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桑榆晚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

“同人工受孕比,自然受孕风险更小,成功率也更高。”

桑榆晚的耳边突然想起容止的话,心头那块石头越来越重,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

接受科技手段,已是她的底线。

为了怀上孩子,找一个男人沉沦,她实在做不到。

桑榆晚放下手机,打开车载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喝了两口。

沁凉入喉,心事稍缓。

弦思发来一张转账记录单,汇款人沈翊林。

桑榆晚秀眉微皱,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分钟,绯唇翕动,“难道是‘沈氏’?”

她立马给弦思打去了电话,“这个沈翊林的信息查了吗?”

弦思无奈的语气,“查了,是西京沈家的二公子。他与‘沈氏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桑榆晚心口一沉,冷笑,“二爷和他有来往?”

弦思回道,“我查到的信息。没有。”

“我知道了。”桑榆晚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

桑榆晚又一次出现在了医院。

这次,她带上了墨镜,手里抱着一束白雪花。

明朗拎着四五盒高档滋补品紧跟在她的身后,目光如炬。

“夫人。”坐在病房门口的弦思见到她,立马站了起来。

桑榆晚冷声问,“还没醒?”

弦思说,“五分钟前,我进去看了,没醒。”

桑榆晚推门走了进去。

隔着墨色镜片,病房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玄黑的色彩。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淬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桑榆晚目光沉了沉,走过去,低声开口,“二爷。”

病床上的男人毫无反应。

桑榆晚摘掉墨镜,长睫微垂,黑眸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又叫了一声,“容止。”

明朗放下东西,走到了她的身后。

桑榆晚微微扭头,对他说道,“你去外面等着。”

“夫人,不可以。”明朗惊愕。

桑榆晚说道,“放心,他不会对我动手。”

明朗焦急出声,“夫人,你忘了江猛的话了吗?”

桑榆晚转过身去,睨着他,“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明朗心头一紧,低头,“夫人,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出去。”桑榆晚冷声打断。

明朗盯着容止看了几秒,把大衣口袋里的匕首拿出来,“夫人,拿着。”

桑榆晚看了一眼,瞳仁瑟缩,汲气,接了过来。

明朗这才抬脚。

桑榆晚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唰”得一声,匕首出鞘。

锋利的寒光从她漆黑的瞳眸划过。

是愤怒之火,亦是冷漠之霜。

下一秒,冰冷的匕首贴在了男人的脸颊上,“容止,别装了。”

寒漠如霜的光影里,男人睫毛颤了颤,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扯开,“夫人真是慧眼如炬,我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

桑榆晚眼帘微低,嘴角浮出了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

容止睁开眼睛,墨瞳里倒映着一张清绝明艳的俏脸。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桑榆晚不动声色把匕首从他脸上移开,快速入鞘。目光移向匕首上篆刻的梵文,冷声开口。

“二爷不愧是大明星的男朋友。一张床上睡久了,演技跟着提升不少。”

容止咬牙,坐了起来,靠着床头。眉梢轻挑,薄唇上扬,“夫人这话,我有些不明白。”

“二爷,这出‘苦肉计’,你排练了多久?”桑榆晚唇边浮出大团的嘲讽。

容止眼眸深邃的望着她,不愠也不怒,“我要害你,何需排练。”

桑榆晚表情一滞,心跳如同冰封一般。

他目光坦荡,不加掩饰,不避锋芒。

桑榆晚心里已有了答案。

容止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瞥见上面的梵文,眉骨微挑,笑意不达眼底,“明战送你的?”

桑榆晚一愣,眸底闪过一丝疑惑,手指收紧,愤恨道,“与你何干。”

“他以为送你一把匕首,你就能自保。”容止的目光透着冷寂,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桑榆晚心猛地往下沉坠,如同灌满了冷铅,“你别太过分。”

容止勾唇,似笑非笑,“怎么?他在你心里就那么完美……”

话未说完,桑榆晚拿起带过来的那束白雪花,重重朝他砸去。

白色的花瓣,洒落在床单上。

容止的头发和脸上,也沾染了不少。

他没有处理,只是偏头看向桑榆晚,淡淡出声,“花语。挑衅。”

桑榆晚眼眸冰冷的看着他,“容止,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

容止一怔,“你怎么还得?”

桑榆晚讥诮地笑了,“薄家尽出情种。二爷头顶上的草原都快赶上呼伦贝尔了,竟然还爱不释手。”

容止一下就明白了,眉角轻皱,“你帮明媚发了声明?”

桑榆晚嘴角半勾,“二爷,我们两清了。”

容止把那束摔得稀碎的白雪花拿在手里,轻轻转动。

花瓣又掉了不少。

病房的空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按下了暂停键,周遭的一切瞬间归于宁静。

桑榆晚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她不喜欢这种安静的空气,特别是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

“容止……”

“我们真的两清了么?”

容止开口,快了半秒。

桑榆晚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一怔。

“容止,你要是个男人,有话直说。”

“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容止声音清醇如酒,低低地飘进桑榆晚的耳中。

她耳尖一红,心上仿佛万千只蚂蚁在啃噬。

空气又一次安静下来。

两人的心跳声,交缠在了一起。

容止强忍着痛意,挑挑眉,“夫人过来,不只是为了探望吧。”

桑榆晚心尖一缩,又勾起唇角,“沈翊林,认识吗?”

容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嘴角轻轻一撇,“不认识。”

“二爷真不认识?”桑榆晚唇弧加深,冷笑。

“真不认识。”容止神色从容,不像是在说谎。

桑榆晚笑意凝结,“那沈千劫呢?”

容止心口一沉,面上却是波澜不兴,“认识。但不熟。”

桑榆晚清透漆黑的眼睛,映着跳跃的火焰,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她一瞬不瞬得盯着容止有些苍白的脸,凉凉开口,“捷足先登,抢先收购‘新语传媒’的人,是你?”

容止脸色平静如常,“不是我。但夫人想要,我可以让沈千劫转卖给你。”

这话,无异于间接承认,“新语”收购一事,是他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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