子没发话,该准备的他一样不差的都准备好了。

是夜,孙尚书还特意亲自送了两箱子珠宝来,说是添妆,但其实一大箱子都是当初孙夫人从这儿拿走的东西。

南风院内,魏如意仔细的沐浴过后,便裹着衣裳坐在了床边。

胡清微今儿特意过来的,瞧着知雨小心的替她擦头发,轻笑:“如意,明儿你就是别人家的了。”

“姐姐很快也是姜家的了。”魏如意见她臊自己,也臊回去。

胡清微小脸一红,逗得屋子里的丫头们都乐了。

木英笑她:“胡小姐,我家小姐一贯没脸没皮的,您可在她这儿讨不着便宜。”

“回头也赶紧把木英嫁了。”魏如意轻哼,木英忙道:“瞧,奴婢不过说了句实话,小姐就要嫁给奴婢。”

魏如意伸手去挠她的痒痒,木英笑着到处躲,几个人的屋子里热闹极了。

等到休息的时候,魏如意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落了下来,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要苦尽甘来了,可有些人还是因为她而出了事。

希望以后,不会再出事了。

对于出嫁,她依旧期待和悸动,但却意外的平静了许多,就好似知道那温水是那样的温热了一般。

想到衍哥哥,她弯起眼睛,衍哥哥,我们一定都会很好的,对吧。

夜里,光是来刺杀的,就来了两拨人。

铁师父意外的没有去歇着,而是跟雪无痕和阿义一起守在院子里,连一只苍蝇都无法进来,更别说刺客了。

外面所有的嫉妒和恶意,全部都被他们挡了下来,留给魏如意的,只是一个甜甜的梦。

下半夜,魏如意的梦还没醒,就喜娘从被窝拖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给她梳洗打扮了起来。

魏如意被摁着戴上一个几斤重的发冠时,才终于恍然回过神来,她是真的,真的要出嫁了,不是梦,不是幻想。

因为魏家没人,陈老太爷亲自来魏府坐镇,招待宾客,当长辈送魏如意出嫁。

“如意。”

二夫人走进来,魏如意自然的笑着扭过头去,但在看到二夫人身边那一身青灰色长衫的妇人时,便愣住了。

多少年没有看到她了,她清瘦了,但眉目间还能看到当年的绝色,对视间,她的目光十分复杂,可在最后,还是恢复了平静:“如意,娘来送送你。”

魏如意的眼泪不知怎么就唰的一下落了出来,她嘴唇颤了颤,轻轻唤她:“娘亲……”

妇人浅笑着走过来,抬手轻抚了下她的面颊,温柔道:“很漂亮。”

魏如意想抱住她大哭一场,她的眼里还带着几分抗拒和疏离,魏如意知道娘亲一定是爱自己的,不然今日不会出来,她躲避世人躲避魏家躲了一辈子,可今日还是出来了。

胡清微在一侧悄悄擦眼泪,二夫人看着这般场景,也松了口气:“吉时要到了。”

陈云钗亲自拿起一旁的大红盖头,望着她澄明的眼眸,嘴角露出笑意,将盖头给她盖好:“如意,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魏如意哽咽着,还是没忍住,拉住她要收回的手,颤着声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娘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意想要娘亲好好的。”

“会的,娘亲会好好的。”陈云钗浅浅笑着,轻轻抚了抚她的手,才松开了。

陈有才在外头,笑嘻嘻道:“小表妹,哥哥背你出门。”

魏如意听到他的声音,才依依不舍的由喜娘扶着出门了。

出门的那一刻,胡清微再也忍不住抱着一旁的丫环哇哇的哭,她这一哭,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跟着悄悄抹眼泪起来。

看到魏如意出门,二夫人才问一旁的陈云钗:“去看看魏老夫人吗?”

“嗯。”陈云钗清瘦的脸上露出几分坚决来,看着魏如意出了院门,才提步往魏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魏府喜庆的声音,魏老夫人听得清楚,而且木英早就来请安并说了,今日就是魏如意大婚的日子,不过魏老夫人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根本活不长了。

魏如意出嫁,她的心情也很复杂。

要说多恨魏如意?也并没有,只是她的身份,让她恨,尤其是在魏家眼看败落,魏如意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以后,才让她不满。

陈云钗来,是她没想到的。

看到陈云钗,她激动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奈何除了瞪着眼睛喘着粗气,没有一点办法。

“这么多年不见,老夫人还是这样的脾气。”陈云钗轻声说着,叫下人拿了温热的水来喂她喝了,看她气息平稳了下来,才道:“老夫人是不是还在恨我?”

