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一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刚刚平静下来,扶桑又开腔了。
“秋月……”
秋月听他又用这种低沉的声音呼唤自己,不由地心惊肉跳,脖颈后面肌肉一阵紧绷。
他一手隔着衣襟握着衣服下的那只骨哨,动作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扶桑,几乎无声地应到:“呃……”
“我今日对花离说过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扶桑浓眉一挑,目光灼灼地看着秋月说道。
“什……什么话?”秋月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记得白日他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过。我会光明正大的对你好,会对自己的行为,也对你负责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扶桑说到做到!”扶桑将身子全部转了过去,面对着秋月,掷地有声地说到。Κánδんu5.ζá
秋月浑身抖如筛糠,说不清是喜是忧,还是惊吓,轻轻躲着脚,低声叫到:“别……别说了……我求你了!”
他觉得自己就要变成一块巨大沉重的铅块堕进无间地狱里了。
“好……”扶桑双手扶住秋月的肩低声道:“这种话,我以后不再说,也不再说给别人听。可是,你要记在心里。你告诉我,你记得了没?”
秋月快速抬起头来,眼神慌乱地看了一眼扶桑,草草点了一下头,含混不清地答了句:“嗯,我记得了。”
花离一阵小跑,跑到院子后面的小厨房去找玉奴。
一掀开门上的竹帘,便闻到让人垂涎的菜肴香气。
花离前脚刚迈进门槛,就喊到:“玉奴!”
玉奴正握着一只青竹吹火筒,往灶坑内吹火,听见花离的呼唤,扔下吹火筒跳了起来道:“主子,我在这里。”
花离问道:“饭菜置办妥了么?”wǎp.kānshμ5.ξa
玉奴伸手指了指石灶上方的蒸笼道:“主子,饭菜都准备妥了。热菜都在蒸笼里,冷菜都在那边长案上的碧纱罩里,我这里烧个汤就好!”
花离兴高采烈地东翻翻,西看看道:“甚好。”
花离走到长案旁,发现案子一角摆着一只通身赤红,带着蓝色荧光斑纹的蘑菇。
花离伸手拿起那只蘑菇,眼稍一挑道:“灵语菇?”
正用一把乌木勺子搅动着汤羹的玉奴,探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道:“是啊,我今儿去菜园子里摘菜,发现了一只,看它生的好看,便将它采了回来。”
花离手指捏着灵语菇,来回旋转着。
他知道这种蘑菇有点奇特的灵力,少量食用会让人产生幻觉,前尘往事纷至沓来,能让人说出真心话,也能修炼成精的动物现出原形来。
花离银白色眉毛轻轻一挑,碧绿的眼睛一弯,暗道:“既然,他扶桑饮了酒便放荡不羁,力大无比,万夫莫当,那我今日就用这灵语菇戏耍一下他,看看他出丑的样子。”
花离手里捏着那只灵语菇,向着玉奴走了过去,说道:“玉奴,把这只菇放进汤里!”
玉奴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主子?这菇吃不得!”
“没事!”花离一笑道:“死不了人!就是热闹一下而已。”
花离又将手中的菇往玉奴面前递了一下。
玉奴迟迟疑疑地接过灵语菇,将菇切碎了,放了一半进汤里。
花离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吩咐道:“玉奴,可以上菜了!”
说着和玉奴一起往托盘里整理起杯碟碗盏来。
看玉奴又要温酒,花离连忙吩咐道:“今儿不要酒,收了吧!扶桑那厮喝了酒就发疯了。”
花离和玉奴端着托盘向着寝室走去。
他低头推开珠帘,一抬头看见秋月和扶桑二人相隔远远地端坐在床榻两端,中规中矩地坐着,沉默无语。
花离觉得气氛诡异,便嘟囔道:“你两人鬼鬼祟祟在作甚?”
“师兄…”秋月抬头看见花离目光犀利地盯着自己,局促地跳起身来,伸手去接花离手里的托盘。
花离却对他一摆头道:“去,将那两只矮几一并摆到我的榻上。”
“好!”秋月闻言连忙伸手去自己榻上搬矮几,哪知扶桑也伸手去搬,两人手摞在了一处。
秋月如被烫了一般,收回了双手。
扶桑抿嘴一笑,将矮几放在花离榻上。
玉奴帮着布好菜,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花离将秋月让在了床榻内侧,将扶桑让至自己对面,三人盘腿围着矮几而坐。
两张金丝楠木矮几上放这七只不同颜色的天然宝石制成的碟子,里面盛着酒酿蟹,煨鹿胸、灵芝炖水鸭、红参蒸山鸡、清拌芜菁,清炒葵叶、桂花蒸栗。
花离身后放着盛着汤羹的银簋。
花离拿起一双乌木鑲银筷子递给秋月道:“乖乖吃菜。”
秋月答应了一声,接过筷子。
花离假意谦让了扶桑一番,便转身拿起一只银鉴莲花的小碗,舀了一碗汤羹,放在扶桑面前道:“你酒品太差。今儿就没给你置酒,你喝这个羹吧。”
扶桑道了声谢,双手接过汤羹。
花离目不转睛地盯着扶桑,等着他一口将那汤羹喝干。
谁知此时,秋月却探着脑袋看着扶桑手里的汤羹,咂吧着嘴道:“好香呀,我也想喝羹。”
花离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吃菜,等会儿我舀给你。”
扶桑本已将汤羹碗儿递到了嘴边,一转脸看着秋月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脸。www.Κanδhu5.iá
心下不忍,手腕一转将汤碗递到秋月嘴边道:“喏,你先喝,剩下的我喝。”
秋月闻言,闪电般地爬在碗沿儿喝了两口。
花离见状大惊,想要伸手阻止,却已来不及。
他伸手扶额,静默无语。
他抬头看看秋月,好在他喝得不多,此刻看起来一切正常,正专心地夹着鹿肉往自己嘴里送。
扶桑转腕收回手,将手里大半碗汤灌下了肚。
花离默默观察了扶桑半晌,见他似乎没有任何异状,便好奇地问道:“花离兄,听师傅说,你在西王母座下做护法,似乎甚是得宠。”
“花离兄严重了,”扶桑轻轻一笑,面不改色道:“我不过是西王母道场的一名护卫而已。说我得宠,只是因为我是和他老人家同宗,是他的侄外孙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