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软抄本。
桑榆晚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接过来一看,熟悉的字迹,瞳仁随之一缩,“这是星澜的日记本?”
容止点了点头,“嗯。”
“她的日记本怎么会在你手里?”桑榆晚诧异又疑惑。
容止回道,“沈轻尘带过来的。”
桑榆晚怔楞了半秒,反应过来,脸色瞬沉,“啪”得一声合上了日记本。
容止挑眉,“你不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桑榆晚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来,俏脸落了一层寒霜,“无非是一些编造的谎言,有什么可看的。”
容止看向她的眸光充满了赞许,“不愧是薄家的当家人。”
“少贫。说说看,沈翊林让沈轻尘过来,为了什么事?”桑榆晚冷厉道。
容止声音不轻不重,“没看明白。”
“还有你看不明白的事情?”桑榆晚嘴角勾了勾。
容止摁了一下内线电话,“送一杯咖啡进来。美式无糖。”
“好的。容总。”接电话的是桑榆晚的秘书之一米娜。
很快,米娜端着一杯咖啡进来了。
她看到容止和桑榆晚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不由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集团在传,董事长对容总关系不是很好,不然她不会只给他副职。而另外招聘一个职业经理人。
米娜放下咖啡,紧张道,“容总,您的咖啡。”
“嗯。”容止薄唇轻抿,喉间冷冷得压出一声。
米娜看了一下桑榆晚的茶杯,多了一句嘴,“董事长,要不要再续点水?”
“不用了。”桑榆晚神色威严,冷冰冰的开口。
米娜赶紧走了出去,然后轻带上办公室的大门。
“呼……”她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了两口。
明朗正好过来,见状,微微皱眉,“怎么了?”
米娜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见明朗要推门进去,慌忙拉住他,“明助理,董事长正在和容总谈事,你等下再进去。”
明朗错愕,小声嘟哝了一句,“二爷不是去老宅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米娜抬起手来,在他眼前挥了挥,“明助理,想什么呢?”
明朗猛然回神,“没什么。”
说完,他松了手。转身,正准备往茶饮区走,“季助理还没回来吗?”
米娜摇了摇头,“没有。”
明朗心口一沉。
办公室内。
容止喝了两口咖啡,才再次开口,“沈翊林这步棋,我还真没看明白。”
“是吗?”桑榆晚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回应他。
她微低着,一头长发挽成了发髻。优雅中透着一丝清冷。
容止双腿叠搭,坐姿慵懒。看着完全不像是桑榆晚的下属,倒像是她的朋友。
他漆黑的瞳仁,漫溢着温柔。
“要没什么说的,你可以走了。”桑榆晚一边签字,一边开口。
“咖啡还没喝完,就赶我走?”容止挑眉,眼中多了一抹戏谑。
“你那边是没有咖啡喝么?”桑榆晚抬眸,瞪了他一眼。
容止撇了一下嘴角,“我那边的咖啡,哪有你这里的好喝。”
桑榆晚皱眉,脸色冷下来,讥讽道,“好拙劣的恭维。”
容止轻笑出声。
桑榆晚收回视线,又拿了一份文件翻看。
办公室内的空气陡然静谧。
只有“沙沙”翻动纸张的声音。
桑榆晚知道容止坐着没动,定是还有事。
她也没催。
薄远山教过她,掌权者,最忌情绪外泄。
虽然,她面对容止,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这两天好了很多。
“沈轻尘让我转告你。这次,沈家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如有需要,尽管开口。”容止清冷道。
桑榆晚冷笑,“这份人情,是以牺牲星澜为代价的。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宁肯不要。”
容止左手掌心托着咖啡杯,幽幽启口,“你不用自责。究其根源,都在薄寒山。”
桑榆晚又一次抬眸,“你去医院看过他吗?情况怎么样?”
容止撇嘴,“暂时死不了。”
桑榆晚又问,“薄誉衡在干什么?”
容止喝了一口咖啡,回道,“他没有回薄家老宅,而是带着何巧玲去了世纪花城。”
桑榆晚嘴角微微上扬,“他这是打算安安静静过日子了?”
容止冷笑,“他能安静?”
桑榆晚薄唇轻启,“把他保释出来的人,是沈家。”
容止眸光明亮,“董事长简直就是女诸葛,掐指一算,就知道结果。”
桑榆晚白了他一眼,“少恭维我。”
容止浅浅一笑,“恭维要是有用的话,董事长也不会只给我安排一个副总。”
桑榆晚眉心轻轻一跳,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不满意?”
容止勾唇,“怎么会不满意。老董事长在位,这可是我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
桑榆晚心头一紧,俏脸微绷。
容止这话,信息量可有些大。
有关他的一切,在薄家就是一个禁忌。
威逼利诱,无人敢说。
而有关他的身份信息,网路上亦是什么都查不到。
桑榆晚甚至请了“r先生”帮忙,依然一无所获。
她有怀疑过容止和京城容家有关系,派人秘密调查。发现他和容家没有丝毫联系。
这个男人,像谜一样。
桑榆晚沉默了数秒,笑意不达眼底,“你想说,他们对你有所忌惮?”
容止把杯中的咖啡喝完,苦涩漫溢,连带着笑意似乎都有些落寞,“你觉得他们是在忌惮我?”
桑榆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然呢?”
容止笑道,“谢谢你对我的肯定。”
桑榆晚微微怔了怔,看到他眼中浮出的莫名笑意,脸色一沉,愠怒,“出去。”
“好。”容止这次倒很自觉,立马站了起来,还把椅子归了位。
桑榆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他最后那个问题,心中满是疑惑。
以容止的能力和手段,不做总裁都可惜了。
为什么薄远山只给他安排了一个部长职位。
亲子和养子,地位一目了然。
薄远山如此亲疏有别,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什么吗?
他那么在意声誉的一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