魏老夫人当然恨,若不是她,她儿子怎么会落下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

虽然说,他的确是这样的人,可事关魏家的名声,那就是陈云钗的错。

陈云钗早知道她会这么想,端庄的在一旁坐下,听着外头喜乐阵阵,露出几分笑容:“如意是个好孩子,即便她不是你们魏家的,可她仍旧是个好孩子,是你们没这个福分。”

“你——!”

“当然,这件事你最好憋在心里,并且祈祷如意的名声永远不会被破坏,否则我豁出这条性命,也会把你整个魏家拖下水。别忘了当年,是谁引狼入室。老夫人不怕天谴,但怕死后无颜去面对列祖列宗吧,如果你不想如此,那就尽你最大的能力,保护好她。”

陈云钗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来,玉佩上刻着的符号,魏老夫人认得。

她脸色一白,震惊的看着陈云钗,陈云钗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留下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咳嗽。

魏如意被陈有才一路背到陈府大门口,陈家门口围满了人,看热闹的百姓,心怀不轨的其他人。

魏如意隔着盖头,只能隐约看到一些面孔。

不过她不担心,因为衍哥哥在,他如约来了。

黑色的高头大马上,楼衍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魏如意看着他,如前世一般,浑身透着股冷意,可今生,他的唇瓣含着些许的笑意。

他翻身下马,缓步走来,魏如意甚至听到了旁边女子倒吸凉气的声音。一身血红长袍的楼衍,此时完全不同于平素白衣的素淡,血红长袍的他整个人宛若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神祗,颀长的身体却并不瘦弱,反而步步稳健十分有力,平素只觉得冷淡的眉目此刻也格外的凌厉,凤眸一扫,力有千钧,让一旁蠢蠢欲动的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如意,他好帅啊。”陈有才低声跟魏如意道。

“我知道。”魏如意浅笑回他,他才将她放了下来。

陈老太爷站在最前头,看到楼衍,也露出了笑容:“从此往后,我的心肝宝贝,便交给你了。”

“楼衍一定珍若心脏。”楼衍一句,魏如意便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楼衍说的是真心话,前世的他,也的确做到了。

“上轿!”

喜娘高喝一声,魏如意便被扶着坐到了花轿里。

楼衍拜别陈家众人,带着他的新娘,风风光光,往国师府而去。

吹奏喜乐的队伍摆了长长两队,国师府的上百府兵几乎都出来迎接了。魏如意的嫁妆抬出来,一百二十八抬,补上陈老太爷给的一百二十八抬,真正的十里红妆。

临街的酒楼里某处,看到出嫁的魏如意,只是阴冷一笑,并没有任何动作。

她就等着,等着宿命将魏如意重新送入十八层地狱!

花轿终于到了国师府,而雪无痕和阿忠阿义几人也不知抓了多少的人打晕了扔在巷子里,直到花轿停下,周遭才安静下来。

姜宴站在门口,看着从花轿里走出来的人,有风吹起她的盖头,露出她的脸,虽然只是一眼,也是惊鸿一瞥。

小如意就是好看,只是这样鬼机灵的丫头,偏偏选择了最是沉闷的小衍。

“嫉妒吗?”

姜棣的声音忽然传来,姜宴浅笑:“嫉妒,但臣弟有一个地方很好,那就是分得清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不是。”

姜棣看着他如今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淡,知道,他这个至诚至真的皇弟,真的是变了。

真是可惜……

“这场婚事若是能顺利进行下去,那就真的要恭喜国师大人了。”姜棣浅笑着说完,不等姜宴回过神来,外面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想起,转眼,就见一个和尚模样的高僧冲了出来,不等旁人开口,对着魏如意就是一阵施法。

楼衍扫了眼人群,看到那个戴着黑色斗笠只露出一双愤怒眼睛的人,轻声道:“解决了。”

牧云立即飞身跃出去,可还没碰到那黑衣人,黑衣人便朝他诡异一笑,而后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

“我的孩子……国师,你就算想替魏如意报复我,也不必害了我的孩子吧,我怀的,是瑞王殿下的遗腹子啊哎哟……”

齐筝的尖叫,让周围的人迅速散了个干净。

魏如意看到齐筝痛苦的坐在地上,衣衫上已经开始有血迹了。

她扯开盖头便快步走了过去,牧云想拦她都没拦住,魏如意跑得真不是一般的快。

“来人,立即请大夫。”魏如意唤道。

“快扶我去屋里。”齐筝指着现在正准备办喜事的国师府道。

可谁都知道,哪有新人的喜堂见血的?不仅不吉利,而且说出去也不好听。

魏如意看着齐筝看向自己时那副得意的模样,浅笑:“王妃要去喜堂,那就去喜堂。”

“我怀的可是瑞王殿下唯一的血脉,要是孩子没了,你跟国师都跑不了!”齐筝威胁,魏如意也笑:“我自然知道,不止我们跑不了,王妃也跑不了。怀着瑞王殿下唯一的血脉还敢出来乱跑,皇上若是知道,定不会轻饶。”说完,俯身在她耳旁道:“你最好自己求老天爷保佑你这孩子真的相安无事,毕竟这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堕胎药的气味,肯定有人暗中想要你这孩子的命。”

“怎么会……”

齐筝愣了愣,她捂住肚子诧异看着魏如意:“你骗我……”

“是不是骗王妃,王妃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我可是一点也不想你的孩子出事的,但你一定要进国师府,国师府内有什么人,你也应该很清楚的,我们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魏如意冷淡道。

齐筝不过是个搅事棍罢了,她有胆量,但人蠢,而且容易被人利用。但只要她能明白,她现在的地位,全是靠肚子里这个孩子换来的,就行了。

齐筝见魏如意拉着她就要往国师府去,忽然拿手帕捂着口鼻,道:“我好像又没事了。”

“可是王妃你都出血了……”一旁的侍女忙道,齐筝只冷冷瞪她一眼,才甩开魏如意的手:“一旁就是医馆,本妃去医馆,就不打搅国师大人大婚了。”说完,发现楼衍一个冷眼扫来,她不自觉的便抖了抖,忙转身就带着人走了。

在魏如意说周围有堕胎药时,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灼华暗地里想拿自己这个孩子,来搏魏如意这条命。若是如此,那她可就亏大发了。

“跟着她,别让她回来闹。”魏如意低低叮嘱木英,木英会意,立即转身去办了。

等她离开,旁人们才看向魏如意,待看到精心打扮过后的她时,均是瞪大了眼睛,原本知道魏如意好看,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看!

楼衍皱皱眉,捡起盖头来亲自给她盖上,也没跨火盆,牵着她就到里头去了。

甚至司仪还想废话时,他一个冷眼甩过去,司仪立即完成了拜天地的仪式,转而送洞房了。

就连二师父都还没过足瘾,就看着楼衍带着魏如意去了后院。

姜棣淡笑,楼衍防备的这么严,是真的对魏如意用足了心思,但那又怎么样?

“四皇弟似乎不太喜欢这桩婚事?”

太子忽然问他。

姜宴坐在另一侧喝酒,闻言,只看了眼姜棣。

姜棣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王兄为何如此说,臣弟可是十分恭喜国师大人的。”

“也好,听闻国师也给皇弟准备了一份礼。”太子说完,看了眼外面举杯祝贺的宾客们,笑了笑,也不管姜棣,提步往外去跟大臣们说话了。

这样的场合,是最好拉拢大臣的时候,大臣们也是最好跟他套近乎的时候,所以今日的国师府可谓高朋满座,甚至还有些想进来都挤不进啦。

姜棣眼眸微深,姜宴只起了身,冷淡望着外面,道:“四皇兄若是及时收手,兴许不会跟荣王兄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

“多谢七皇弟提醒。”

姜宴看他没有半分动摇的样子,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出去了。

等他走了,姜棣才望了眼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出了国师府,上了马车,才看到眼眶红红的灼华。

“一个男人而已,至于吗?”

“皇兄,臣妹不甘心。”灼华的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衣衫,姜棣只淡淡一笑,掀开车帘看着府里正与人笑着说话的姜王爷和小姜公子:“好男人多得是,而且姜王府,不比国师府差。”

灼华没说话,她一想到楼衍对魏如意那样小心的维护,想到一个看似冷漠的男人,竟然能为了区区一个魏如意费尽心机,她就不甘。

魏如意她凭什么!

“没有对付魏如意的方法吗?”

“有,魏如意的软肋多得很,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了。”姜棣浅笑:“况且此番他们自以为我猖狂,殊不知我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楼衍很快就会厌弃魏如意的,到时候你想要魏如意生就生,想要她死,她就必须死。”说罢,马车快速离去。

牧云一直盯着他的马车离开了,才冷淡回府去了。

此时后院里,魏如意还盖着盖头,想着如前世一般,默默等着楼衍去外面会宴宾客了回来,然后再与她洞房花烛夜……

“嗯?”

正想着,盖头底下忽然伸进来一只纤白修长的手,柔软的手心里,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

魏如意也不知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想也没想,头一低,便一嘴将这块糕点含在了嘴里。

楼衍也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魏如意起码会用手的,不过方才她柔软的唇贴在掌心时,一股酥麻便由掌心传到了心里。

他收回掌心,将一盘糕点都拿了来,低声道:“先吃些,我再叫厨房做你喜欢的来。”说完,转身要出去,魏如意的脸红扑扑的,也没好意思掀开盖头叫住他,确定他出去了,才掀开盖头的一个角,看了看这屋子四周,确定还是前世那个房间,才轻松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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